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個把握,她不能去點破,以免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而那人用即墨離的命在威脅蓮皇貴妃,一定是蓮皇貴妃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這也就能解釋的通,為何蓮皇貴妃不選擇告訴皇帝自己在害怕,而是通過隱藏的方式來提醒皇帝。
想罷,蘇若問即墨離,“我想知道,宛沅部落的冰棺保存尸體能讓尸體的血液保持流動卻不流出?”
即墨離蹙眉,“并不會,冰棺會將血液都凍結,連身體也會被凍結住,你給梨兒解剖時,她的身子應該是硬狀才對。”
“可我見得蓮皇貴妃是栩栩如生,肌膚彈性有光澤,若不是沒了氣息,我還以為她還活著。”蘇若說道。即墨離的話讓他確定了之前的推理,蓮皇貴妃是中毒死,皇帝見到蓮皇貴妃是自縊的樣子,仵作驗尸也是自縊死,那是因為蓮皇貴妃體內的毒刺激出來的反應。
只不過,這種毒到底是什么毒,她這么多年來都沒有聽過類似的毒。這種毒能讓死前出現自縊癥狀,呼吸困難,開始窒息暈過去。所以雯玥搶救蓮皇貴妃,但是雯玥用力過度導致蓮皇貴妃胸骨骨折。
整個案子一切都理通了,現在只剩下安貴人和昭妃為何去仙蓮宮,昭妃如何懂得用神王懲罰世人的辦法殺了雯玥。
“那只有中毒,梨兒是被毒死的。”即墨離鳳眸閃現殺意。按照蘇若的說法,只有中毒才會讓梨兒的身體產生這樣的變化。
“沒錯,但我不知道這種毒是什么毒。能不入骨,不入心肺,卻又能讓人毒發身亡。”蘇若凝眉沉思。
即墨離思索片刻,得出結論,“血。毒在血里,但是又不入五臟,在某種意義上,血在流動,可實際上已經停住了和身體內的流通。”他想起之前游玩時見到的一件事,有個小孩誤食一種果子,導致血液不流通而死。
蘇若聽了即墨離的話,表示贊同,“也只有這個可能性,毒在血液中凝固,沒有腐蝕和入侵體內。”她微蹙的眉頭舒展開,毒死蓮皇貴妃的毒藥是兇手自己調制的,那這毒藥的成分,就應該有凍樰果,凍樰果能讓血液和五臟不流通。看來兇手不僅武功高強,還善于用毒。
是誰毒死了梨兒?即墨離殺意褪去,濃濃哀傷溢滿鳳眸,這么多年,他暗里收集情報,仍是找不到和當年有關系的線索。一切就像是被切斷路的死胡同,怎么繞都在死胡同里。
斂起哀傷,他看著蘇若,她模樣還是八年前那樣,只是比八年前更加的淡然冷漠。他緩緩開口,“小啞巴,一定要找出殺害梨兒的人。”
蘇若應道,“我會的。”
“我相信你了。”即墨離深吸了一口氣,將所有的傷感驅散,他故作輕松的笑道,“小啞巴,你說這不是緣分,兜來兜去,咱們還是見到了。”
蘇若淡淡道,“我寧愿有緣無分。”她目光飄渺,不知是在應即墨離的話,還是在自己跟自己說話。
即墨離打量著蘇若,眼底迅速掠過一抹不明,“愛永遠都是最美好的回憶。就如我跟梨兒,我還能見到她,還能守護她所愛的,我甘之如飴。”
蘇若不贊同即墨離的觀點,“回憶是美好的,但你的作為是傻的,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就應該放手,讓自己過的好,尋找屬于自己的幸福。”
“可是她愛我,這就足夠我傻了。”即墨離嘴角一抹苦澀蕩開,“小啞巴,這世間沒人能跟你一樣,無欲無求,理智永遠戰勝情感。更何況,我和梨兒的分開,是無奈……”
即墨離把沒說完的話,噎了下去,他擺擺手,“罷了,過去的事不提也罷。”
蘇若清透的眸光布上一層朦朧,她又何嘗想無欲無求,她又何嘗想永遠理智戰勝情感,她也想瘋狂一次,但是她做不到。瘋狂的后果,便是和當年一樣,看著心愛的人死在自己的懷中,自己無能無力。她不老不死,她是神醫,卻無法救下心愛的人,卻無法為心愛的人續命。
她冷然道,“我不是神佛,也有情感。”三千婆娑世界,形色不同觀,有生命亦有情感,否則何來喜、怒、哀、懼、愛、惡、恨、貪、嗔、癡,又何來戒律佛門清凈地。
即墨離苦澀化為輕笑,神情舉止倜儻不羈,“有情似無情,無情似有情,情在心中埋,如無半點情。”
“什么意思?”蘇若迎上即墨離帶著笑意的鳳眸,他笑的意味不明,這感覺讓她有些不舒服,像是被人洞察了內心似得。
“小啞巴。”即墨離望著遠處風景輕聲說道,“這一生,總還會再然遇上一個會讓你義無反顧的人。”
很輕很輕的語氣,很輕很輕的話,蘇若卻覺得猶如一個魔咒,緊緊的箍住她,然后束縛入心底。不,她永遠不會再義無反顧,她已經冷情棄愛。她不悅的皺了皺眉,凝聲岔開話題道,“你如果還想起什么跟案子有關的事再告訴我。”
即墨離知道蘇若是故意岔開話題,他也不繼續,有些東西點到為止是最好的。他攤了攤手,“我會的。”
“沒什么事的話,我們回去吧。”蘇若說道。
“等等……”即墨離叫住要轉身離開的蘇若,他忽然間想起一件事,“小啞巴,你去見過祥嬪了?”
“祥嬪?”蘇若記得祥嬪給她留下了寫著名字的紅布。
“當初梨兒很喜歡和祥嬪在一起。”即墨離認真的看著蘇若,“小啞巴,我能信任你對嗎?”
“信任是你自己的感覺,不要問我。”蘇若淡淡道。看即墨離的神情,祥嬪只怕也跟這個案子有關聯?所以留下的江貴妃是條線索?
“梨兒出事第二天,祥嬪失足落水,病了一個多月才好,醒來后比之前更加瘋癲了。”即墨離說著,眸色瞬間森冷。直覺告訴他祥嬪知道了什么,他去查看了祥嬪失足落水的地方,是祥嬪自己刻意落水,并非是失足。
“被人推入水中?”蘇若問。
“不,是她自己假裝失足落水,所以我斷定她知道了什么事情,以失足落水來保護自己。”即墨離頓了頓,又說道,“我找了她幾次,她都刻意躲著我,后來我告訴她,如果她想跟我說點什么,她可以給我留下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