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除了拒絕,她沒有更好的辦法。
他太傻了,為什么不帶多點人,為什么要堅持去追她。讓一切結束不好嗎?讓一切就這樣不好嗎?
他可知道,她已經變了心,她已經喜歡上了祁慕青,她跟祁慕青一起共患難,一起面對生死,這份感情已經很深,已經不一樣了。
他們之間經歷了許多,情根已深,往日的情也隨著時間風消云散。
蘇若視線落在祁鳳曦的手上時,像是一擊重擊,狠狠的敲擊在她的心口上,她疼的淚水滑落。
十九爺,我先錯過了你,而你也錯過了我。
有時候,錯過的感情才最叫人酸澀,因為這是遺憾和惋惜。
祁鳳曦的手,緊緊的握著一支簪子,水生花的簪子。
那是她的簪子,他緊握著它,手都已經發紫泛青,卻是握的死死的,怎么都不松開。
曾經喜歡過的人,看著他如此受折磨,卻還把她的東西當做珍寶,當做唯一的念想緊握著,誰人看了會不牽動,誰人看了會不覺得動容。
江可兒見蘇若盯著祁鳳曦的手看,她說道,“他一直沒有放開過。”
寢宮外,祁慕青到了。
見寢宮門開著,他走了進去。
聽見江可兒的聲音,他停下了腳步,他無心偷聽,可這一刻他卻不想進去。
蘇若低喃著,“為何要如此。”
“蘇尚書,阿曦愛你,只是他一直不曾發覺自己的情意。他分不清什么是感情,什么是友情,一直把對你的感情當做是友情。可在你離開后,我點破了這份感情,他才渾然發覺,他愛你,連答應跟我成親的前提都是他認為可以保護你在他的羽翼下。他心思都在你身上,所以他想追上你,告訴你他對你的感情。找到他以后,他一直握著這支簪子不放手,緊緊的握住。不管是誰都掰不開,活像失去了這支簪子,他就會死去一樣。兩個月了,整整兩個月了,他沒松開過后。可見他對你的感情,對你的執著。”江可兒說著,哽咽了,“也怪我,是我道破了他的心,才造就了這樣的悲劇。”
每個人都在告訴她,祁鳳曦為了她,祁鳳曦愛她。可他們問過她嗎?可知道她現在已經無法回應這份感情?
蘇若淚不停的滑下,她顫著的聲音,“別說了,我會救醒他,哪怕我死,我也會讓他活下來。”她壓根不會死,但她一定會想辦法讓祁鳳曦醒過來。
外間,祁慕青聽著蘇若哽咽的聲音,還有她的話。他心底五味雜陳,她對十九弟,還是情難了。甚至說出如此決絕的話,來表明自己的心意。他不否認她在乎他,可是她當真不在乎十九弟了嗎?他和十九弟,她真的會選擇他?十九弟如此為她,她不會感動嗎?她不會想著這份錯失的感情嗎?
無數個問題,像是錘子,不停的摧毀著祁慕青的心。
江可兒見蘇若如此保證,她說道,“蘇尚書,阿曦會很開心的。”
“我也希望他開心。”蘇若說道。她希望他還是像以前那般開心,不再牽掛著她,因為他們將來有可能是對手。
兩個月前,她一心護著他,站在他這邊。可沒想到僅僅兩個月,她已經改變了當初想法。她會成為他的對立,跟他不再是一邊。除了信守對即墨離的承諾,不再剩下什么。
祁慕青微微握拳,如果祁鳳曦的開心只因為她,那她是否會選擇跟祁鳳曦在一起?她是他的不確定,他無法掌控的存在。
不行,他需要冷靜冷靜。
想罷,他轉身離開,一切就當做沒來過,沒聽到過。
永福宮。
皇后聽說祁慕青回來了,手一抖,茶杯打碎了。
她臉色大變,站起身來回踱步著,祁慕青回來了,蘇若回來了,這也就算了,這樣一來祁鳳曦那半殘廢有可能被醫好,蘇若這個女人也會查清楚整個案子。
她要如何是好?
祁子安知曉了祁慕青回來,他入宮找皇后,“母后,祁慕青和那蘇若回來了?”
“是的,只怕事情要被查清楚。”皇后說道。
祁子安皺著眉頭,眼底殺意掠過,“想不到他們的命這么長。”
“安兒,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如果皇上知道咱們做了什么,那可不是小事。”皇后認真的思索著。
祁子安說道,“母后,如今父皇已經臥病在床多日,不如咱們直接逼宮。”
“糊涂!”皇后喝住他,“如今太子監國,后宮中都沒有動作,等著看誰先當那只猴子,你竟然想著逼宮這等心急的招數。后宮太妃也不是吃素的,還有江家也在朝堂中。據我所知,祁慕青已經跟納蘭家勾上了,納蘭家可不低江家,你以為他們都是好對付的?”
祁子安一想,這倒也是,他是有些心急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他冷靜下來,又好好考慮了一番,“母后,切莫慌先,咱們不如先靜觀其變。”
“這都火燒眉毛了,能不慌張?”
“母后,你先冷靜下來想想,誰比咱們更慌張。”祁子安說道。
皇后一下子停住腳步,看向祁子安,“你是說……”
“沒錯,真兇都沒有慌張,咱們為何要慌張?這天大的事,咱們還得拉著個墊背,讓他背所有的事情。”
“這倒也是。”皇后眼睛微瞇,“咱們就一口咬死,死無對證,本宮就不信蘇若能拿出什么證據。再說了,那許均也是可疑。既然他的兒子也墜崖了,為何蘇若他們都回來了,他卻沒有回來。若是死了,那也該跟皇上說明才是。皇上沒有召許均進宮,這一點就很有問題。”
“所以母后,咱們萬萬不可心急,先等著看看。這盤棋,誰輸贏還不一定。”
“是,安兒說的是。”皇后說著,端量了祁子安一眼,她的孩子長大了,有了自己的計謀了,她也不用再事事操心如此多。
“母后,咱們只要按兵不動,繼續觀察就是。說不定,咱們還可以趁機立個,讓父皇更是相信咱們。”
“立功暫且不說,只要不懷疑到咱們身上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