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鳳曦漸漸恢復(fù)意識,整個人腦袋一疼,心中一個麻痹的點蔓延開,蔓延到骨血中,蔓延到四肢百骸中。
身子像是不屬于他似得,他的靈魂囚禁在這個身體內(nèi),他動彈不得,力氣好像已經(jīng)完全流失掉,剩下的只有軀殼。
空白的腦袋,思緒在一點一點慢慢回來。
他想起來了,她要離開去元國,他追到了斷腸崖,他們遇上了刺客,他被刺傷,摔下斷腸崖。
所以,他死了嗎?
隨著身上的痛感越來越清晰,祁鳳曦確定自己沒死,他還活著。
只是身子動彈不得,麻痹的痛楚在渾身游走,呼吸也微微困難,眼皮怎么都抬不起來。
休息,他還需要再休息一會,補充體力。
他不能死,他還有那么多話沒有跟她說清楚,他還有情絲未道出口,怎么能就如此離開。
蘇若見祁鳳曦呼吸變得均勻,睫毛在微微撲動,她手一顫,心也猛地一揪,他就要醒來了。只是她不能刺激他,只能等到他身子穩(wěn)定下來,再告訴他。
翌日。
蘇若起身洗漱后,給祁鳳曦探了探體溫和脈搏,他脈象在漸漸穩(wěn)定下來了。
藥王過來替換她,她到前殿去用早膳,屠森和茹樂提了皇帝病重,朝政都交給太子和江非白處理了。
蘇若知道這是皇帝的障眼法,這是要拋出太子,引出皇后和三皇子,如果他們愿意安分守己,皇帝會讓他們讓逍遙過完后半身。但若是生出了反心,只怕皇帝是不會翻過他們。
皇帝本就疑心重,為了祁鳳曦可以做一切,如今經(jīng)歷了這些,疑心會更重,而為了祁鳳曦,他一定會掃清所有的障礙。
祁鳳曦是誘因之一,先要皇帝對祁慕青放手,關(guān)鍵還在于祁鳳曦。
她可以利用祁鳳曦為祁慕青擺平皇帝,但是于情于私,她都不想這么做。即使沒有緣分做成夫妻,但不能做敵人。
用完早膳后,皇帝和太妃的轎子來了。
皇帝病重在身,還不顧身子來看祁鳳曦的事在后宮傳開,皇后氣的牙癢癢,可又不能怎樣,現(xiàn)在只有靜觀其變,誰知道這老狐貍皇帝是真病了,還是假病了。
六皇子府。
祁延偉跟魎奴坐在涼亭中,祁延偉態(tài)度很是恭敬,“魎奴先生,你真可祝我一臂之力?”
魎奴看著祁延偉,他臉上不掩飾的貪婪和野心,主爺說過,這樣的人最好掌控,也最好算計。
他說道:“六皇子殿下,并非是我助你,而是我家主子助你。我家主子相信你比他們?nèi)魏稳硕加星巴荆部稍耘唷!?
祁延偉眼底掠過一抹精光,“天下沒有掉餡餅的事情,不知道魎奴先生你家主子是誰,他助我有何要求。”他也不是傻的,怎么可能就這樣幫助他。他認(rèn)識魎奴是在江西軍營的時候認(rèn)識的,魎奴幫他籠絡(luò)了不少軍官和朝廷官員,他說出奪位的意向后,魎奴表示他主子可以幫忙。
魎奴奴大笑出聲,“六皇子殿下,權(quán)勢?財富?地位?這些庸俗的東西,我家主子都不缺。”
見魎奴不像說假的,祁延偉說道:“那為何要幫我?”
“幫你,只是我家主子愛才惜才,你以為你有什么能給我家主子,我家主子既然能助你走到這一步,沒有跟你索取任何東西,你以為呢?”
祁延偉笑道,“原來是我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了。”如今他有求于人,自然要低一頭。但是他可沒傻到不留個心眼,這樣的人能讓他坐上皇位,到時候也能將他拉下皇位。所以一旦利用完了,必須要斬草除根,不留下任何的威脅。
祁延偉的心思沒逃過魎奴的眼睛,魎奴很明白祁延偉現(xiàn)在的心情,但這又如何,到現(xiàn)在還沒有哪個人能逃過主爺?shù)氖终菩摹3四谴髸x女官蘇若,而他祁延偉也不過是試驗蘇若的一顆棋子。
他說道:“六皇子殿下有懷疑很正常,若是沒有懷疑,倒是我不敢?guī)土首拥钕铝恕!?
六皇子問道,“那現(xiàn)在局勢,依魎奴先生看,要如何?”
“魎奴勸六皇子殿下,靜觀其變,暗中操縱。”魎奴說道。
“那好,我就聽魎奴先生的。”
天道宮。
紫魅站在山頂,望著煙霧繚繞的群山,高處不勝寒,孤芳自賞無人懂。
魍奴迅速而來,到了紫魅身后,恭敬行禮,“主爺,大晉來消息了,魎奴已經(jīng)把大晉六皇子的事情準(zhǔn)備好,就等著主爺?shù)闹甘玖恕!?
“非白如何了?”紫魅問道。
“現(xiàn)在大晉由非白少主子和大晉太子一起掌控朝政。”
紫魅沉默了片刻,“過段時間,我們出發(fā)去大晉,讓魎奴不可動江家人,也不可動非白,其他人誰若是動了非白,那就讓他去見閻王爺。”他覺得是時候該收網(wǎng)了,該去會會那個蘇若。
魍奴擔(dān)心道,“主爺為何要親自去。”
“我想看看這蘇若是否真是如此厲害,你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紫魅淡淡說道。厲害到可以殺了他嗎?
“知道了,爺,我這就去準(zhǔn)備。”
說著,魍奴轉(zhuǎn)身離開。
紫魅站了許久,轉(zhuǎn)身緩緩回去殿內(nèi)。
他來到案桌前,看著案桌上的畫,他眼底流瀉出淡淡的哀色,一手輕撫上畫上的人兒,“星兒,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去找你了,你一定在黃泉路上等得我好辛苦。”
蘭陵王府。
祁慕青收到宮里的消息,皇帝被刺激到,重病在身,還堅持到奉天宮陪著祁鳳曦。
祁慕青將字條扔進(jìn)爐子里燒了,冷冷說道,“父皇又開始用計了,太子和皇后還有三哥若是不知道收斂點,他們可就是開刀的人。”
納蘭野說道,“爺,如今的局勢,你無法離開京城,那郭棟那如何說?”
“郭棟要我親自去找他,自然是有著他的原因,他不傻,要他助我,定是要對等條件來交換。這對等條件,就看他開的是什么條件。”扶蘇閣調(diào)查過郭棟,郭棟不是沒有野心的人,正因為有野心在一直守在那酷寒之地,招兵買馬,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有一個籌碼可以完成他的野心。這樣的人,往往是最不好掌控的,一旦完成了他一個野心,他會有更大的野心。
“爺,郭棟不是個好合作的人選。”納蘭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