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謝過了。”蘇若說道。
拓跋栗側身,“蘇尚書現在可以過去給他們診治。”
蘇若知道拓跋栗要她現在診治的意思,一是怕她到了關押的地方認得路,二是怕她在關押的地方給紅潼和銀狐提供離開的辦法。
“勞煩了。”蘇若說著,轉身前往囚車。
那頭祁清歌和蘇小奕看著紅潼和銀狐傷的奄奄一息,他們愧疚的低下頭,他們再次闖下大禍。
祁清歌知道七哥一定會恨死她了,蘇小奕也知道蘇若一定會生氣極了。
鳳四爺本要開口讓蘇若先給拓跋栗查看是否中毒,拓跋栗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稍安勿躁。
拓跋栗自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他不會讓自己和蘇若關系太僵,他若是朕跟蘇若說的一樣,是中毒了,那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先給蘇若一個面子,讓她救祁慕青的人。再者,他確實做了可怕的噩夢,那噩夢太過于真實,有一段時間他也曾很敏感,但是噩夢這事只有白常和黑無知曉,旁人是不知道的。也正因為這點,他才答應蘇若的要求。
鳳四爺對李慶和展博打了個手勢,兩人跟著蘇若往囚車過去。
祁慕青本要過去,但拓跋栗跟他說話,他只能留在原地。
拓跋栗見祁慕青心系紅潼和銀狐,他笑道:“想不到蘭陵王還如此關心下屬。”
“你不也是關心鳳四爺和你的黑白無常。”祁慕青淡淡的回應道。
蘇若到了紅潼的囚車前,展博讓人去打來清水,取來紗布、藥,還有干凈的衣服。
囚車打開,虛弱的紅潼微微睜眼,見到是蘇若,激動的要起身,“蘇尚書。”
蘇若阻止了她,“紅潼姑娘,你傷的很重。”
紅潼目光在四周搜尋著祁慕青,看見祁慕青正和拓跋栗在說話,她嘶啞的聲音跟蘇若說道,“蘇尚書,是我們害你們落入拓跋栗手中了?”
紅潼第一時間找尋祁慕青的身影,還有語氣中那深深的自責讓蘇若微微吃驚,祁慕青能做到讓紅潼如此死心塌地的跟著,醒來第一反應是要確定他的安全,這樣真的很不簡單。
她蹲下身子,說道:“沒事,只是我跟七王爺不巧落入鳳四爺手中,不關你和銀狐的事,你們已經盡力了。”
五盆清水和繃帶、藥,還有干凈的衣袍放到囚車內,囚車四周圍拉上布,蘇若知道李慶和展博都在旁邊監聽著。
蘇若看著紅潼被鉤子穿過的琵琶骨,同是女人,這一刻她覺得很難受,紅潼的年紀本該無憂無慮的待字閨中,可卻拿起了武器,雙手沾滿了血腥。并非戰亂時期,她卻過得如此不安定。
可這是她自己走的路,她同情她受傷,但不代表她會試圖去改變她的想法。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也許紅潼認為這是她最好的選擇。
紅潼還想說話,蘇若說道,“你傷的太重,先給你療傷,不要說話,我幫你把鉤子弄出來。”
言罷,她拿了一塊繃帶折疊成小塊,然后給紅潼咬著。
她一手握在身后的鉤子柄上,“很疼,忍著點。”
紅潼點了點頭,蘇若握緊了鉤子柄,一手拿著繃帶按壓在琵琶骨處,迅速的將鉤子拔出,在血噴出的瞬間,拿著繃帶的手按壓在了鉤子造成的洞口處。
紅潼疼的出了一身虛汗,緊緊的咬著繃帶。
蘇若沒用拓跋栗給她的藥,她給紅潼清洗了周圍的傷口,一手從腰間小口袋中掏出藥瓶,咬開瓶塞,給傷口敷上了藥,血很快止住。
她又迅速的拔出另一鉤子,然后清洗上藥。
弄出了鉤子,她看著被汗水浸透的紅潼,伸手解開她的衣袍,紅潼身上新的舊的傷口猙獰交錯,她皺了皺眉,仍是忍不住說了,“你一個姑娘家,這樣出生入死,受這么重的傷,很讓人心疼。”
紅潼抬手拿出口中的繃帶,虛弱的笑著,“蘇尚書,你不明白,我們這輩子最幸運的就是能遇上爺,能為爺效命,紅潼這輩子覺得足夠了。當初若不是爺,紅潼也活不下來,大家也都活不下來。在那種人吃人的地方,救命之恩能抵得上為他粉身碎骨。”
紅潼的話讓蘇若眉頭皺的更緊,她幫紅潼清洗著傷口,想不通紅潼所謂的人吃人的地方,祁慕青又怎么會在那里。
但是轉念一想,她為何要想關于祁慕青的事這么多,眉頭也舒展開。
紅潼說道,“蘇尚書,在你眼中爺是不是很冷血無情。”
蘇若沒有回答,紅潼當她默認了,“蘇尚書,我記得你說過一句話,用心去看人,不用眼睛去看人。眼睛可以欺騙你,但是心不會欺騙你。”
蘇若愣了一下,然后回道,“紅潼姑娘倒是記得清楚。”她用心去看,也看不透祁慕青,他就像是一層又一層的迷宮,當她以為走到終點了,可面臨的又是一個更讓人迷茫的迷宮。
紅潼撇了周圍一眼,沒再說話了。
隔墻有耳,關于爺更多的事情,私下里說比較妥當。
給紅潼清理好傷口,上藥然后換上干凈的衣袍,出囚車前,她意味深長的跟紅潼說了一句,“紅潼姑娘,委屈你在這里呆著了,過幾****會想辦法救你出去。”
紅潼點頭,“蘇尚書,勞煩你轉告爺,讓他失望了。”
“他沒有失望,他擔心你們。”蘇若說完,下了囚車。
李慶和展博掀開圍著的布,蘇若朝銀狐的囚車走過去。
銀狐的囚車中已經放好了藥和清水還有衣袍、繃帶。
蘇若上了囚車,銀狐已經昏迷不醒,從他的傷勢看來,定是為紅潼擋了不少刀劍。
蘇若見李慶和展博沒有要拉上圍布的意思,她說道,“你們有興趣看活人不穿衣袍,我可沒有興趣跟你們共享我脫活人衣服的畫面。”
李慶和展博相視一眼,然后讓人拉上圍布。
圍布拉上,蘇若立即蹲下身子,一手搭上銀狐的脈搏,他傷勢很重,還有些發燒的癥狀。
他銀色的頭發披散開,沾染了不少血,蒙面的白紗巾被血染紅,眉頭微蹙,眼睛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