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黑暗中的曖昧,使得這個還沒來得及裝修的新房,平添了幾分神秘的氣息。沒關(guān)嚴(yán)實的窗戶,透進(jìn)一絲冷風(fēng),卻也夾雜著幾分春的溫暖。
突然之間,燈亮了!房間里頓時形如白晝一般。
仿佛進(jìn)入了另外一個世界的兩個人,也幾乎同時穿越了回來。
嚇?biāo)懒耍?
黃星驟然發(fā)現(xiàn)了衣衫不整的華菁菁,她姣好的身材,在這燈光的映射下,顯得是那般美輪美奐。而自己的衣服,也已經(jīng)被撕扯掉一些,他無法顧及自己著裝上的凌亂,心里早已凌亂成死機(jī)的電腦,腦子里一片空白。驚慌,驚訝,驚愕。他震驚于自己這荒唐的舉動,也震驚在了華菁菁這纖美的身材之中。
華菁菁想必與黃星是同等心境,如果說男人與女人的曖昧,是因為女人漂亮,具有魅力。那么女人對男人的這種付出,卻源自于男人的優(yōu)秀。在華菁菁心里,黃星如同是一個無法超越的偶像,年輕有為,英俊瀟灑。更重要的是,自己曾經(jīng)做過對不起他的事。這種愧疚感,更使得她在面對黃星時,多了一些溫柔,多了一些急于求成的付出。她其實并不是一個隨便的人,但每次遇到黃星,她都會被他那深邃的目光所俘虜,被他那看起來有一點放蕩不羈實際上卻誠實可靠。
雙方不約而同地后退了一步,手足無措地整理著各自的衣服。
尷尬,真是尷尬!
黃星心想自己這是怎么了,怎么就情不自禁地附和著跟華菁菁差一點就……
太可怕了!
為了緩和尷尬,黃星叼上了一支煙,那辛辣的味道,伴隨著一縷輕煙,在空中飄舞。或許,他是努力地想用煙氣,將現(xiàn)場布置成一個超越凡俗的魔幻世界。在這個魔幻世界里,之前抑或之后發(fā)生的一切事情,都不是真實存在的!
他甚至還悄悄地掐了一下自己腰上的肌肉,確定自己沒有走火入魔,確定這一切并非是夢。
華菁菁撓了一下頭發(fā),抬頭望了望頭頂上的白織燈,那輕輕晃動著的燈絲,讓她心里有些懊惱。她不知道自己是應(yīng)該責(zé)怪它,還是應(yīng)該慶幸它在關(guān)鍵時刻亮了。黑暗給人一種迷離的錯覺,更激發(fā)出一種為了尋求安全感而釋放的荷爾蒙。
但剛才所發(fā)生的一切,盡管隱自于黑暗,卻深深地銘記于心。
‘來電了,這該死的物業(yè)!’華菁菁隨口說了一句,卻又馬上意識到這話中的瑕疵。這句咒罵,很容易讓對方理解成,這該死的物業(yè),在不該來電的時候,卻來電了。于是她趕快糾正了一句:說停就停,說來就來,預(yù)交了一千塊錢水電費的好不好,再停水再停電,我要給這物業(yè)一點顏色看看!
黃星輕咳了一聲,卻發(fā)現(xiàn),華菁菁這霸氣側(cè)漏的樣子,竟是那么可愛,充溢著一種刁蠻女人所特有的魅惑。這讓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一部票房很高的韓國電影《我的野蠻女友》,對于漂亮女人來說,刁蠻也是一種氣質(zhì),任性也是一種風(fēng)韻。
華菁菁指了指頭頂上的白熾燈,皺了一下眉頭,說道:你說,我到時候是換那種燈,還是水晶燈好一點?
就這么自然?在歷經(jīng)了一場不該發(fā)生的曖昧之后,她竟然如此自然地跟自己討論起了裝修方面的事情。
女方都自然了,黃星自然也消除了幾分尷尬與拘謹(jǐn),他也抬頭瞧了瞧這種最古老最簡潔的白熾燈,那透明玻璃外罩,里面是一些精致的鋼絲,受到電流的刺激,燈絲輕輕地晃動著。時間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種白熾燈幾乎已經(jīng)被各種鮮艷的水晶燈燈所替代,也只有開發(fā)商在交房的時候,配帶了這種廉價且耗電的白熾燈。想一想科技發(fā)展的真快,在白熾燈與水晶燈燈之間,還有一段時期,比較流行使用那種長形的燈管,又亮又省電。不過現(xiàn)在,這種燈管的使用范圍,便越來越小了。至少,幾乎已經(jīng)退出了家裝市場。轉(zhuǎn)而,各式各樣,各種檔次的水晶燈和吸頂燈,成為了家裝的首選。
黃星隨口說了句:燈,還是原裝的好。干脆,別換了。
華菁菁用一根纖纖手指指著頭頂上的燈泡:就它?沒跟我開玩笑?那別人進(jìn)了不得笑話死我。這燈,多難看。我想……我想全換成水晶燈。那種水晶燈好漂亮。
黃星強(qiáng)調(diào)道:水晶燈不實用,華而不實。光好看。后期打理也是問題。
華菁菁苦笑:你不是又要勸我,干脆別買燈了,直接點蠟燭算了;蛘,那種煤油燈?
‘好主意!’黃星看熱鬧的不怕事兒大:高端大氣上檔次,還省電。
華菁菁罵了句:去你的吧!凈出餿主意!
黃星攤了一下手:好了,鑰匙拿給我,我真的要走了。
‘不能走!’華菁菁狠狠地強(qiáng)調(diào)了一句,然后面色突然變得有一些羞怯:我……我不想你走。
黃星頓時愣了一下,他在華菁菁的語氣當(dāng)中,聽出了一些曖昧的氣息。就如對剛才那黑暗事件的響應(yīng)!艺娴囊吡!S星呼了一口氣,手中的煙頭,卻不小心燙到了他的手。他想哎喲一聲,卻極力地控制住了,將煙頭彈到地上,狠狠地踩滅。
華菁菁有些不講理地說道:哪有這么容易就走呢。好不容易來一趟。跟我討論一下……討論一下怎么裝修唄,反正來也來了,你得為我留下一點什么吧,至少。
黃星支吾地道:我留下……留下了……
華菁菁打斷他的話,脫口而出:你走了,留下了一個小流氓。
‘小流氓?’黃星臉上又是一陣紅赤,他當(dāng)然能從華菁菁話中,體會到她想表達(dá)的意思。
華菁菁貼近了黃星,伸手在他胸膛上畫了一個大圈兒:你敢說,剛才你沒有趁亂……對我耍流氓?
黃星臉上的冷汗都快逼出來了:我……我……我沒有!
華菁菁反問:你不認(rèn)賬?
黃星強(qiáng)調(diào)道:是你……是……你……
‘是我主動的,對吧?’華菁菁冷哼了一聲:我沒有!像我這么老實本分的姑娘,怎么會主動……行了不嚇唬你了,就當(dāng)……就當(dāng)剛才的黑夜那兒,我們各自做了一個夢。一個不需要任何人知道的,秘密的夢。
黃星狠狠地點了點頭:對對對,夢,一定是夢。
華菁菁笑了笑,拍了一下黃星的胳膊,說了句,走,我去給你拿鑰匙。
黃星驚異地在華菁菁眼神當(dāng)中,察覺到一絲戀戀不舍。姑且把這種不舍,認(rèn)定是她想聽一聽自己對她裝修風(fēng)格的建議吧。
華菁菁打開門,剛想走出去,卻發(fā)現(xiàn)鄰居杜凝云,正急切地站在門外。
黃星也愣了一下,心里有種做賊般的感覺。盡管,他明明知道,剛才那黑暗中所發(fā)生的一切,無論誰站在門外,都不可能看到或者聽到。但是這種心虛的感覺,卻沒理由地占據(jù)了他惶恐的內(nèi)心。
華菁菁臉上也有一絲慌亂,她隨口說了句:小不點!你!你一直在門外?
小不點朝里面觀瞧了一眼,女人的直覺,似乎提醒她更深刻地去理會了華菁菁這句問話的含義。她虛張聲勢地瞄了黃星一眼,又看了看華菁菁這充滿謹(jǐn)慎的臉色,嘖嘖地說道:對呀,我一直在門外噢。我壓根兒都沒走!一直!
‘你……’華菁菁有些惱火地道:你躲在我們家門外,想干什么?鬼鬼祟祟的!
小不點兒嘿嘿一笑:是誰鬼鬼祟祟呀?哼,告訴你,我都聽到了呢。剛才停電,你們倆……你們倆……嘿嘿……
她這故作神秘地笑,更是讓華菁菁有些心里沒底。這丫頭不會是真的一直在門口偷聽吧?那剛才自己與黃星在黑暗當(dāng)中,以及來電之后的對話,她都聽到了?甚至是,剛才在凌亂中,那所發(fā)生的一切與曖昧有關(guān)的聲響,她也聽到了?
華菁菁說道:我們倆怎么了?我們倆什么也沒干!
小不點將了華菁菁一軍:我也沒說你們倆干什么了呀,你解釋什么。我是說,剛才停電,你們倆沒長上蠟燭嗎?
這狡猾的小丫頭!
華菁菁怒視了小不點一眼,警示道:再敢詐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不點連連求饒:不敢了不敢了!
華菁菁道:你不在你那里好好呆著,老往我家跑什么呀,我都還沒開始裝修。
小不點埋怨道:真是的!怎么,過來看你一眼找你玩兒,你還不歡迎啊是咋的?那我以后不理你了,咱們這鄰居,就裝作誰也不認(rèn)識誰好了。
華菁菁一陣苦笑:你可真是……好了,不批評你了。進(jìn)來坐坐吧,有凳子有椅子,還有折疊床。要不晚上你陪我在這兒睡好了,我一個人也怪孤單寂寞冷的。
小不點連連搖頭:我可不!多冷啊,晚上。才不呢!一會兒……一會兒我就回家,暖和。
華菁菁一揚手:走走走走走,趕快走!沒同情心!
小不點嘿嘿一笑:那我真走了,拜拜,不影響你們了……噢,好希望馬上停電,停電……
華菁菁望著小不點蹦蹦跳跳離開的背影,心里一陣苦笑。她扭頭望了一眼黃星,仿佛在剎那之間,有那么一點無所適從。
黃星催促了一句:走吧,下去。
然而,天底下總是充滿了各式各樣的巧合。
正當(dāng)黃星準(zhǔn)備走出房門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電梯里出來,快步朝這邊走了過來。
華成輝!
華菁菁的父親華成輝!
太他媽巧了吧?黃星禁不住在心里暗暗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