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是蘇若,你是獨一無二的蘇若,你想要的情感不是與人共享,而是溺水三千只取一瓢。”祁慕青眸中帶笑,平淡的訴說著事實。
蘇若一愣,原本就混亂的心思更是混亂,心很難很難平復下來。
此時,她只想有些情緒,不管是什么情緒都好,掩蓋掉她亂如麻的情緒就好。
厭惡,反感,對她厭惡他如此懂她,她反感他如此懂她。這種感覺就像是她豎起層層高墻的心,一道一道被拆卸下來,然后毫無遮掩的曬在他面前,被他洞悉了一切,看穿了一切。
所以,她厭惡他,反感他。
這才是她應該有的態(tài)度。
她輕嗤一聲,“既然七王爺你認為我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那我又怎么可能對你有任何心思,輪也輪不到七王爺你!七王爺心在高處,有朝一日若是登上帝王之位,后宮三千佳麗,何能讓我溺水三只取一瓢?”
曾經(jīng)父皇賜婚,他考慮了太多因素,所以不愿意承認他對她的情,如今她這般質(zhì)問他,他似乎躲不開了。他還記得,父皇當時說賜婚時,他的回答。
他說:沒有功名成就,他不愿讓女子隨意就托付終身給他。況且,他要的婚姻是心心相印,一人一心,一生一世。
或許是后宮的爭斗讓他看淡了,又或許是他這一生不愿意分太多的心思在處理女人的事情上,又或許是他不愿眾星烘月,只想找到那屬于他的那份溫暖。
他愛自己,但若是選定了一個女人,這一生也只有這么一個女人,他的心從此會交給她,他的情,他往后的日子,全都是她的。
他不知道自己對蘇若到了何種情感,但是他很確定,他不愿意錯過她,不愿意放手她。她就是他灰暗的人生中的一抹光亮,她就是他寒冷世界中的一抹溫暖,他要緊握在手。
也許沒有那么愛,但往后的日子,他會更加堅定他的心。
前提是,她要一直在他身邊。
他看著她,冷絕的黑瞳漸漸被柔情取代,像是能勾人心魂,勾人心魄似得柔情和堅定,薄唇輕啟,“后宮佳麗三千,不及你嫣然一笑。一生一世一雙人,一花一葉一世界,我祁慕青要的也是一人一心相伴到白頭。”
他低沉略帶沙啞的低沉聲音,透著不容置喙的信誓旦旦,像是在許諾和古老的誓言,又像是某種亙古而來的綿長咒語。
蘇若的心像是一頭小鹿在心口砰砰亂跳,讓她怎么都無法鎮(zhèn)定下心緒。
一時間,山洞內(nèi)陷入一片沉靜,沉靜的他們只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只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蘇若腦子是空白的,生平第一次,她覺得自己找不出話去反擊一個人,因為她已經(jīng)理不出思緒,也穩(wěn)定不下心神。
他說他只要一心一世,相伴到白頭。
他說后宮三千佳麗,不及她嫣然亦一笑。
她不知道他說真的說假……
但是……
他的語氣,他的神情,無一不在昭示著他的認真。
如果這也是演戲,那他的演技真的是爐火純青。
許久許久,她才慢慢冷靜下來,緩緩開口打破了這尷尬的沉靜,“七王爺,你為何看上我,你明知道我是個寡婦,我是個是死了丈夫的女子。”
祁慕青態(tài)度仍是認真,“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只要你是蘇若,是我認識的蘇若,這就足夠了。你的過去,我沒有參與,但是未來,我希望是我陪伴你走到生命的盡頭。”
再一次,蘇若心又被震撼了,他說的這些話,他是入魔了?孰真孰假?她也分不清楚了。
只是,陪伴她走到生命的盡頭?
這是不可能的,她的生命盡頭在哪里,她自己都不知道,又何來的生命盡頭。
結(jié)局也不過是,她紅顏依舊,他白發(fā)蒼蒼。
可,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她跟他不可能的。
她似笑非笑的搖搖頭,“七王爺,我不知道你是真是假,但是真假也罷,我還是那句話,我不可能會愛你。”
“我也還是那句話,我有一生的時間去等你。”
“你瘋了。”
“為你而瘋。”
無賴!蘇若第一次覺得祁慕青像個無賴似得,她堅持道,“無論如何,我永遠都是站在十九爺這邊。”
“可是你已經(jīng)被他拋棄了。”
他殘忍的說出事實。
她無言以對。
他看著她無言以對,他又說道:“既然你已經(jīng)被他拋棄了,那就跟著我吧,我永遠都不會拋棄你,一直一直在你身邊。”他的生命中,不曾有過其他女人。他是他第一個心動的女人,第一個想要緊緊握在手中的女人,也是最后一個。
從想念她那一刻開始,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一言一語,都像是烙進了他的心,和他的心融刻在一起,再也摒棄不去。
“瘋了,你一定是瘋了。”蘇若渾身微微顫抖著,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深情的表白,她轉(zhuǎn)身就跑果樹洞口那邊跑。
這一次,祁慕青沒有阻止她,他看著她落荒而逃,像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女人,他嘴角揚起弧度,黑眸也難道浮現(xiàn)溫暖的笑意。
她不是無動于衷,他相信,只要時間,她會接受他。
他選擇在她脆弱的時候伸出手,是想告訴她,這世間不僅僅只有祁鳳曦,還有他。
蘇若跑到洞內(nèi),她靠在洞壁邊上,一手輕按著心口,小臉微紅,呼吸也急促的讓胸脯起伏著。
她另一手摸上臉,燙的慌。
她迅速放下手,思緒整個都是混亂的。
有多久,她沒有過這么大的情緒波動,即使祁鳳曦有了江可兒,即使她難過,即使她痛苦,她也沒有過這樣起伏的情緒。
她感覺現(xiàn)在她就像是走在云端,心兒不停的撲騰撲騰,那種感覺,像是久違的,久違的激動。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漸漸冷靜下來。
她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像是經(jīng)歷了一場異常艱難的心理斗爭似得。
終于,徹底冷靜了下來。
但是,她還是不明白,他為何要跟她說這些?
真的……
真的沒有任何目的,真的只是在乎她嗎?
如果是真的,她該怎么面對他?
可是……
她知道是真的,不是嗎?
只是她不想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