“明明是你下-流了不少!”
居然還好意思反過來咬她一口!
暮楚說著,忽而,臉上神色大變,“你胸口流血了!!”
“嗯?”
樓司沉順著她的目光,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胸膛口,微斂眉。
此刻,白色襯衫已經(jīng)被幾滴血水染紅了一小片,看起來頗有些滲人。
“怎么回事?怎么流血了?”
暮楚有些嚇住了。
自己剛剛可沒怎么用力啊!
“沒事,一點小傷而已。”
樓司沉輕描淡寫的說著,“我先去換身衣服。”
說完,他徑直就往臥室里走了去,暮楚一路小跑著緊跟了上去,滿臉憂心,“到底怎么回事啊?都流血了,怎么會是小傷呢?我看看!”
暮楚著急的就想要解開他的襯衫,替他檢查傷口。
但,小手才一朝他領(lǐng)口探過去,手腕就被樓司沉給鉗住了,“男人的衣服,可不是隨隨便便讓女人脫的!”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暮楚都快要急死了!
他胸前那團血紅越漸濃稠了些。
“我不開玩笑。”
樓司沉卻是一臉的嚴肅認真,“你先出去,我換身衣服就出來。”
“我?guī)湍銚Q!”
暮楚堅持。
她知道,他是故意將她出去的。
樓司沉湛黑的眸仁濃稠了些許色澤,握著暮楚手腕的大手稍稍加重了力道,手心里的溫度也較于起初滾燙了些。
稍用力,將她往自己跟前拉近了些,不滿的睞著她道:“你怎么還是這么喜歡跟我發(fā)犟呢?”
“讓我看看吧……”
暮楚仰著腦袋,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央求著他。
硬的不行,那就只能軟著來了。
樓司沉無奈一聲嘆息,最后,松開了桎梏著她的手。
他總是拿她半點辦法都沒有!
樓司沉沖暮楚傲嬌的抬起了下巴,示意她幫忙解襯衫。
暮楚有些好笑,這家伙!
可話是自己說出去的,這會兒能不給他脫衣服嗎?
暮楚要努力踮腳,方才能夠到他的第一顆紐扣,樓司沉頗為嫌棄的睞她一眼,“小矮子!”
嘴上雖是這么說著,但頎長的身軀確是非常配合的稍稍曲下了幾分。
他英俊無匹的面龐,離得暮楚更近了些。
暮楚甚至都能夠清楚地見到他臉上那些細小的毛孔,以及他那雙深潭里細碎的幽光。
他忽然的靠近,讓暮楚心口一陣突突跳著,她有些不好意思再去看他,故意把眼睛低下去,假裝專注的替他解著紐扣,小嘴里嘟喃道:“明明是你太高了!換誰在你面前站著,那都是小矮子!你不用壓這么低的,我……我沒那么矮,你把臉稍微抬起來些,我都看不到扣子了。”
他的臉,湊得也未免太低了些吧!!
暮楚甚至都能感覺到他鼻息間濕熱的氣息,拂在了她的頰腮之上來,讓她敏感的臉頰頓時燒了起來。
“你事兒真多!”
樓司沉單臂一把圈住她的小細腰,就將她攬到了自己胸前來,“這樣能看到紐扣了吧?”
“……你動作輕點,會拉到傷口的!”
暮楚憂心的提醒他。
沒一會兒,襯衫解開,里面裹著一層厚厚的紗布,而白色的紗布此時此刻,早已被他的血水染得通紅。
暮楚嚇壞了,仰起頭一臉驚色的看著他,“這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出國出差嗎?怎么弄得一身的傷?”
“慌什么!一點皮外傷而已。”
樓司沉伸手,拍了拍她的腦門,“去,幫我去里面挑件寬松點的衣衫出來。”
暮楚站著沒動,“你這得重新?lián)Q藥。”
“我知道,別忘了,我也是醫(yī)生。”
“我?guī)湍銚Q!”
“我自己能行。”
樓司沉顯然不打算假手于人,只同暮楚道:“晚了,我讓林秘書安排司機送你回去。”
他說著,邁開腿就朝床頭的座機走了過去。
暮楚卻搶在他前頭把電話拿走了,“我不看完你換藥,我是不會回去的!”
樓司沉擰眉,不滿的睞著她,“非得跟我拗?”
“明明是你要跟我拗!我看一眼傷口怎么了?我都把你打成這樣了,你讓我怎么放心回去?我晚上能睡得著嗎?”
“……我這傷口關(guān)你什么事?!就你那下,能把我折騰成什么樣?聽話!回去!”
樓司沉是怕她看完傷口之后,更加睡不著了。
“不回!”
暮楚抱著電話機,往后退了兩步。
“秦暮楚!!”
樓司沉的耐心顯然已經(jīng)在慢慢耗盡中,“非逼著我動粗?”
“……你打死我,我也不走!”
暮楚干脆一屁股就在床上坐了下來。
“……”
打她?他舍得嗎?
樓司沉發(fā)現(xiàn)這丫頭犯起無賴來,他還真拿她半點法子都沒有。
“秦暮楚,我現(xiàn)在再給你個機會,你要現(xiàn)在不走的話,你今兒晚上就別想走了!”
軟硬都不行,樓司沉直接改換無賴招數(shù)了。
這招,暮楚果然有些怕了。
她猶豫了小片刻,最后,咬了咬唇,似下了決心一般,“那我今晚就住這了!”
反正也不是沒睡過!
她也算是徹底豁出去了!
樓司沉還真沒料到這丫頭居然就這么爽快的答應了,有些無語。
“行了,別跟我啰嗦了,你這紗布得趕緊換了才行!”
暮楚把手里的座機重新放回床頭上,又轉(zhuǎn)而從抽屜里把醫(yī)藥箱拿了出來,重新坐回床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仰頭沖跟前身形高大如山的男人說道:“來,過來這里坐好!”
“……”
樓司沉目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后,還真聽了她的話,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望著他胸前那一片血紅,暮楚緊張得稍稍屏住了呼吸,“一會兒上藥可能會有點疼,你得忍著點……”
“我又不是女人!”
“又不是只有女人才會疼。”
暮楚回擊他,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疼就喊出來,別死撐著要面子。”
這臭丫頭!
暮楚小心翼翼的一層一層替他把染紅的繃帶解開,越解到后面,血水越多,直到他的傷口全數(shù)顯現(xiàn)出來的時候,暮楚到底還是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這……
這哪里是小傷?!!
暮楚一張小臉上泛起一層煞白,驚慌無措的看著他,“你……這是槍傷?”
她是醫(yī)生,什么傷她自然清楚明白。
樓司沉也知瞞不過她,“嗯”了一聲,算作默認了。
暮楚頓時有種渾身虛軟的錯覺,連拿繃帶的手都有些開始打抖了,面色白得更是有些駭人。
樓司沉自然是瞧出來了的慌亂來,盯著她的深眸微微沉了沉色,大手裹住她顫抖的小手,“你現(xiàn)在回去還來得及,我讓司機送你。”
“我不走!”
暮楚連連搖頭。
樓司沉擰眉,“你就不該看這傷口。”
暮楚抬頭看他,眸底不知何時已經(jīng)染上了一層薄薄的水汽,“為什么會是槍傷?誰傷的?在哪傷的?是你得罪了什么人嗎?怎么會這樣呢?傷在這里,這根本就是要命的啊!”
“你一下子問我這么多問題,我該從哪個回答起呢?”樓司沉無奈的看著她。
“都得回答!”
暮楚急得很。
“沒有得罪什么人,槍傷也只是個意外。我去的敘利亞,戰(zhàn)亂的國家,醫(yī)療支援的時候,不小心負傷了而已!”
樓司沉扯了個謊。
他的傷,自然不是戰(zhàn)亂負傷,他飛的國家也不是敘利亞,而是摩洛哥。
他是親自飛去那做一筆政府軍事交易的,結(jié)果中途橫生枝節(jié),他與幾名手下身負重傷,最后不得不延長回國時間。
暮楚聽得一驚一驚的,“好端端的,怎么讓你去那個破地方做醫(yī)療支援啊!這幸好還只是傷著了,萬一……呸呸呸!!”
暮楚后面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完,就被自己給呸掉了!
話不能算說,尤其是不吉利的話!
看著暮楚這副為自己憂心的模樣,樓司沉彎了彎嘴角,“擔心我了?”
“……都傷成這樣了,能不擔心嗎?再怎么說你好歹也是我的領(lǐng)導,我的老師,我要不擔心的話,豈不真就是個沒心沒肺之人?”
樓司沉那張好看的峻臉沉了下來,“擔心我,只是因為我是你的領(lǐng)導,你的老師?僅此而已?”
怎么可能!!
暮楚在心里回他,但嘴上卻道:“那不然呢?”
“……”
樓司沉伸手,狠狠地掐了暮楚的頰腮一把,“我看你根本就是沒心沒肺!!”
“你肩膀別用力,傷口要崩開了!!”暮楚急得大喊。
“崩開了就歸你負責!誰把我打成這樣的?”
“……”
剛還說不關(guān)她什么事兒呢!這家伙,態(tài)度轉(zhuǎn)變得也實在太快了些吧!
“你安生點!受了這么重的傷,居然還出去玩,還跟人家打牌……”
暮楚光想想都覺后怕。
她湊上前去,給他傷口換藥,“你這樣不會還打算明天去上班吧?”
“不上手術(shù)臺,問題不大。”
“不行!!”暮楚抬頭瞪他一眼,“不許去上班!你就好好在這養(yǎng)著。”
“不上班也行,不過前期條件是你下班后得來這照看著我。”
“你不有林秘書嗎?”
暮楚心微微動了一下,嘴上卻沒應。
“她能幫我洗澡?”
頭頂響起樓司沉戲謔的問話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