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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小說網 > 其他小說 > 家有美妻好種田 > 第四十三章我什么都可以放棄
  與Boss后被自己的母親“現場抓包”,到底是何其刺激的一種體驗?
作為當事人的孫淼淼表示:就,非常非常的后悔。
很后悔那晚沒有把持住自己,把自家Boss給睡了。
1
母親撞進來的時候,是在事情發生后的第二天早上。
那會,孫淼淼正小心翼翼地抱著被子起身,意欲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床上逃走。但就在她以為安全著陸的時候,一聲“淼淼啊”直接將她的僥幸硬生生地給粉碎了。
男人那濃密纖長的睫毛便是在此刻顫了顫。
母親識趣地離開后,孫淼淼灰敗著一張臉坐在客廳沙發上,過了好一會,那床上的男人終于穿戴好慢條斯理地從房間里出來。
“我昨晚喝醉了?”男人好聽的聲線中帶著宿醉后的一絲喑啞。
孫淼淼戰戰兢兢地抬起頭,一臉平靜又禮貌地回答:“秦總,您昨晚是喝多了一點。”
何止是一點,簡直不要太多好么?望見男人眼中一閃即逝的了然后孫淼淼又低頭腹誹。
昨晚,酒吧侍應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看了眼墻上已指向12點的擺鐘,想了想放棄掙扎,掀了床上的被子去酒吧撈人。
她是他的秘書,但也僅限于工作上的那種,為什么侍應要第一個給她打電話啊?孫淼淼百思不得其解,但他又是老板,她又此敢坐視不理?
“所以你就趁我喝醉,把我給睡了?”秦封蹙著眉頭,隱約間帶著些不可思議。
什么?!孫淼淼聞言瞳孔一震,急急站了起來:“不!那個......”
“說吧,你準備怎么負責?”秦封打斷了眼前人的解釋,好看的眉眼微鎖,卻可惡的別有一番令人難以抵御的,好看。
孫淼淼悔不當初,昨晚就是因為這張臉,半推半就之間,事情便一發不可收拾的......
但是!怎么霸王硬上弓的人還得理不饒人了?孫淼淼心底惶恐,雖然昨晚他的衣服是她幫忙給脫的......
“這樣吧,我有個提議,我們結婚。”
“啊?”孫淼淼禁不住懷疑,某位Boss是不是還沒有醒酒?但他臉上的認真又不像是在開玩笑。
“聽說你最近一直在相親,我呢也剛好缺個結婚對象,更何況,我們昨晚,都那樣了,你還想繼續與其他男人相親不成?”
好心將醉酒的總裁上司帶回家后,我因此成了他的準新娘
男人中二中帶著些危險的話在孫淼淼耳側不斷地回響,震得她腦殼有些疼,縱使她已從“案發現場”去到了公司。
只是,秦封怎么知道她最近一直在相親的?孫淼淼透過玻璃望向辦公室里的男人,很是不解。
秦封一身深色西服,襯的他那五官更為白凈清朗。
孫淼淼想,女媧娘娘在捏小人兒的時候,必定有一些是她特別歡喜,不惜耗費遠超其他一些小人兒幾倍甚至幾十倍的精力去精雕細琢的。
秦封剛好便是那被特別偏愛的其一,長了一副清貴公子的模樣,既不失謙謙君子的溫潤,同時又散發著一種含蓄沉穩的冷肅。
但昨晚的他,全然沒了平日里的冷靜,眉目凌亂地將她按倒在床上,然后一頓風卷殘云般的奪取。
孫淼淼記得第一次見到秦封的時候,他頭上頂著一個紙折的三角帽,手上正拿著一個毛刷在粉墻,身上是極其簡單還沾了些涂料的工裝。
真的是特別特別簡單的裝束,但就在他轉過身的時候,孫淼淼的大腦還是閃過了片刻的恍惚。
那會,她剛大學畢業,原本打算著先尋一家大企業歷練下的,畢竟有了大企業的工作經歷加持,以后要換工作也會更有底氣一些。至于為什么會投了這家絲毫不起眼的小公司,主要是因為離學校賊近,想著閑著也是閑著,來混個面試經驗也是不錯的。
只是萬萬沒想到,第一天面試結束后,她就決定要與這家連辦公室都還是半成品的創業公司共存亡了。
年輕就是這么無畏。
后來好友問她,到底是什么吸引了她?她低頭想了想,也許是Boss秦封身上那股明明光頭司令一個卻仿若身后立著千軍萬馬的萬鈞之勢吧。
當然也不排除還未被社會毒打過的初生毛犢讓某顏給一時迷惑住了。孫淼淼發誓,那真的是她見過的頂好看的一張臉了。
以至于后來她結識了別的男人,都忍不住要拉他出來暗暗溜一圈。
2
“好看嗎?”
手機屏幕突然亮了一下,是秦封。
孫淼淼瞪著微信上的那三個字,臉上微微一熱,然后鎮定地拿起一旁的文件,起身,敲門。
“秦總,這是公司與青輝的合同,請您過一下目。”
秦封視線上移,看了一眼那平靜的面容,伸手接過文件后略略掃過,然后抬頭與她說道:
“沒問題,今晚去和蘇瑞青正式簽合同。”
“好的。”孫淼淼接過文件,抿了抿唇,然后轉身離開。
秦封望著她筆直纖細的背影消失在門后,懶懶地靠在了椅背間,想起昨晚的溫香軟玉,那縈繞在指尖的溫度和觸感,似乎有股意猶未盡。
昨晚的他酒醉三分醒,其實一切發生的時候他早已意識清明,只是那一刻他突然想一醉到底罷了。
聽到茶水間的幾位女員工八卦她又去相親了,不知為何心里間突然就有些失衡,郁悶得只想找個人發泄下。
拉了蘇瑞青出來喝酒,那廝酒量不行喝了還不到一半就舉著手機說家里查崗匆匆撇下他跑了。
其實他的酒量還不錯,創業這些年練出來的,只是昨晚醉意卻來勢洶洶,他發現自己的舌頭開始打結時,掏出手機,不知怎的就打開了手機通訊錄,只是手指在那上面劃來劃去卻劃不出來個所以然來。
一旁的侍應見他似乎醉得不輕,熱心地取過他手上的手機說要幫他通知親友,當“孫淼淼”三個字晃到他眼前的時候,他朝在征詢他意見的侍應點了點頭。
她匆匆趕到時,他瞥見她臉上的慌張,突然心生弄意,醉得連自己家的鑰匙都找不到了,又讓她哼次哼次地拖回了她的住處。
他隱在暗處好笑的由她折騰,由著她把“爛醉如泥”的自己扛進了她的房間,只是她怎么就那么不小心摔到自己身上了呢?戲假成真的那一刻,他才猛然發現,他失控了。
下班后,孫淼淼跟在秦封的身后到了一家私廚,蘇瑞青早已備好美食美酒在席間等著,見到秦封后嬉笑著起身喊了一聲“喲,秦總來了”,而后看到隨著進來的孫淼淼,嘴角的笑肆意上揚:“這不是孫秘書嘛?”
被點名的孫淼淼立馬揚起一抹笑,客氣地喚了一聲:“蘇總。”
蘇瑞青笑得更歡了,話語間帶了些戲謔,“半年不見,孫秘書真是越來越標致了,怪不得秦封一直藏著不肯帶你出來見人了,我還......”
“廢話少說,開始吧。”秦封擋住不斷欺近孫淼淼方向的蘇瑞青,打斷他繼續胡說下去的興致,蘇瑞青看見某人有些不太好看的臉色,笑笑,摸了摸鼻子,便也沒有再繼續,只是朝孫淼淼挑了挑眉。
孫淼淼向來知道,秦封與蘇瑞青交情不淺,也見過兩人間的一些小打小鬧,所以對于蘇瑞青的調侃她并未放在心上。
而且這兩人都是拎得清的人,交情歸交情,生意又是另外一碼事。今日的合作,絕對不是交情或一頓飯便能輕易換來的。
合同簽完后,蘇瑞青舉了酒杯就直直朝孫淼淼的方向走來。
“孫秘書,來,我敬你一杯。”
“她不喝酒。”孫淼淼才舉起的酒杯卻讓一旁的秦川伸手一把奪過,在她尚未反應過來時已一仰首飲盡,末了掃她一眼:
“走吧。”
“秦封,你沒有心!利用完我就走啊?”瞪著那雙雙離去的背影,又掃過一桌原封不動的豐盛菜肴,被過河拆橋的蘇瑞青那是一頓痛心疾首。
這是老爺子第一次將青輝這么大的一個項目交給他全盤負責,不說是多么難得的一個機會吧,至少在他以往的三十年人生里,算是頭一遭了。一個重中之重的項目,一絲馬虎不得,但他第一時間便想安利給兄弟,但是他萬萬沒想到,這么一個眾人搶奪的香餑餑,換來的也不過是某人沒心沒肺的對待啊。
哎,終究是自己錯付了。
不過他也發現了一個問題,秦封這廝今日與他那膚白貌美的孫秘書似乎有點不一樣了。
他可還記得某人幾年前說過,他不稀罕玩辦公室戀情來著。
蘇瑞青突然有些興奮,他開始期待著某人啪啪啪打臉的場景了。
3
“在想什么?吃吧。你不是喜歡吃糖醋咕嚕肉嗎?這家做的還不錯。”
秦封看了一眼對面神游天外的孫淼淼,曲起的食指在餐桌一側輕輕敲了敲。
“哦,好。”聽到聲音,孫淼淼回神,拾起一旁的筷子夾了面前的一塊糖醋咕嚕肉,放入口中慢慢嚼著。
雖然她有些不理解秦封為什么放著蘇瑞青點好的一桌好菜不吃偏偏要跑到這一處名不見經傳的小餐館來,但作為一個稱職的打工人,她向來奉行“少說多做”的工作理念。
不管Boss做什么,跟著就是了。
“我早上的提議你考慮好了嗎?”
孫淼淼口中的藕肉丸子還來不及咀嚼,聽見他的聲音后,丸子直直在她口腔中圓潤地溜達一圈后就讓她整個吞了下去。所幸丸子做的精巧,吞起來雖有些費力但也不至于滯在喉間不上不下。
沉吟片刻,知道事情無法再用逃避來解決后,孫淼淼決定選擇面對。
“我目前不是很想結婚。”
“為什么?”秦封聞言有些疑惑,語調不自覺間拔高了一些,似乎有些不滿,“不想結婚那你還老去相親?”
“呃......”孫淼淼一時語噎,總不能說家里母后逼得太緊,她只是去應付一下吧?
她跟在他身邊那么多年,總算知道些他的脾性,他最不喜歡的便是看到身邊的人把時間浪費在無謂的事情上面。
其實,不想結婚也不過是一個借口,歸根結底是她沒有信心去經營好一段婚姻。
她害怕一旦踏入婚姻的圍墻,不得不出來的時候,是遍體鱗傷。
從小,父親出軌成癮,母親卻是死磕著不愿放手,兩人相互折磨多年,終于在她高考結束的那年母親才肯罷休,與父親簽下了離婚協議。
那天母親抱著她哭了許久,似宣泄,也似不甘,但終究是放手了。
母親苦心經營的這段婚姻,在旁人眼中,早已是一敗涂地,仿佛只有她一人沉浸其中渾然不自知。年少自由戀愛的愛情又如何,終歸是抵不過婚后的一地雞毛和那人的變異思遷。
孫淼淼從小比一同上學的同齡人要早熟一些,或許是因為她知道,母親那么委曲求全的成因里,除了不甘,還有就是怕她成了沒有父親的孩子吧。
但母親不知道的是,她情愿成為一個單親家庭的孩子,也不愿看到母親每次因為父親前一晚沒有回家后那副歇斯底里的模樣。
一次比一次清晰的場景,深深地烙在孫淼淼的心底,也許正因為如此,大學的時候,她對身邊示好的男性總是有一股生人勿近的抗拒。
久而久之,他們都說她高冷孤僻,她知道后笑笑,卻也沒有真正地放在心上。
后來工作后,一次回母親那里吃飯的時候,母親無意間說起,她好像越來越愛笑了,她聽完后愣了一下。
再后來,她年齡漸長,母親見她一心撲在工作上絲毫不提及感情的事,有些著急了,開始發動身邊的資源給她安排相親。
孫淼淼絲毫不懷疑母親對自己的愛,即使她曾因婚姻遍體鱗傷,仍然希冀自己唯一的女兒獲得幸福。所以孫淼淼對于母親的安排也盡量順從,只是近一年來,母親推過來的相親信息過于頻繁了,她一面頭疼一面又不得不擠出時間去見一見。
“其實你不用顧慮太多,與我結婚,不會是一件太糟糕的事情。”
許久等不到一個完整答復的秦封,又見對面的人不知神游到了何處,忍不住提醒之余,也將自己的想法道出。
“另外,我也不會強迫你一定要愛上我,至少在短時間內。”
但未來,誰知道呢?秦封想,他總會有辦法的。
4
孫淼淼最終答應了秦封的提議,結婚。
如果這輩子注定無法輕松做一個不婚族,那么與一個自己不討厭的人結婚,總比與一個陌生人結婚要好吧。這是孫淼淼一夜輾轉反側后得出的結論。
她也曾擔心兩人結婚會不會對工作造成影響,只是秦封與她保證,兩人的婚禮可以選擇最低調的方式進行,絕對不會讓任何外人知曉,而她的工作也不會有絲毫的變動,孫淼淼便也就放下心來。
母親在知道她要結婚的消息后,高興得合不攏嘴,又得知未來女婿要登門造訪后,便要趕大早去市里最大的海鮮市場挑那頂新鮮的海鮮,說要整一桌海鮮大餐來招待她那盼了許久的女婿。
孫淼淼哭笑不得,卻也乖乖地跟著母親去了海鮮市場。
晚餐在一片恰如其分的愉悅氣氛中結束。孫母雖然瞧著眼前這未來女婿是越看越歡喜,但第一次見面總是要留些體面,所以也沒有將那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全拿了出來。她相信,自己女兒的眼光總比她要好太多的。
孫淼淼送秦封出門,并肩走著的秦封突然在她面前蹲了下來,孫淼淼一驚,待反應過來時他的手指已挑起她不知幾時散開的鞋帶,穩穩打了個蝴蝶結。
孫淼淼的心臟突突的跳著,眼睛掃過他裸露在衣領外的一截脖子后不由停了下來,那上面布著密密麻麻的紅疹,手不受控制地探過去,“你脖子怎么了?”
“嗯?”秦封任由著那只有些冰涼的小手觸摸著,也不著急起身。
“起了好多紅點點。”
“哦,沒事。”秦封這時將那綁好的鞋帶又整理了一下,才站了起來。
一米六五的孫淼淼站在他的面前,也只堪堪到了他肩膀的位置。在他低頭凝視的時候,孫淼淼恍然間生了幾分不知所措。
“我們去醫院吧!”下一秒,孫淼淼突然一把抓住秦封的手,秦封頓了一下,最后卻也順著她上了停在路邊的一輛的士。
因為兩人都喝了酒,所以他的車今日是用不上了。
“你對海鮮過敏,為什么在吃飯的時候不說啊?”診療結束后,醫生開了藥給秦封服下,兩人走出醫院在一旁等車時,孫淼淼忍不住問道。
她跟在他身邊這么多年,以往也見他吃過無數次的海鮮,但從來沒有發現過他有什么異樣。
還是說,他隱藏得太好,瞞過了所有人。畢竟在那些飯局上,挑食總是件不好的事情。
“阿姨盛意拳拳,我又怎么好拂了她的意呢。而且我知道自己的情況,不至于吃出什么大事的。”伸手攏了攏她垂在額前的一小撮細發,秦封云淡風清的一言帶過。
兩日后,在秦封的安排下,孫淼淼與他的父母也正式見了面。
秦家父母似乎對她很是滿意,秦母自她進門后便一直拉著她的手,不斷地說著秦封小時候的一些趣事,同時又喚著孫淼淼給她講一講秦封在工作上的一些好玩事兒。
秦封隨父親在書房里聊了一會后下樓,聽見某個小女人口中差些沒將他比喻成那開疆拓土無所不能的將領時,忍不住的嘴角上揚。
婚禮很快提上日程。
5
婚禮如秦封所保證的那般,很低調地進行。
除了雙方父母與一些關系特別好的朋友外,再沒有邀請其他人。
蘇瑞青整場婚禮都很興奮,他沒想到,某人的打臉現場來得如此之快。
敬酒的時候,他一把攬過自己的老婆,然后讓老婆將他想要交待的話偷偷傳達給了今天的新娘子,孫淼淼側頭聽完了那虎狼之詞后,那臉肉眼可見地紅了。
秦封察覺后,以為她喝多了,再有人來敬酒時,便一滴也不許她喝了。
為了避免引起旁人的無端猜測,兩人并沒有過所謂的蜜月。婚禮是在周六舉行的,權當周日休憩了一天,然后周一兩人便如往日一般雙雙奔赴工作。
只是,始終是扯了結婚證的關系,那以前公事公辦的上下級關系再怎么著也是悄咪咪地發生了變化。
有些地方變了,有些地方又似乎沒變。
六年前,22歲的孫淼淼從一個大學剛畢業的小白正式加入秦封一手創辦的“D.E”,卻怎么也沒想到,六年后,自己竟成了“D.E”的老板娘。
那不熟絡的旁人要是知道了,莫不都要道一聲“妙啊”。
只是,兩人并未打算公開,至少在短期內。所以“D.E”里的人怎么也想不到,他們家的Boss與他那首席秘書竟然趁著周末偷偷去結了個婚。
而上了幾天班后見一切如常的孫淼淼,緊繃著的那根弦終于是松弛了下來。
但工作以外,有些東西就由不得孫淼淼控制了。
例如,睡覺的地兒變了,床也不再是原來的床,而那床上還多了一個人。晚上的時候再也不能像以往那般隨心所欲,刷手機沖浪磕cp磕到忘天忘地第二天再頂著雙熊貓眼起床了。
畢竟晚上一到點某人的咸豬手就伸了過來。
兩人的分工挺明確的,早餐由秦封準備,而晚飯則交給了孫淼淼。
婚后第一天的早上孫淼淼起晚了,醒來時發現他已經做好了早餐,手上擺弄著餐具,嘴角掛著笑喊站在一旁一臉懵的她過來吃早餐。
孫淼淼覺得自己走過去的時候,雙腿好像懸浮在半空中,又似乎踩在棉花上,虛虛晃晃的有些不真實。
早餐既然是秦封包辦,那晚上那一頓孫淼淼就自然接了過來。
是以,公司里的同事們是愈發詫異,他們以往那個恨不得與公司融為一體的首席孫秘書似乎不見了,現在那踩點下班的勁頭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要強烈。
眾人迷惑摸不著腦袋,紛紛猜度孫秘書身上必定是發生了什么大事?只是,遲遲未有果。
而唯一知道原因的人大概就只有他們的Boss了。
每天下午六點一過,秦封抬頭看向某個位置時,那位置上的人不是正在收拾東西就是只能看到一道背影了。
孫淼淼之所以行徑反常,主要是怕下班晚了,菜市場一關門就買不到新鮮的菜了。
既然她擔下的是負責兩人晚飯的這個責任,孫淼淼想,那她勢必是要好好去做的。
6
“你還會做飯?”
孫淼淼記得秦封第一次吃到她煮的晚餐時,那臉上的驚訝。
孫淼淼邊擺盤邊佯似嗔怒地瞪了他一眼,也許她都沒意識到自己的那一副小模樣是多么地讓人心儀,反正把一旁的某人看得心思蕩漾得不行。
秦封那時候便在想,蘇瑞青那廝或許說對了一次,他與她之間確實蹉跎了許多本該屬于他們自己的時光。
他記得她來公司面試的那一天,又純又青澀。他一開始并不打算錄用的,而且那時候的他剛從國外讀完碩士回國創業,一開始最需要的是一個能身體力行的人,而她那細胳膊小腿的,他必定是指望不上了。
但令他意外的是,她在聽完他拒絕的理由后,犟脾氣還上來了,袖子一挽拿起一旁的刷子就要證明給他看她絕非繡花枕頭。
他樂了,依舊沉著一張臉說他再考慮考慮,她聽完后苦著一張小臉,說“我實習期不要工資,你就錄用我吧!”。
看著她精致小巧的五官皺著一起,他最終還是沒能繼續硬下去,想,就當是給她那份熱忱一次證明的機會吧。當然他也絕不是白嫖的人,該給的工資他還是會給的。
她開心地回去了,第二天早早便趕來公司,說要幫他一起裝修辦公室,一進門看見辦公室里竟多了兩位裝修師傅后有些傻眼,他走過來說,本來就請好了裝修師傅的,昨日師傅不在,他只是呆不住上手玩了兩下而已。
再后來,辦公室裝修好后,他便開始帶著她到處去跑業務了。
他原本以為,她堅持不了多久,但他發現自己遠遠低估了她的那股韌勁,喝酒周旋擒縱自如,絲毫不輸那一群藏了各種歪心思的男人。
再后來,公司經營漸入佳境,“D.E”也漸漸打響了名聲。而這些年間,他在全公司面前給她升過幾次職,漲過幾次薪,每一次,她都寵榮不驚地受了。
她越發沉靜,他卻開始有點不知所措了,那個一開始跟著他上躥下跳,吱吱喳喳個不停的女孩似乎長大了,也不再粘他了,甚至變得愈發客氣疏離了。
他找了許久的原因,未果。
而一心只想好好做飯的孫淼淼哪里知道身邊的那個人早已心思百轉千回。
她想,也難怪他如此反應,畢竟好幾年前他有一次生病了,那會公司人很少,Boss第一次遲大到不說還愣是怎么電話聯系都無人接聽,亂了陣腳的眾人紛紛推舉她去Boss住處找人。
孫淼淼拍了許久的門,屋里的人才來開了門,見到他的那一刻,孫淼淼懸著的那顆心才算著了陸,卻又發現他整個人虛弱得很,臉色蒼白,好看的唇也了無顏色,伸手去探他額頭,那灼熱嚇了她一跳。
把人安頓回床上后,孫淼淼翻箱倒柜也翻不出一粒藥來,只好拿了他家的鑰匙直奔樓下的藥店,藥買回來后就著水喂他喝下,他好了一些,啞著嗓子讓她回去上班。
孫淼淼只好退了出去,經過廚房的時候,雙腿卻是很不聽使喚走了進去,翻出他家的一口新鍋給他熬了一鍋白粥。
見她端著碗進來,他有些驚訝,撐著身子想起來,孫淼淼見狀快步走上前,拿起一旁的枕頭讓他倚靠著。
然后她記得,他喝下第一口粥的時候眉間微微一皺,她看見了緊張地問,“很難吃嗎?”,他搖了搖頭,說還好。
后來孫淼淼偷偷嘗了一口鍋里還剩下的粥,何止難吃,簡直無法入口,咸得她舌尖發麻。
她將鹽當作了糖,給放多了不止一點點。
她只記得以前自己但凡不舒服的時候母親總會給她熬糖粥喝,所以照搬照套,卻沒想到第一次展示廚藝就翻了車。
怪不得秦封要質疑她的廚藝了。
只是秦封不知道的是,那一次煮粥失敗后,孫淼淼便虛心向母親拜了師。因為工作的原因,孫淼淼未與母親同住,所以每逢周末便回到母親那邊蹭在她身邊學師,幾年下來,也算頗有幾分母親的真傳了。
兩人婚后的第一頓晚餐,色香味俱全,直到掌勺的大廚要開始收拾碗筷了,某位Boss才意猶未盡地放下了筷子。
7
兩人的小日子如細水般流淌過著,只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這句話也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不知道公司里誰開始傳了一句,某天看到Boss送孫秘書上班了!接著,實錘的照片也讓人給拍到了,于是,整個“D.E”大樓都炸了。
孫秘書竟然勾搭上了大Boss!
當天,這條熱搜便沖上了“D.E”的內部論壇,熱度久居不下,公司里眾說紛紜,有“磕到了磕到了”的興奮,也有“果然心機婊爬上了Boss的大床”的譏諷......
一個上午的口耳相傳,再加上那發達的通訊軟件,就連那非編內人士蘇瑞青都知道了,屁顛屁顛地跑來支招,“要不你們就大方認了唄,孫秘書又不是你藏起來的金絲雀,干嘛藏藏掖掖的!”
坐在辦公室沙發上的秦封眉間緊鎖,瞥了一眼蘇瑞青,又望了望外面一臉平靜有條不紊在處理工作的孫淼淼。
他不是不想承認,是某人不給啊。
每天出門,車到了距離公司還有一個站的時候她就非得要下車,說是擔心被公司里的人見到徒增是非,他知道她的顧慮,也只好由著她。雖然有些無奈又有點氣她的刻意避嫌。
但一開始也是他默認的不將兩人結婚的事公開的,所以每每這時他也只能自咽苦水。
而唯二兩次兩人同時到達公司,是因為前一天晚上折騰得太晚了,她起晚了,為了不遲到,所以才順著他的意思一起到了公司地下車庫。卻不想就這僅有的兩次還偏偏讓人給看到了。
秦封都不得不佩服他麾下的這些員工,那本領不去當狗仔真是屈了才了。
“怎么樣?官宣搞起?”蘇瑞青見兄弟默言,急得在一旁的他都想替他去大告天下了。
這兩人就是別別扭扭,玩那些臭情侶的小把戲。要是秦封當年有他追他老婆的那股坦蕩勁,兩人現在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偏偏各種試探,你不說我也絕對不語,好不容易把人家搞到自己家的戶口本上了,卻又藏著掖著不給外人知道。
真是造啊!蘇瑞青忍不住在心底暗罵一道,他想如果他有一天不幸英年早逝,那一定是被秦封這個膽小鬼給氣死的。
“你回去吧,我還要工作。”似乎下了決心,秦封站起身,淡淡一道,便是要送客。
皇上不急急死太監又有什么用呢?蘇瑞青甚是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秦封一眼,心底罵罵咧咧地走了。路過孫淼淼座位的時候,往日里總是與她笑成一朵菊花的他,硬是鼻孔朝著孫淼淼“哼”了一聲,搞得孫淼淼有些莫名其妙。
中午吃飯的時候,孫淼淼沒有去公司的飯堂,從抽屜里拿出幾塊餅干墊了墊肚子就算了事。只是,等她午休起來后,發現桌面上不知何時多了一份精巧的外賣。
“我點的,不能不吃飯。”
微信彈出秦封的來言,她抬頭望過去,辦公室里的他低著頭,五官逆著身后的光,有些看不真切他臉上的神情。
她回了句:“謝謝。”
8
對于自己今日在公司里引起的騷動,孫淼淼絕對不是如她表現出的那般無動于衷。
一直以來,公司里的人都有傳秦封對她是獨一份的偏愛,她知道后自嘲,他哪里是偏愛她,不過是覺得對她有所虧欠罷了。
畢竟,她如今身體上時不時的胃痙攣便是因為公司剛起步那兩年熬生意熬出來的。
他一開始并不知道,她也一直隱藏得很好。她也向來是個拎得清的人,工作嘛,一切為了掙錢,身體上的一些小病小痛,又與公司有何關系呢?公司并沒有逼著她如此賣力的。
直到在一場酒局后,她在他的車里痛的冷汗涔涔,身子蜷縮成一團。他見狀,踩下最大的油門送她進了急診室。
就醫后,他站在病床邊冷冷地瞪著她不說話,她睜著眼睛安靜的看他。
許久后,他臉上的冰霜才散去,一再警告:“以后,不許再喝酒了。”
以前的他曾多次叮囑她不能喝酒就不要喝,實在不行就喊他來救場。只是她也知道他的酒量并不是那么好,她是他的員工,理應要為他分擔一些的。
“嗯。”她低低應了一聲,雖然她心底知道,她答應得輕巧,卻很難真的做到。
生意場上多的是虛與蛇委、爾虞我炸,稍微一個不留神,便就會落入了他人的圈套。那時公司里能陪著他出去跑業務的人只有她一個,在那樣的場合中,總得有一人保持清醒的,而那個人自然非秦封莫屬。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自從她進了一趟醫院后,秦封后來再出去談生意時卻很少帶她了,換了另外一個原本做后端開發的男同事陪同。
她有些不開心了。
她覺得他就是在否定她的工作能力,不就是喝幾杯酒嘛,總不能喝死人的,但他去談生意卻將她拋下,這讓她這個助理秘書情何以堪啊。
一次見他又要帶著那位男同事外出時,她擋在他的前面,說“我也要去!”,他冷著臉讓她在公司里好好整理資料,她怒了,聲音也大了起來:“那些資料我都整理了幾十遍了,難道我又要打亂重新來一遍嗎?!”
公司里的其他同事聽到聲響后紛紛豎起了耳朵,秦封才不情不愿地妥協了,說“行,你跟著吧,不過一滴酒都不許碰了。”
她這才開心地笑了,自此又開始了兩人早出晚歸的跑業務之路。
累,卻無比的快樂。
雖然她向他保證不會再喝酒,但飯局上那敬酒的杯子一旦舉了起來,基本無人能幸免,你若是不喝便是不給人家面子,有許多次是秦封替她擋了,眾人見俊男美女心領神會的倒也沒多說什么,但秦封走開的時候,孫淼淼就逃不掉了。
好幾次秦封聞到她嘴里呼出的酒氣就知道她又偷偷背著他喝酒了,每每這時他就會懲罰式地賞她一個大腦瓜子,罵她幾句又不聽話,然后又無奈又心疼地去給她買解酒藥。
或許就是他這些不經意間的溫柔吧,她淪陷了,自我締造了一個美夢,那夢里只有他與她兩人。
只是這個夢卻沒能做多久,因為他親手將這美麗的夢境給擊碎了。
那天她記得挺清楚的,因為她剛好來大姨媽肚子特別難受,秦封見她臉色不好便不許她跟著出去。后面因為顧著買藥,秦封再從公司出發時有些急落了文件在公司,她發現后火速打了車送去給他。
那天秦封和客戶談生意的包廂還是她給訂的,所以孫淼淼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地兒。在走近那包廂門口時,她聽見了秦封與一個男人說話的聲音。
男人帶著調侃的聲音問他,“你公司里的孫淼淼長得不錯啊,工作能力也不在話下,怎么不考慮考慮將她收入你老秦家?”
孫淼淼站在門口,屏住呼吸,心底沒來由地開始緊張。
“我不玩辦公室戀情。”良久,她終于聽見了他的聲音,那語氣里是毫不掩飾的干凈利落。
孫淼淼轉身進了餐廳的洗手間,看著手機算好了時間才將文件送了進去。
秦封見到她時愣了一下,她卻是一臉平靜地將文件遞給他,然后安靜地離開。
哦對了,進了包廂后她才發現那個與秦封談論她的人就是蘇瑞青。其實那會她與蘇瑞青并不熟,在那之前也只見過他一面,他來公司找秦封,不知聊了些什么,后來再沒見過他了,所以剛剛在外面聽到他的聲音時,孫淼淼愣是沒能認出來。
只是他怎么會在這里呢?
后來孫淼淼才知道,那家餐廳本就是蘇家的產業,那時候的蘇瑞青正好第一天上班在里面端盤子呢。
而這一天,也從此成了孫淼淼的黑色記憶。
她那顆小心翼翼喜歡著某人的心裂了縫,然后碎成了一片一片,凌亂地落了一地,后來她舍不得,又一點一點拾了起來,再細細粘好,放進了心底一個很隱秘很隱秘的地方。
9
“女秘書榜上大Boss”這場風波持續的熱度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幾日后,經總裁辦公室發出了一封警告函,漸漸的,那明目張膽的議論聲也平息了下去。
但是,雖然明里不能討論,但也抵不住大伙那顆蠢蠢欲動不能自抑的八卦之心啊。
公司里的人私下組成了兩派,一派自然是按頭小分隊,天天盼著自己磕的cp早日官宣,而另外一派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天天對女主角各種冷嘲熱諷、酸言酸語的了。
自此,兩派人在私底下各種battle,你來我往,那是一個不亦樂乎。其中又以按頭小分隊略勝一籌,畢竟首席秘書秘書與Boss之間那些暗戳戳的小互動可不就是明晃晃的狗糧嗎?
而且,孫秘書還是公司的一號員工,再說偉大一點,那可是陪著Boss出生入死打天下的一級功臣啊!
雖然兩派battle難免出現言語沖突,但大家都是成熟的社會人了,自然也懂分辨孰輕孰重,這私下battle大家也就是逞下口舌之快,自然不會帶情緒影響了工作的。
故此,一些公司高層即使看到了那些帖子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畢竟磕cp這么快樂的事,誰不想加入呢。
而至于男女主人公這邊,除了事件爆發后的第二日發了封略顯官方的禁止公司內部妄議公司高層非工作相關話題的警告函后,倒也沒見有其他的動作出來。
兩人的婚后生活也如往日一般正常過著,負責早餐的那人從來不會撂擔子,除非出差了趕不回來,負責晚飯的那人也依然兢兢業業。
只是,經此一風波后,孫淼淼是更加小心謹慎了,一開始還與秦封商量,要不她也買輛車,以后就不用他送了。秦封聽了堅決反對,說不想馬路上從此多了一位女殺手,畢竟,他還記得幾年前她剛拿到駕照,第一天上路就橫沖直闖撞上了安全島,萬幸的是沒有傷及無辜,只是她傷了一條腿,住了堪堪三個月才能出院。
他可不想再大半夜的提著一顆心去醫院看她了。
所以,她要開車,他是堅決不允許的。
買車無望的孫淼淼郁悶了好幾天,與好友吐槽時,好友嫌棄地看了她一眼,“又又又,又來虐狗了是吧?”
誰還不知道,她雖口口聲聲討伐著某人的專制,心里還不是暗戳戳地偷著笑,到底是誰六年前與她說,她遇見她的命中注定了?
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兩人彼此間的兩情相悅,偏偏這兩人偏要玩那欲擒故縱的把戲誰也不肯先開口,幾年前還跑到她面前哭哭唧唧的,說她的命中注定原來是個假彈幕,可把她騙慘了。
她都不知道,當她知道她要結婚,對象還是她六年前的那個命中注定時,她直接笑出了雞叫聲。可不,終于是給她盼到了!
但是她也不想天天的,每天被狗糧暴擊啊!什么夫妻生活和諧,早餐做得一級棒花樣還繁多等等,她真的是聽膩了......
孫淼淼發現,與好朋友聊天的好處就是,聊完后什么不開心的都會煙消云散了,于是,聽完好友的一波分析后,她又樂呵呵地回家給某人準備晚飯去了。
10
孫淼淼發現危機的時候,那是一個抓心撓肺。
那個女孩來勢洶洶,指名道姓就要找秦封,前臺的人攔都攔不住,孫淼淼那會剛好去了十樓找市場部的總監溝通工作,等她返回總裁辦公室那層時,便一眼望見秦封被那女孩纏著,嘴里還不依不饒地沖著他撒嬌:“秦封哥哥你小時候就答應過我等我長大了就會娶我的,你怎么可以不認賬了呢?”
孫淼淼愣在原地,秦封小時候還答應娶別人了?
如此,那她又算什......孫淼淼不愿再繼續想下去。
秦封看見她回來后卻如獲大赦,急急喊了一聲“孫秘書!”,孫淼淼定了定神,走進那兩人的中間。
“你誰啊?”女孩很是不屑地瞪了孫淼淼一眼,很是不喜歡她隔在了秦封哥哥與她之間。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應該在我們老板工作的時候來滋擾他。”孫淼淼氣定神閑地看著女孩。
女孩一身朋克裝扮,二十出頭的年齡,青春有活力,雖颯但說出來的話就十分拉低檔次了。
“噢,我知道了,你就是那個死皮賴臉纏在秦封哥哥身邊的那個小秘書吧?”
孫淼淼有些生氣了,但她不能表現出來,因為她知道認真她就輸了。
暗暗吐了一口氣后,孫淼淼朝女孩做了一個送客的手勢,言下之意清晰明了,女孩氣急敗壞地看了她一眼,怎肯甘心,又繞過中間的擋箭牌抱上秦封的手臂告狀:“秦封哥哥,你看她欺負我!”
秦封扶額,又看見孫淼淼的視線死死黏在那雙緊緊抱住他的手臂,心下一慌,連忙將手抽了出來。
“方悅,你先回去吧,我還要工作,你在這里無理取鬧實在是不妥。”
見秦封語氣強硬,名叫方悅的女孩這下才泄了氣,瞪了孫淼淼一眼后才氣呼呼地離開了。
孫淼淼以為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后面才驚覺,是她低估了現在小女孩為愛癡狂的那一腔孤勇了。
那天,因為母親身體不適她請了半天假陪母親去看醫生,剛將母親送回家里就收到了屬下助理的電話,說公司出大事了,Boss被人當眾示愛,喊她趕緊回來救場,一開始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反復確認后,差點沒當著母親的面問候那示愛的人。
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公司,孫淼淼還是被這眼前的盛況嚇了一跳。
她雖然能微微猜到現場或許有些火爆,但萬萬沒想到是如此的“濟濟一堂”,估計全公司上千號人都齊聚大堂了。方悅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還請了好幾個網紅在一旁現場直播......
圍觀群眾層層疊疊,孫淼淼撥開一層又一層的人障,好不容易才擠了進去。
秦封看著她淡定地走來,抬了抬手想牽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放下了。
“方小姐,你這樣在公眾地方鬧事,會讓我們很為難的。”
孫淼淼直接插入秦封與孫淼淼的中間站定,看著方悅,語氣平淡,那話里的意思也很直白,方悅一聽,臉色立馬難看起來。
本來,她精心策劃許久,今日終于鼓足勇氣當著全世界的面與秦封告白,秦封不領情就罷了,現在竟然還由著他這個小秘書這樣諷刺她。
她真的忍不住了!
“我追求愛情有錯嗎?!”
“我不能追求自己喜歡的人嗎?!”
“你憑什么阻止我?上次也是你!要不是因為你回來了,秦封哥哥也不會趕我走!你是誰啊?不就是小小的一個秘書嗎?憑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壞我的好事?”
“憑什么?”
“憑什么?”
“憑什么?!”
方悅重復了三次,一次比一次震耳欲聾。
孫淼淼后來想,她當時一定是被方悅這叭叭叭不停的一串控訴給氣懵了,大腦停頓了十幾秒,然后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把扯下藏在衣領下的戒指,戴上手后一把舉到方悅的眼前,脫口而出:“就憑我是秦封明媒正娶的妻子!”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方悅的一張嘴半張著,仿若被人施了法術給定住了,而那里三圈外三圈的吃瓜群眾面面相覷,一時竟不知作何反應。
直到聽到某人“哼哧”一聲笑意從喉間溢出,孫淼淼才知道自己剛剛到底干了件什么大事,她還未來得及找個地洞鉆進去,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攬住。
“大家沒聽錯,我結婚了,我的妻子就是,孫,淼,淼。”
孫淼淼感覺自己要窒息了,看著他從褲兜里掏出戒指戴上,攬著她的手不斷收緊,孫淼淼怯怯抬頭看了他一眼,又因他那一臉深情的凝視低下了頭。
原來他也一直隨身帶著他們的戒指呢。孫淼淼覺得自己這一刻仿佛被治愈了,有關以往所有的一切,或失,或傷,或避,或沉默,或......
“你你你,你們,你們......”方悅終于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一根手指顫抖著指向兩人,“你”了好幾次也沒能“你”出個所以然來。
她輸了,徹徹底底的那種。
有人愁自然有人歡喜,“D.E”內部那一派按頭小分隊終于圓滿了,而那些“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看好戲的人也自動自覺給自己落了幕,紛紛加入了皆大歡喜的磕cp小組。
尾聲
又是一年團圓時,因為孫淼淼去年在婆婆家過的春節,而新一輪春節快要到來的時候,婆婆與她說,“淼淼,今年你去你媽那邊過年唄,我和你爸今年想趕一波潮流,旅行過年去!”
孫淼淼聽完后眼眶濕濕的,她其實知道,公公婆婆他們哪里是想趕潮流,不過是想讓她毫無負擔地回娘家過年罷了。
孫淼淼和秦封提前幾天就回到了母親家里。母親見到他們回來,高興地忙里忙外一刻也停不下來。
除夕那天晚上,孫淼淼和秦封兩人爬上了屋頂,和一眾小孩兒玩花炮玩得不亦說乎,直到小孩們都跑回家各找各媽了,兩人便依偎坐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對了老婆,我一直都有個疑問,以前你明明很粘我的,后來為什么一下子冷淡了那么多啊?”秦封對于這件事依然耿耿于懷,今日氣氛這么好,他想,應該是個好時機。
孫淼淼沉默了片刻,才悶悶地說:“你不是說你不玩辦公室戀情的嗎?”
啊?秦封一愣,敢情還是自己給自己挖的坑?他苦思冥想終于想起來,他確實是這么說過,但他只和方瑞青說過啊,她怎么會知道的?
難不成是方瑞青說的?不會不會,秦封直接否定,雖然他知道方瑞青不是個口密的人,但也絕對不是個會到處胡說八道的人。
“我聽到你和蘇瑞青說的,很久之前。”
孫淼淼一眼看穿他的疑惑,又淡淡地解釋。
“所以你就以為我不喜歡你,傷心了,然后就不想理我了。”秦封恍然大悟,原來真的是自己給自己挖的大坑。
“嗯,你這么有原則,我才不要繼續理你呢。”
孫淼淼想起那時候的黑色心情,覺得那時候的自己真是太難了,明明被愛情傷透了心,想辭職一走了之但是想到公司又剛剛起步他正是需要人幫他的時候,到底是不忍心,就這樣患得患失地留了下來,一轉眼又是好幾年。
“對,我確實是不喜歡玩辦公室戀情。”秦封突然一本正經起來,“但是......”
見他停頓,孫淼淼忍不住側首睜著小鹿般的大眼睛望向他。
“但是我還有個大前提啊!”
嗯?孫淼淼的臉被他捧起,他越靠越近,在他的唇印在自己的唇上時,聽到他說——
“只要那個人是你,我什么原則都可以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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