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種曖昧不明的悸動,存于夜風中,卻又難明了,如在迷霧中若隱若現,漸漸煙霧散去,又如有根輕微的弦在期待被撩撥開。
彼此間的笑容如流光蔓延,一片深婉,一片情真。
所散發的柔情,深入對方的心。
祁鳳曦對著蘇若微笑,輕語著,“蘇執事。”
蘇若也輕語著回應,“十九爺。”
“在想什么?走這么慢。”祁鳳曦問道。
蘇若走上前,“只是忽然想到明日之事,有些出神。”
“放心,屠森會保護好你。”
“恩,我知道。”蘇若和祁鳳曦肩并著肩,她撥弄了一下祈福燈,“十九爺,咱們不說這個了,影響祈福的氣氛。”
“好。”
兩人走到了放燈處,跟大家一起將祈福燈放飛。
蘇若望著天空中月飄越遠的祈福燈,這承載祝福和念想的祈福燈,好似要飛到天的盡頭似得,可實際上不知道它會在哪里燃燒墜落,哪里會是它的終點。但是只要滿足人的情感寄托,這一切看起來就美好而溫馨。
喜悅的祝福之意渲染了整個奉天宮,讓原本沉寂凝重的氛圍舒緩開。
放好了祈福燈,眾人回到長桌旁食用柚子餅。
即墨離給蘇若斟了一杯酒,即墨離攔下,“師父,她是女子,這柚子酒怎么都說是酒,不要給她喝。”
即墨離放下酒杯,挑了挑眉,“曦兒,你現在可是在護短?”
祁鳳曦笑道,“師父,你也別喝多了,明兒個我們還有正事。”
“成成成,我不喝多,也不讓小啞巴喝了。”即墨離無奈投降。
祁鳳曦側身跟蘇若說道,“師父就是這樣愛鬧。”
蘇若回道,“沒事,我已經習慣了他這性子。”
祁鳳曦拿了鮮壓榨的果汁遞給蘇若,“你喝這個,這是我讓你給你和歌兒準備的果汁。”
蘇若沒有想到祁鳳曦還如此的細心想到給她和祁清歌準備果汁,她接過果汁說道,“謝謝十九爺。”
祁鳳曦看著蘇若抿了一口果汁,他如星子般的眸中柔情傾渾,“開心嗎?”
蘇若放下果汁,清然的眸色蒙上氤氳,微勾的嘴角,朱唇輕啟,“開心,很開心,謝謝十九爺。”
祁鳳曦聽見她的謝謝,他斂起笑,蹙了蹙眉,“我說過你我之間不必這么客氣。”
“因為很開心,所以想謝謝。”蘇若說道。
祁鳳曦嘴角又蕩開溫柔的笑,“只要你開心,一切都值得了。”
由于明天大家都有任務在身,即墨離讓眾人都早些休息,蘇若也跟眾人告辭回屋。
祁鳳曦跟上蘇若,“我送你。”
蘇若看了祁鳳曦一眼,沒有拒絕,“好。”
兩人走到了長廊上,忽然瞥見祁慕青匆匆而來。
祁慕青掃了一眼長廊上的祈福燈,還有剛剛瞧見天上的祈福燈,想必是祁鳳曦在組織祈福會。他今兒個就聽見祁鳳曦交代宮人去宮外買祈福會的東西,沒想到是在奉天宮舉行。他沒叫上他,可見他們之間的關系也還沒有好到親兄弟那樣。
他目光落在長廊上緩緩而來的兩人,正是蘇若和祁鳳曦,蘇若身上還披著祁鳳曦的斗篷,看來今晚的祈福會是為蘇若而準備的。
祁慕青壓下心頭不悅,快步走到蘇若和祁鳳曦面前,祁鳳曦不明的問祁慕青,“七哥,這么夜了,怎么忽然過來了?”
蘇若見到祁慕青,忽然想起一件事,她本想說一會再跟祁慕青說的,既然祁慕青在了,那就正好了。
祁慕青說道,“父皇找你商議事情,到處找不到你,讓我過來找你。”
“父皇還有事嗎?”祁鳳曦更是不明了,他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才過來找蘇若的。
“父皇沒跟我說是什么事,只讓我不要驚動任何人找你過去。”
蘇若對祁鳳曦說道,“十九爺,皇上讓你過去,一定是有重要的事,否則也不會讓七王爺親自來找你,你跟七王爺過去一趟吧。”
祁鳳曦點點頭,“那你小心些回去,早點休息。”
蘇若沖祁鳳曦抿嘴淺淺一笑,“我沒事,我能照顧好自己。”
兩人的交流祁慕青看在眼中,甚不是滋味,心就像是各種調味都放上去在翻騰煎炒,到底是什么滋味他已經說不出來。
看見蘇若淺淺一笑,他心頭一震,她笑了,她對著祁鳳曦笑了,原來她不是不會笑,只是不會對他笑。
他逼自己移開目光,側過身子不去看她,不想要在被她的一舉一動牽動心,牽動任何情緒。
蘇若目光投向面色冷然的祁慕青,“七王爺,還要麻煩你一件事,借你啞奴一用。”
祁鳳曦和祁慕青不約而同的看著蘇若,蘇若解釋了一番,兩人明白了過來。
待祁鳳曦和祁慕青離開后,蘇若回屋沐浴后,點上香薰,上榻歇息。
幽暗的宮殿,“呼哧”一聲,淡黃色的燈光照亮屋內,屋中央簡單的擺設,八仙桌上一個靈位。
女人吹滅手中的火,她走到了八仙桌前,語氣悲郁無比,“耶律齊,這么多年了,一切總算是結束了,你的死換來了東支部族的勝利,待我登上大位之時,我一定會給你修葺最堂皇的陵墓。”
她蹲下身子,從旁邊取來香燭紙錢,上了香,點燃蠟燭,然后燒紙錢。
門推開,太監進來把門帶上,“公爵夫人,一切都安排妥當,宮外的人也都安排妥了,這些年咱們安插進來蘭陵的人都聚集了,哈提將軍帶著幾個小分部已經埋伏在狩獵會,毒人會在那里幫忙刺殺皇帝。”
女人看了一眼靈位,“好,明兒個丹瑤留在宮中守住,你跟我去奉天宮找蘇若,這筆賬是該算清楚了。”
“臣下已經安排狼人去阻攔十九王爺,皇宮地圖已經給他。”太監想了想,“那幽夢宮那里不去了?”
女人說道,“不是不去,我們先去殺了蘇若再去幽夢宮找那個老不死要傳國玉璽。”
“臣下收到。”
“希望明天一切順利,準備了二十多年,能失去的我都失去了,如果連這僅剩的一切我都會失去,那一切到底有什么意義?”女人幽幽嘆息。
太監安慰道,“公爵夫人,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恩,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