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聽電話后,那邊傳來了付潔急切的聲音:還在?
‘我們在……’黃星差點兒說漏嘴,見付貞馨在向他使眼色,趕快改口道:已經(jīng)結(jié)束了,這不,剛送小惠回賓館。
付潔反問:你在小惠那邊?
黃星道:沒,沒。我這不送付貞馨回來了嗎,剛回來。
付潔沉默了片刻后,說道:那好,今天你比較辛苦,早點休息。
總算說了句暖人心的話,黃星感動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直到那邊掛斷了電話。
付貞馨見黃星愣住,伸手在他面前畫了個弧:想什么呢想,我姐都掛斷電話了。還發(fā)愣。
黃星合上手機(jī),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笑說:這次比較平靜,暴風(fēng)雨沒來。
付貞馨反問:什么暴風(fēng)雨?
黃星搪塞地道:沒,沒什么。
付貞馨埋怨道:神秘兮兮的,不知你在想什么!
黃星叼上一支煙,輕輕地吸了一口,付貞馨很配合地將煙灰缸往他面前移了移,說道:少抽點兒煙,你這煙癮太大了。對肺不好。
黃星苦笑道:想戒,戒不了。這東西上癮。
付貞馨道:那還是毅力不夠!
黃星沒置回答。
二十分鐘后,黃星提出告辭。
付貞馨若有所思地起身相送,臨到門口,卻又突然問了句:不多坐一會兒了?
黃星望著這一副熟悉而美麗的容顏,何嘗不想與繼續(xù)她互相傾訴。但是理智告訴自己,不能再繼續(xù)逗留了。‘早點休息吧,貞馨,晚安。
付貞馨點了點頭:那你回家開車慢點兒。你還喝了這么酒。
黃星道:喝了酒不照樣送你回來了嗎,我是越喝酒,開車越穩(wěn)。
‘吹吧你就!’付貞馨道:到家打電話給我。
‘好!’黃星手握扶手,正要打開門,卻突然聽到外面?zhèn)鱽砹艘魂嚰贝俚哪_步聲。
腳步聲越來越近,在門外戛然而止。
緊接著,是一陣亂無節(jié)奏的門鈴聲,把二人嚇了一跳!
這么晚了,誰來敲門?
付貞馨愕然地盯著門,一絲恐懼掠過眉頭。
黃星打開貓眼兒蓋,往外瞧了瞧,頓時猛地吃了一驚!是他,怎么會是他?
單東陽!他怎么找到付貞馨家里來了?
黃星扭過頭去,沖付貞馨輕輕地道:是單東陽!
什么?付貞馨眼睛急驟放大:他,他他他他他……他怎么來了?他怎么找過來的?
黃星想了想,說道:那就別開門,你一開門他就糾纏不放了。
付貞馨怯生生地點了點頭。
二人重新坐回沙發(fā)上,付貞馨坐的筆挺,像是隨時在準(zhǔn)備應(yīng)付突發(fā)情況一樣。黃星則已經(jīng)做好了任何情況下的心理準(zhǔn)備,在他看來,戰(zhàn)爭似乎已經(jīng)一觸即發(fā)。
剛才在,偶遇單東陽,這家伙喝大了沒占到便宜。誰想到,他會找到付貞馨家里來?這家伙,簡直是個混蛋!
付貞馨像是想到了什么,試探地問:要不,咱……咱報警吧?
黃星略一思量:那倒不用。教訓(xùn)他,不在話下。
付貞馨皺眉道:別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我看著害怕。你要受傷了怎么辦?再說了,你看他喝了那么多酒。
黃星安慰道:不怕,不怕。有我在,我不允許任何人欺負(fù)你!
付貞馨滿足地點了點頭,目光中的恐懼當(dāng)中,似乎夾帶了一些信任與溫暖。
門鈴又間歇性地響了起來,甚至還能隱約聽到外面叫門的聲音:開門,開門……給我開門……
付貞馨嚇的往黃星身邊坐了坐,抱住他的胳膊,呢喃道:這人怎么這樣啊?
黃星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別怕,有我呢。
付貞馨死盯著門口,仿佛她一旦放松警惕,門就被會推開似的。
幾分鐘后,門鈴聲終于停止了。
付貞馨深舒了一口氣,試探地道:走了,是不是走了?
黃星道:我去看看。
付貞馨強(qiáng)調(diào)道:千萬……千萬別開門!
黃星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兒往里瞧了瞧,外面已經(jīng)沒人了人影。
走了?黃星心里思量著,卻也不敢輕易打開門,站在原地繼續(xù)觀察。沒準(zhǔn)兒這是單東陽用的一出‘欲擒故縱’呢?
一分鐘后,仍舊一片安靜。黃星扭頭沖付貞馨說道:看來,這次是真走了。
付貞馨拍了拍胸口:嚇?biāo)牢伊耍蟀胍沟模∷窃俑遗苓^來嚇我,我指定要報警抓他!
黃星若有所思地道:但問題是,他是怎么找到這里的?
付貞馨強(qiáng)調(diào)道:他別忘了,他可是當(dāng)過特種兵!
‘那倒是!’黃星回到沙發(fā)上,從果盤里拿過一顆桔子,一邊剝一邊往嘴里塞。
付貞馨又湊到貓眼兒處往外瞅了瞅,驚嚇的表情漸漸得到了緩解:世界太平了,總算是。嚇?biāo)牢伊耍肌?磥砦乙院蟮冒峒遥荒茉谶@兒住了。多嚇人。
黃星隨口道:那你得抓緊找個男朋友,貼身保護(hù)你。
什么?付貞馨愣了一下,隨即苦笑道:不找。男人,沒一個靠得住的!
黃星總覺得她是話中有話,似乎她這對男人的總結(jié)當(dāng)中,也包含了對自己的評價。
付貞馨也坐了下來,這回她總算是可以放松坐了,擺出了一個柔韌性很強(qiáng)的姿勢,一只腳坐在屁股下面,另一只腳耷拉在沙發(fā)邊沿上,身體微微地?fù)u晃著,一副典型的宅女模樣。
黃星看了一下時間,說道:單東陽走了,那我也該走了。
付貞馨急切地一把抱住黃星的胳膊,央求道:你別走你別走,我怕……
黃星苦笑:怕什么?他已經(jīng)走了。
付貞馨反問:那他再回來怎么辦呀?
黃星強(qiáng)調(diào)道:他應(yīng)該不會回來了,他也許以為……以為家里沒人。
‘應(yīng)該?也許?’付貞馨俏眉輕皺地道:你就用這種猜測來忽悠我呀?要是……要是他再回來怎么辦呢?
黃星道:把門反鎖,別搭理他!
‘你……’付貞馨委屈地噘著嘴巴:半夜里有人瘋狂按門鈴,叫啊喊的,光嚇就把人嚇?biāo)懒恕K懔耍挥媚懔耍阕甙桑凑瓦@樣了!嚇?biāo)谰退懔耍缢涝缤短ィ?
付貞馨嘴唇直哆嗦,她似乎還沒有擺脫剛才所受到的驚嚇。
黃星愣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是啊,一個單身的女孩兒,獨自呆在家中,這類情形的確是對她一種嚴(yán)峻的考驗。
但關(guān)鍵是,自己總不能留在這里陪她呆一晚上吧?
權(quán)衡再三,黃星對付貞馨說道:要不這樣,你既然害怕呢,不如跟我走。
‘去你家住?’付貞馨道。
黃星搖了搖頭:我把你送到小惠那里,你今晚先跟她一塊住。
付貞馨苦笑:那明天呢,后天呢?我連自己的家都不能回了嗎?煩死,實在不行我就報警吧,這種人,早抓進(jìn)去早省心!
黃星勸道:能不報警最好別報警,像這種事的話,估計也拘不了幾天。一旦他出來,肯定會報復(fù)你。得不償失。
付貞馨反問:那怎么辦呀?氣死了!
正在二人互相糾結(jié)之際,門突然呯地響了一聲。
付貞馨嚇的‘啊’出聲來,黃星沖她‘噓’了一下,安慰道:別怕,可能是風(fēng)吹的,起風(fēng)了。
話音剛落,門緊接著又呯呯呯地連續(xù)響了起來!
很明顯,并非是風(fēng)吹,而是有人在砸門!
動靜越來越響,付貞馨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內(nèi)心的恐懼,也越來越強(qiáng)烈。
‘他……他他……他又回來了……’付貞馨語無倫次地指著門,眼神當(dāng)中掠過一陣強(qiáng)烈的惶恐。
黃星鎮(zhèn)定了一下情緒,沖她擺了擺手,說道:怕什么!我們是正義的一方!正義永遠(yuǎn)不能畏懼邪惡!
付貞馨反問:那……那怎么辦呀?
黃星咬了一下嘴唇,像是鼓了很大的勇氣,一字一字地吐出:開……門……抓……賊……
付貞馨膽怯地道:真的……真的非要放他……放他進(jìn)來嗎?
黃星道:放!必須得放!對待這種人,你越是怕他,他越是得寸進(jìn)尺!
拿定主意后,黃星手扶把手。
付貞馨卻眼疾手快地用手抓住了黃星的手,再次問道:真的要這樣嗎?你要……要考慮清楚。
黃星強(qiáng)調(diào)道:已經(jīng)很清楚了!有我呢,別怕!
付貞馨緩緩地移開手,臉色蒼白。
黃星猛地一拉,門開了。
一陣涼風(fēng)席卷著撲面而來,與此同時,單東陽也被幌了一下,身體踉蹌蹌地?fù)淞诉M(jìn)來。
身體打了個幾個彎兒后,單東陽終于起立了起來。但他身子不害不停地晃,眼神很迷離,看樣子,他的酒勁兒還沒退去。一陣強(qiáng)烈的酒氣,頓時在整個房間里撲散開來,四處游蕩。
黃星猛地一關(guān)門,沖單東陽率先厲聲道:單東陽,你他媽的有完沒完?你知道你這是在干什么嗎,你這是私闖民宅,要坐牢的!
單東陽定睛一看,又是黃星,微微愣了一下,冷哼道:又是你?你……你嚇唬誰?你不也是私闖民宅嗎?你不也是……
他又瞟了一眼付貞馨,緊接著補(bǔ)充道:不也是往美女家里跑嗎?還是你先,你先來的!
黃星強(qiáng)調(diào)道:我是正常來的,你卻是來騷擾的!我給你十秒鐘考慮時間,兩條路,一,馬上滾蛋,看在曾經(jīng)是同事的份兒上,我們可以不追究你私闖民宅的責(zé)任;二,繼續(xù)留下來搗亂,一會兒110就會趕到,你會為你的行為負(fù)責(zé)任,監(jiān)獄的大門,為你敞開著!現(xiàn)在我開始倒數(shù),十,九,八……
單東陽猛地一揚手,爆出了粗口:去你媽的!你他媽算老幾,還威脅我,嚇唬我?嚇大的?我告訴你,我單東陽什么場面沒見過,被你這三兩句就忽悠了,我還是單東陽嗎?正好,你也在,也在……我記得清楚呢,啊,你剛才在里,踹了我一腳,是不是,別以為我忘了……我今天就要弄死你!
黃星見他虎視眈眈,也不甘示弱,說道:不是一腳,好幾腳呢!
‘媽的!’單東陽罵了一句,就揮舞著胳膊,朝黃星的臉上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