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條巨蟒,要從宮外運進來,那會驚動多少人?看皇帝的神情,皇帝應當對巨蟒一無所知,這也就排除了是皇帝答應運送進來的。
現在禁軍都是昭妃的人,就算兇手買通了一部分禁軍,這么大個家伙一路上就不會引起注意?更何況,這無疑是暴露自己身份的行為,兇手是絕對不會這么做的。
排除掉宮外運進來的可能性,那就只剩下兩個可能性,巨蟒一直在宮里,或者是從出宮的暗道中運輸進來。
兇手布局精密,是不可能讓整個局有一絲破綻,如果從暗道運輸進來,這樣一條巨蛇在入城門的時候也勢必會引起注意。
所以暗道運輸也排除掉,那就是巨蟒一直在宮里。
南蜀部落東支部族一直都在山林中飼養蟒蛇,作為他們的寵物,對于飼養蟒蛇有一定的本事。
繞來繞去,還是繞到南蜀部落東支部族身上。
這時,前去找蘇小奕的小卓子回來了,小卓子和蘇小奕抬著大箱子走了進來,即墨離也來了。
即墨離看見巨石的時候,整個人愣住了一下,他上了祭祀臺給皇帝行了禮。
起身后立馬到大鼎前一看,看見里面的巨蟒尸體后,他臉色一變,退后幾步,對著大鼎和巨石跪下,連著磕了三個頭,嘴里念念有詞。
皇帝一干人等都被即墨離這神神叨叨的樣子嚇到,蘇若隱約聽懂即墨離在念叨什么,那是宛沅部落古老的祭祀語言,約莫是在說什么神王保佑,退散妖蛇。她也只能聽得懂一些,其他那些深奧,她聽不明白。
即墨離念完后,站起身到了皇帝跟前,略帶歉意說道,“皇上,原諒方才微臣唐突了。只是這是微臣部落的祭祀儀式,身為宛沅部落的族人,見到這樣的祭祀儀式,必須要行跪拜之禮。”
“祭祀儀式?”皇帝蹙眉問道。
即墨離解釋道,“這是宛沅部落古老的祭祀儀式,宛沅部落每隔十年都會舉行一次。關于這個祭祀儀式的來源,是在荒蕪時期流傳下來的了。那時宛沅部落中有個獵人上山打獵,他打傷了一只蟒蛇,蟒蛇開始逃竄,他追了上去。追到山崖邊的時候,發現了一名受傷的女子躺在山崖邊上,女子跟他說她被蟒蛇弄傷了。好心的獵人就將她帶回家,但是獵人沒人發現女子身上的傷,跟他打中蟒蛇的傷口一樣。女子說自己被后母賣給青樓,她死里逃生,不想再回去被后母再賣一次,好心的獵人就收留了女子。獵人漸漸愛上了這名美艷的女子,女子平日里也表現的十分賢惠,后來在族長的見證下,兩人結為夫婦。婚后的生活是平靜而幸福的,但宛沅部落開始不平靜了,接二連三的死人,每個死者脖子上都有兩個血洞。有一天獵人回家的時候,發現在屋內的妻子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居然是蛇尾。他嚇壞了,掉頭就跑,聲音驚動了他的妻子,她的妻子殺了他。殺了獵人的她,開始到處引誘宛沅部落的族人,讓他們不要信奉神王,要信奉蛇王。不少宛沅部落的人都被她蠱惑了,包括族長在內,也都開始漸漸被她蠱惑。剩下沒有被她蠱惑的人,開始一個個被她殺掉,宛沅部落從此分成了神王信仰一派,還有蛇王信仰一派。她開始修建蛇王廟,在蛇王廟修建成功那天,他們在祭臺上舉行儀式的時候。天下掉下來了一塊巨石,巨石上刻著妖蛇化人,惑亂人心,神王大怒,降罪世人,緊接著無數的石塊砸落下來,砸死了那些被蠱惑信仰蛇王的人。女人被綁在架上被火燒,燒的逼出原形,巨石就像是有靈性一般,再將蛇逼入鼎內,開膛破肚后,蟒蛇緊緊的包圍住巨石,抬著的它頭,似乎在向天上的神王致敬。”
即墨離說完,看著大鼎和巨石,看來兇手還是熟知宛沅部落一切的人,能擺出這樣的祭祀儀式,不是親眼見過是不可能做到一模一樣。只是這巨石和巨蟒,如何運來宮中?這么大的東西,又如何不動聲色的移到這九龍大鼎之中?看起來就真的好像是神王顯靈一樣,可從巨石上刻的字來看,即使刻意做舊的打磨加工了,還是看的出來是不久前刻下的。
皇帝聽完即墨離說的,宛沅部落一直有著這些神怪的神秘色彩,怪不得兇手會選擇宛沅部落的神鬼之說作為案子的遮掩。
白浩巖聽得一愣一愣的,這神神秘秘的東西,還真是說不好確有其事。
恭親王不信神鬼,對于即墨離的話自然是不相信的,不就是捏造出來的一個神王。
祭祀大夫和天文大夫聽得津津有味,他們就喜歡這些神話色彩的東西。
祁鳳曦和屠森自然也是不相信的,即墨離跟他們說過,世上無神鬼,只是本身融刻在骨子里的信仰,他不能抹殺了去。
祁慕青更是不信,要真有神鬼,這宮里那幾位應該都被索魂了才是。
蘇若聽了即墨離的話,兇手不僅懂宛沅部落的事,還跟南蜀部落東支部族關系密切的人,她隱約記得,當年宛沅部落一名公主嫁給了南蜀部落東支部族族長的兒子,或許兇手跟宛沅部落公主和東支部族族長的兒子的后人有關系。當然,這一切都是她的推理,結果還有待商榷,因為現在各宮跟東支部族和宛沅部落都沒有實際上的掛鉤。
而即墨離這個神話故事,也許當年只是一個女人想要創立自己的信仰,結果被妖魔化了。給神王增添上更多的神秘色彩,好讓后人衷心信仰神王。
蘇小奕和小卓子氣喘吁吁的將箱子搬到蘇若旁邊放下,蘇小奕給皇帝行禮后,大大咧咧的往大鼎里瞧,這一瞧差點被嚇他尖叫出聲。
他一下子抱住蘇若的手臂,“公子,這是什么東西?也太嚇人了。”
“蟒蛇的尸體。”蘇若回道。然后撇了一眼抱著她手臂的雙手,蘇小奕立馬反應過來,訕訕的笑著松開蘇若,“嘿嘿,公子,我只是一下子太害怕。”奇怪,他怎么忽然覺得除了公子,還有兩道颼颼的冷光看著他?
“把手套給我,我要給蛇做尸檢。”蘇若說完,又轉身跟皇帝說道,“皇上,可否回避一下,下官要給蟒蛇做尸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