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付潔急中生智想要沖到門口把門打開,放外面的救兵進(jìn)來。但她剛剛有這個念頭,便被一直幸災(zāi)樂禍地坐山觀虎斗的齊文靜抓了個正著,擋住她的去路,并且沖孫浩男等人大喊道:這里這里!別讓她跑了!
但孫浩男三人早已沉浸在打人的快感之中,根本沒聽到齊文靜的召喚。
齊文靜見呼之不來,干脆自己動手,對付潔施展了九陰白骨爪,一陣亂抓亂撓。付潔慌忙躲閃,臉上卻仍然被齊文靜的指甲劃了幾下。
黃星眼睛的余光瞧見齊文靜對付潔下毒手,也不顧個人安危,在硬生生挨了幾拳幾腳后,奇跡般地殺出一條血路,再次護(hù)住了付潔,并伸手推搡了齊文靜一把,齊文靜身體重重地碰在墻壁上。齊文靜大怒,罵了句‘你媽的’,然后繼續(xù)施展抓撓神功,企圖攻破黃星對付潔的保護(hù)。孫浩男三人也迅速跟過來,繼續(xù)走群毆路線。
一次次眼冒金星,一次次雙腳癱軟,跌倒了,再爬起來。黃星憑借堅定的意志,用身體保護(hù)著付潔不受侵害。
孫浩男三人越戰(zhàn)越勇,那勁頭,頗有種打不死人不罷休的沖動。
黃星幾乎耗費了最后一點點力氣……
突然之間,只聽得一聲巨響。辦公室門像是受到了一股強(qiáng)大力量的沖擊,驟然而開,與墻面發(fā)生了數(shù)次彈性碰撞后,一個身影像閃電一般沖了進(jìn)來。
場面很快得到逆轉(zhuǎn),這個身影如同是從天而降的蜘蛛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閃電般的拳腳,將孫浩男三人相繼擊倒。緊接著,外面的一些經(jīng)理和員工們蜂擁而入,付貞馨不容分說便揪住齊文靜的頭發(fā),一陣?yán)。齊文靜像床一樣呻吟著,痛苦著。緊接著,付貞馨又補(bǔ)了幾個耳光過去,沖齊文靜罵道:敢來欺負(fù)我姐,不要命了是不是?
好一位中情中意的兇悍女俠!
那位救人于水火之中的‘蜘蛛俠’,在搞定孫浩男三人之后,很瀟灑地拉拽了一下上衣下擺,湊到付潔面前噓寒問暖。
付潔漸漸從驚慌中回過神來,望著‘蜘蛛俠’問:單東陽,你,你怎么過來了?
單東陽很機(jī)械地用手背劃拉了一下鼻尖:我只是提前了一天而已。明天就要正式上班了,我準(zhǔn)備今天下午在公司附近租個房子……
在單東陽與付潔說話的時候,孫浩男三人想出其不意搞偷襲。但是單東陽像是后面長了眼睛,沒等他們動手便迅速扭轉(zhuǎn)身子,幾個優(yōu)美的擺腿過去,再次將三人擊倒在地。
好快的身手!
英雄一般的人物!
現(xiàn)場已經(jīng)趨于平靜,幾位男經(jīng)理氣宇軒昂地控制住了孫浩男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審問著。始作俑者齊文靜,也被付貞馨等女俠圍在中央嚴(yán)加拷問。幾位插不上隊的女員工,迫不得已地圍在了付潔和單東陽身邊,爭相歌頌著單東陽的英雄壯舉。
而傷痕累累面目瘡痍的黃星,卻被晾在了墻角處,無人問津。
直到歐陽夢嬌從外面沖進(jìn)來,發(fā)現(xiàn)了倚在墻上的黃星。
歐陽夢嬌蹲下來撫了撫黃星臉上的傷勢,眼睛里竟然涌動出些許白亮。英雄往往屬于勝利者,盡管黃星剛才義無反顧不顧自身安危保護(hù)了付潔,但是單東陽的英雄氣概,仿佛在剎那之間掩蓋住了黃星的一切功勞。大家簇?fù)碇鴨螙|陽,像膜拜神仙一樣。此情此景,黃星只能是在心里發(fā)出陣陣苦笑。望著被眾星捧月中神氣十足的單東陽,黃星突然間感到了自己的渺小。跟他競爭‘辦公室主任’,自己已經(jīng)無形中輸了一局。
024章挨打的總是你(二)
付潔在與單東陽攀談須臾后,才終于瞟到了墻角處傷痕累累的黃星,一陣歉意之下,她走了過來,向黃星詢問傷勢。
黃星說,皮外傷罷了。
話雖這樣說,黃星卻覺得心在疼。
付潔臉上橫生出焦急的神色,說,不行,得送你去醫(yī)院檢查檢查。我開車送你!
黃星差一點就被付潔的關(guān)切感動了,這時候付貞馨和向東陽卻也朝這邊走了過來。付貞馨抱著胳膊瞧了黃星兩眼,嘴角處發(fā)出細(xì)微的呲呲聲,不知是因為同情,抑或是嘲笑。付貞馨說,付總,這種小事哪能讓你親自出馬,就交給我和單東……單主任吧。單東陽也附和道,對對對。你得在公司坐陣,他就交給我了!
付潔糾結(jié)地望了望付貞馨和單東陽,咬著嘴唇強(qiáng)調(diào)道:不行不行,他是為了保護(hù)我……
這時候110民警匆匆趕到,簡單地了解情況后,付潔作為第一當(dāng)事人,被帶往派出所了解情況。孫浩男等四名尋釁者,被兩名民警押出去,樣子很狼狽。付貞馨不失時機(jī)地追到門口往孫浩男屁股上踢了一腳,卻不料不光沒踢著,反而扭傷了腳。單東陽頗懂得憐香惜玉,讓付貞馨脫掉鞋襪幫她矯正一下,付貞馨覺得難為情,拒絕了單東陽的好意,兀自地掂著腳尖調(diào)整起來。
付潔臨出門的時候,囑咐付貞馨和單東陽,一定要好好關(guān)照一下黃星,是他救了自己。
單東陽和付貞馨口上應(yīng)著,卻也果真開車將黃星送到了公司不遠(yuǎn)處的一家小診所診斷傷情。經(jīng)過醫(yī)生檢查,黃星的確只是受了些皮外傷,開了一些創(chuàng)傷藥幫黃星涂抹之后,輸?shù)跗快柟桃幌隆?
醫(yī)生這邊在幫黃星掛吊瓶,一旁的單東陽則開始極力勸阻付貞馨脫掉鞋襪矯正扭傷。付貞馨紅著臉連說不用,單東陽卻嚇唬付貞馨說,扭傷不是小事。一旦惡化,有可能傷到骨頭,甚至導(dǎo)致骨骼生長錯位。付貞馨原地糾結(jié)著,單東陽一邊擼袖子一邊吹噓,自己在部隊時經(jīng)常遇到這種情況,對處理腳部扭傷有著豐富的經(jīng)驗。
付貞馨還真信了他,半推半就地脫掉鞋襪。單東陽蹲下身子靠的很近,鼻尖甚至要觸碰到付貞馨的腳趾。付貞馨本能地把腳往回縮,單東陽卻豪爽地拎弄著她的小腳揉捏起來。
躲在病床上輸液的黃星,心里卻是另一番境地。遙想不久之前,自己在海華購物中心挨了打,被付貞馨送到診所輸液。這次又是付貞馨送他過來,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景致。望著單東陽赴湯蹈火般地幫付貞馨揉捏小腳,黃星心想當(dāng)過兵的人就是不一樣,很擅長跟上面的領(lǐng)導(dǎo)搭上關(guān)系。單東陽這一出手,付貞馨肯定很感激,有她撐腰,將會進(jìn)一步鞏固單東陽在鑫緣公司的地位。
確切地說,付貞馨的小腳潔白光澤,細(xì)膩如玉。盈潤精致的小腿,搭配上這一只三寸金蓮,更是滿足了不少大部分男士的戀足癖好。單東陽像一位敬業(yè)的足療男技師,既享受又專注地幫付貞馨揉腳。付貞馨時而臉紅時而耳赤,害羞的樣子,宛若含苞未放。
024章挨打的總是你(三)
不知為什么,見到這種情景,黃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盡量站在醫(yī)學(xué)角度去衡量單東陽的這種行為,但很明顯,單東陽并不單純是為了幫付貞馨治腳,他的眼神當(dāng)中,充盈著對這只玲瓏小腳的膜拜,以至于幾次舉止間,他的臉部差點兒都要碰到付貞馨的腳趾上。黃星很想站出來制止單東陽的齷齪行為,暗示付貞馨自重。但是理智告訴自己,好心不一定有好報。也許在付貞馨看來,這個俯首甘為足療師的退役軍官,是何等的高尚與善良。殊不知,這卻是單東陽一箭雙雕的伎倆。
黃星只是黯然慨嘆,轉(zhuǎn)了個身,不再去觀瞧那寓意深刻的場面。
十幾分鐘后,付貞馨穿上鞋襪,試著走了幾步,果真覺得再無異樣。于是她對單東陽千恩萬謝,夸贊他是妙手回春。單東陽地得瑟著受領(lǐng)著付貞馨的感激,斜眼瞧了瞧躺在病床上輸液的黃星,似是炫耀。
黃星感到吊瓶快要輸完,趕快喊來醫(yī)生過來拔針。
用棉球按壓著針口處,黃星正要站起身來,付貞馨卻突然開玩笑般地說了句:你簡直稱得上是挨打王哩,為什么挨打的總是你?
這句玩笑深深地觸痛了黃星的心,他極不自然地一笑,將棉球扯開,一股細(xì)微的血液從針口處涌了出來。
單東陽像是從付貞馨的話中聽出了弦外之音,反問了一句:小付總,你是說,這之前,他還被人打過?
付貞馨道:前不久,被海華的保安打過一次。如果他能有你一半會打架,也不會被人打的這么可憐。悲劇啊。
單東陽謙虛過度地說:我也是在部隊上練出來的。三腳貓,三腳貓而已。
付貞馨道:你那還是三腳貓?剛才在公司,劈里啪啦幾下就把那三個家伙打倒了,真有種江湖俠客的味道。我當(dāng)時都看呆了呢。
付貞馨一邊感慨一邊伸手比劃著,眉宇之間充滿了對單東陽身手的膜拜。
單東陽滿足地一笑,瀟灑地從口袋里摸出一支煙,姿勢很像是山寨版的許文強(qiáng)。
的確,這個退役軍官,高大魁梧,體形健碩,氣宇軒昂,外形俊郎,身手不凡。這種男人往往能輕易地震懾男人,吸引女人。他的動作很富表演化,哪怕是抽一支煙,也盡量把動作做的更帥更完美。就連含煙吐煙的節(jié)奏,也把握的淋漓盡致。這也許與他在部隊的軍事化訓(xùn)練分不開,但從更深層次的角度上來看,這是一個非常自信而且很注重完美的人,他很在乎別人對自己的印象和看法,因此力爭將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表演的完美無暇。
付貞馨只顧背對著黃星跟單東陽說話,把黃星撂到了一邊。黃星坐在床上,恰巧被付貞馨性感的臀部遮擋了個嚴(yán)實,她習(xí)慣性地伸手拉拽了一下絨裙,黃星能隱隱約約地觀瞧出內(nèi)中的形狀,不由得臉一紅,站起身來,說,走吧,小付總?
付貞馨俏眉輕皺地轉(zhuǎn)回身來,不悅地道:把‘小’字去掉好不好?沒規(guī)矩沒禮貌。
黃星甚覺可笑,但還是改口叫了聲:付總。
付貞馨得意地一揚(yáng)頭,眼睛里突然迸射出一陣光華,他手舞足蹈地對單東陽道:單主任,就是他,要跟你爭辦公室主任。
黃星禁不住暗暗叫苦,心想我的姑奶奶啊,你怎么哪壺不開提哪壺呢,這不是故意挑起我們之間的矛盾嗎?
就是他?單東陽不屑地打量了黃星幾眼,嘴角處崩發(fā)出一陣近乎嘲笑的蔑視。
黃星心想,這個單東陽真傲慢。
單東陽很瀟灑地一拎衣角,襯衣下方的腰帶扣有些刺耳,上面的‘八一’二字,洋溢著一種特殊的光芒。黃星能認(rèn)出,這是87式軍官腰帶,純牛皮料的。興許這單東陽很擅長拿腰帶上的‘八一’二字震懾對手,因此每當(dāng)他蔑對別人的時候,他總喜歡撇開衣角露出腰帶。
這短暫的幾個對視,像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雙方的實力,恰恰如同是抗戰(zhàn)時間的國共兩黨,實力相差何其巨大。黃星突然覺得,自己與單東陽之間,簡直不可同日可語。單東陽馬上就要接受付潔任命,明天就能走馬上任。付貞馨對他也是格外看重,再加上今天的勁敵之功和揉腳之恩,單東陽更是如魚得水,前程似錦。官方權(quán)威,美式裝備;而自己則是半路殺出的莊稼漢,起義未成,羽翼未豐,是付氏姐妹和單東陽眼中的‘土匪’,早晚有一天會成為過眼云煙,隨風(fēng)飄散。
當(dāng)初共產(chǎn)黨推翻國民黨,難;現(xiàn)如今自己要取代單東陽,那簡直更是癡人說夢。
至少,共產(chǎn)黨人憑借一種信仰,籠絡(luò)住了四萬萬民心。而自己呢,拿什么去籠絡(luò)鑫緣公司數(shù)百員工的心?即便是得到了民心,也不及老板一句話中用。
一時間,黃星覺得歷史很滑稽。
相比歷史,自己更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