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青正要答話,聞言,他心中漣漪的情緒久久不能平復,猶如一個小點被扣動,然后慢慢波及到全身,讓他感動良久。
好一會,他才緩過來。
拓跋栗萬萬沒想到蘇若會這么說,這是怎樣一份執著和決心,若有女子如此跟他說,他只怕也會愛的深。也只是愛的深,他說過,他不會獨寵任何人。這一刻,他多希望蘇若這番話是為了他,他從未有過如此去渴望一個人。他的巔峰是孤寂的,但從遇到她,他想要與她分享她的成功。
芙蓉聽了蘇若的話,那其中決心決絕,是任何事情都不可撼動的決心。
拓跋栗收起心思,她越是堅決,他越是舍不得放手,他想要她。
他看著她,“朕只是隨口問問,并非要蘭陵王一定要回答。”
蘇若對上他的眸,“我也不想要知道答案。”
這時,祁慕青說道,“即使你不想知道答案,可我還是要說。我永遠不會讓我的感情和江山相沖,永遠不會有那一天。”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會用行動證明一切。
聞言,蘇若眉梢上揚,嘴角微勾,眼底笑意漸漸浮現,這便是她所在乎的他,自信,把握,不會華麗言辭,不會背叛自己的心,說出違心的話。也許哪一天,他們會遇上這樣的問題,但她知道他會明白怎么選擇。而她也不會讓他那么選擇,她永遠不會死,永遠不會成為他的軟肋。
芙蓉凝眉,這到底是有多大的自信,才能說出這樣的話。誰敢對以后堅定,那都是未知數。
拓跋栗接話道,“蘭陵王,你未免太自信過頭了。”
“或許。”祁慕青道。
拓跋栗臉上的似笑非笑漸漸收斂,眼底又是冷銳和厲色,人哪有一帆風順,江山與美人,總會面臨選擇一天。
他相信,祁慕青那一天很快就會來臨。
這時,外邊傳來小鄧子的聲音,“皇上,太醫到了。”
一句話,把屋內沒有硝煙的戰場給震沒了。
祁慕青靜靜站到一邊。
拓跋栗不再跟祁慕青較勁,他說道,“進來。”
小鄧子領著太醫進去,他瞧見祁慕青也在,這戎戈大人臉色似乎不是很好,難不成是認為有人刺殺皇貴妃娘娘?
太醫見到拓跋栗正準備要行禮,拓跋栗冷斥道,“都什么時候了,還行什么禮,趕緊看看皇貴妃娘娘。”
太醫聞言,立馬跑到蘇若跟前,為蘇若查看傷口。
太醫在,蘇若不好說話暴露自己動醫術,只能任著太醫慢慢的查看傷勢。
太醫幫蘇若清理縫了傷口,包扎好了后,才跟拓跋栗說了蘇若的情況,箭尖傷及骨頭,要好一段時間才能好,失血較多,多多補血。其他的沒有什么大礙,只要注意飲食和按時換藥就好。
拓跋栗聞言,這才稍微放下心,還好她沒什么事。但是她沒事,不代表就不追究肇事者。敬妃,他是該讓她知道元國后宮的規矩了。往日里,她找萬貴妃和香貴妃的麻煩,只要不是大事,他都全當她性子如此,并沒有惡意。沒想到,反而讓她不把規矩放在眼里了。
太醫退出去,芙蓉幫蘇若蓋好被子。
祁慕青看見蘇若移動身子的時候,眉頭微蹙,他視線落在她的左肩上,她那也傷到了,可她沒跟太醫說,應該是皮肉傷。
待太醫出去后,小鄧子這才跟拓跋栗說道,“皇上,敬妃娘娘和卓瑪在前殿等著了。”
拓跋栗看了一眼蘇若后,跟芙蓉說道:“好好伺候娘娘,朕去去就回。”
言罷,他掃了祁慕青一眼,跟小鄧子出了寢宮。
拓跋栗離開后,蘇若跟芙蓉說道,“我想喝點熱茶。”
芙蓉怎么不知道蘇若在支開她,她知道自己不去,蘇若也一定會想辦法讓她出去。
她看了看祁慕青,又看了看蘇若,“奴婢這就去準備。”皇上讓她照顧好蘇若,她想喝茶,給她沏茶也是照顧了。
芙蓉出了寢宮,將門給帶上。
整個寢宮內只剩下蘇若和祁慕青。
祁慕青緩緩走到蘇若床邊坐下,他說道:“讓你受苦了。”
蘇若沖他抿唇一笑,“七爺,我沒事。”
祁慕青小心翼翼的抬起她的手,看著包扎好的手,他眼底心疼浮現,他問道,“肩膀還好嗎?”
蘇若有些意外祁慕青會知道,她什么都沒有說,她蹙了蹙眉。
見她蹙眉,祁慕青一手伸出食指,指腹輕輕按壓在她的眉心,幫她撫平眉心。
微暖的觸感在蘇若的眉心蔓延開,直直竄入心。
祁慕青慢慢說道,“你方才移動身子的時候我發現的。”
蘇若望著他,不論他在外人面前多么冷酷,在她面前永遠是柔情而專注,他對她的細微,比她對他的要多的多。
她感動的眼眶微微發紅。
他的手指滑到她的左肩,輕輕的摩挲著,“很疼。”
蘇若搖頭,“不疼。”
“說謊。”祁慕青說著,手落在她的腰帶,將她的腰帶解開,衣襟大敞開。
這全是關心,沒有一絲情/欲的動作讓蘇若更是由心的感動。
他沒有再將她里邊的單衣解開,而是稍微拉了一下她的衣領,露出淤青微腫的左肩。
他看著,眉頭緊皺起,“這么嚴重。”
“還好,只是皮肉傷。”蘇若輕松的語氣。
她的話讓祁慕青沉默了一會。
他抬眸,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她,她對太多事情都太淡然,超常的淡然,生死無關,傷痛無礙。
他不知道她到底經歷了怎樣的事情,才能做到這樣對任何事情輕描淡寫,毫不擔心。
蘇若見祁慕青一直看著她,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七爺,是我臉上血跡沒擦干凈嗎?”
“不,不是。”他回答。
“那?”
他沒有回答,仍是看著她。
蘇若不明白。
又過了一會,祁慕青才說道,“我只是在想,你的過去到底經歷了怎樣的事情,才能讓你淡定如此。從我見到你第一眼,你給我的感覺就是將生死置之度外,你自己的傷痛跟死亡都無法撩動你的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