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血腥味讓蘇若皺了皺眉,她想要推開祁鳳曦,可他緊緊抱住了她,力道之大讓她法掙脫他的懷抱。
或許是感到那冰涼感的不安分,祁鳳曦一個翻身,將蘇若壓在了身下。他睫毛撲動了幾下,睜開了眼,黑眸布著血絲,眸光充滿了渴望。
雖然是睜開眼睛了,但他仍是沒有清醒過來。
蘇若眸撞上祁鳳曦的眸,一瞬間一種酥麻的感覺掠過心頭,她失神了。
祁鳳曦壓住蘇若,他覺得這種涼意還不夠,似乎是有什么阻隔住,他抽出一只手,按照本能的意識去扯蘇若的衣袍。
蘇若立即回過神,隔著衣袍她能感受到祁鳳曦如火的肌膚磨蹭著她,感到祁鳳曦的意圖,她伸手去抓住祁鳳曦的手,祁鳳曦被冰涼的小手緊握著,他反握住蘇若的手,十指緊扣著。
黑眸充斥著渴望,如燃著火簇般要將蘇若融化,蘇若斂起起伏的情緒,騰出另外那只手,伸手撫上祁鳳曦的額頭,她念著古老的催眠咒語,幫助祁鳳曦穩定心神。
隨著催眠進行,祁鳳曦感到心中一點點清涼在蔓延開,冒起的青筋,漸漸的消失,整個人似乎沒有那么難受了。
他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有些困惑,帶著絲絲渴望,目光落在了蘇若的唇上,一股沖動竄入腦海,他隨著沖動的念頭低下了頭。
溫熱的柔軟壓在蘇若的唇上,蘇若剎那間腦袋一片空白,呼吸也驟然止住。
她任由他吻著,更加深入的吻著,她沒有反抗,甚至多了一絲溫順的配合。
許久,她才晃過神,心砰砰砰的跳著,白皙的小臉不知道是被熱氣灼紅,還是少女的嬌羞。
纏綿而柔情傾渾的深吻,讓她呼吸變得急促,如扇的睫毛撲動,緩緩垂下眼簾。在理智就要崩潰的那一刻,她恍然清醒過來,眸中柔情被清冷取代,她挪動身子,想要掙脫開祁鳳曦。
祁鳳曦抬起頭,蘇若以為就這樣結束了,他熾熱的吻卻再次落下,在她頸間然后到鎖骨。
蘇若打了個戰栗,心口酥酥麻麻一個小點,慢慢擴散開,她甚至不排斥這樣的觸碰。但理智告訴她,這都是意外,催眠過程中的意外,她該冷靜下來。
最終,蘇若還是冷靜下來了,整個人又恢復到那種淡然涼薄的狀態。
她繼續給祁鳳曦催眠,直到祁鳳曦完全冷靜下來,她將祁鳳曦翻過身子,然后從床上下來,整了整被祁鳳曦扯開的衣袍。
蘇若看著再次陷入沉睡的祁鳳曦,心底緩緩松了一口氣,藥效也差不多要過去了,他不會再受折磨。
她拿著干布給祁鳳曦擦拭身上的汗水和血跡,望著閉著眼的祁鳳曦,他的眉眼,那么的溫和,他的五官,那么的精致,如上天最完美的雕塑。她不由自主的用食指輕輕勾繪他的眉,然后是他的眼,再是他的鼻。目光最終落在他的唇上,方才他那么霸道的吻,那么有占有欲的吻。
蘇若心猛地跳動了一下,她手摸上自己的唇,頓時嗤笑出聲。她怎么可以對他有心思,且不說她寡婦的身份和并非清白之身,她再也經受不起任何的情感,她最后的世界應該是阿修,唯一的世界也應該是阿修。只要等她收齊了她想要的東西,她就會去找阿修,沒有任何留戀,沒有任何牽絆。
想罷,蘇若閉上眼,狠心將那萌芽的情感徹底拔出心中。他只是十九爺,她只是為他破案的蘇小公子。這一生,他們注定不會有交集,他不該跟她有交集,她想要平靜的生活,但她的人生注定不平凡。她又怎么可以用自己的大染缸人生去污染了他清靜的一聲,像他這般與世無爭的人,應該值得更好的生活。
今天發生的一切,他的吻,她的心動,她會永埋心底,成為永遠的秘密。蘇若睜開眼,眸中多了一絲苦澀,她不能保證在她漫長的這一生中,不會再愛上誰,不會再為誰心動,她能做的只有摒棄掉她的情感,將自己的心鎖住。
再抬眸,她又是往日里那個生死無關她的清冷女子。
時間緩緩流逝,夜幕降臨。
蘇若靠在門邊,望著天空繁星,祁慕青和皇帝估計在派大隊人馬來找她和祁鳳曦。屋里的干柴已經用的差不多,為了保險起見,她不能在外面燃火堆,以免用完了干柴。
細微的聲音傳來,連著幾聲咳嗽,蘇若從容的轉過身。
祁鳳曦只感到口干舌燥,整個身子麻痛,頭好像要撕裂開似得,他艱難的抬起眼皮,眼前視線有點恍惚,待他視線清晰了,意識也漸漸恢復清晰。他記得和蘇若一起落水了,他毒發了,再往后的記憶就沒有了。
蘇若走到桌子邊,端起碗到了床邊,語氣之中多了一抹柔情,“十九爺,喝點水。”
“蘇……”祁鳳曦看見蘇若的臉,心中暖流淌過,他嘶啞的聲音,“我們沒事了?”
“沒事了,你的毒我已經清除。”蘇若將祁鳳曦扶起身子,祁鳳曦接過水喝下,緩了一會,才問,“我們還在懸崖底下?”
“恩,皇上的人和七王爺的人應該很快就找到我們。”蘇若回道。
祁鳳曦看了蘇若一眼,她永遠都是這般處驚不變,今日若沒有他,想必他已經去閻王殿報到。“謝謝你救了我。”生死交界,是她將他從鬼門關前拉回來,他對自己立下誓言,只要她需要,他定為她當去一切風風雨雨。
認真而真摯的謝謝,蘇若微愣了一下,她問祁鳳曦,“十九爺為何奮不顧身救我?”她想知道一個答案,一個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想要知道的答案,或許是為了更加篤定自己的心,或許是想要知道他的心。
蘇若的問題讓祁鳳曦也愣了一下,他沒想過她會問他,很快,他溫柔一笑,“因為蘇小公子是我的朋友,是我唯一的朋友。”
“只是朋友嗎?”蘇若低聲嘀咕。失落的同時,她也欣慰了,他只當她是朋友,朋友這樣挺好的。
“蘇小公子?”祁鳳曦沒聽清楚蘇若的話。
蘇若搖頭,“沒事。”
祁鳳曦望著蘇若,總覺得她現在有些別扭,卻又看不出到底是哪里別捏。
一時間,屋內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