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的響起,讓這群書生才子一個個連忙后撤,生怕避之不及,惹怒了騎在馬上的那位兇名赫赫的世子殿下。
而那群姑娘名流們,此時都一個個搔首弄姿,把自己認(rèn)為最漂亮的一面展現(xiàn)出來,如一只只開屏的孔雀一樣。
龍北之沒有回頭,只是腳步像一側(cè)挪了兩步,將路中間讓了出來。
東平王不姓鳳,而姓吳,叫吳守國,本是大龍國的戍邊重臣,但是在大鳳起兵造反之時第一個投靠大鳳,將大龍國東方廣袤的平原富庶之地拱手讓給了大鳳,從而換來了這么一個異姓王爺?shù)姆赓p。
而吳守國這個人年輕時沒有子嗣,到了晚年的時候,不知道是吃了什么靈丹妙藥,突然搞大了某個丫鬟的肚子,這才有了吳天賜這個兒子。
老來得子的吳守國對其是寵愛有加,生怕他有一絲半點(diǎn)的委屈,長此以往,也讓吳天賜養(yǎng)成了非常跋扈的性子。
那馬蹄聲漸近,一名騎馬的侍衛(wèi)見路上有一人只是稍稍挪了兩步,心中有些不悅,還未等主子吩咐,就直接策馬向前,揚(yáng)起手里的鞭子就要抽在對方的身上。
吳天賜跋扈慣了,他身邊的侍衛(wèi)又能好到哪里去。他們暗地里的做派比他們的主子更要無理取鬧,不講道理。反正在他們的眼中,只要是自己家世子殿下不滿意的,一律都是錯的,什么王法,什么法律他們更本就不放在眼里,只有小主子的命令才是唯一的王法。
那鞭子帶著刺耳的風(fēng)聲呼嘯著抽向龍北之的后背,龍北之沒有回頭,依舊站在原地,看著不遠(yuǎn)處的門口,就像沒有感覺到一樣。
就在圍觀的眾人以為那年輕人后背即將皮開肉綻的時候,一只潔白如玉的手接住了呼嘯而來的鞭子。
這一幕可是驚住了不少下巴,江湖上倒是有不少耍雜技的人在街頭上表演過徒手接刀,接飛鏢的,但是沒有人見過一個如此漂亮的姑娘能夠接住如此快速的鞭子的。而且看對方的樣子,就像是吃飯喝水一樣,輕松平常。
馬背上的那名侍從也是一愣,接著臉色陰沉了下來,手里用力就抽出來,再抽一鞭子,但是從鞭子的另一邊傳來的巨大力量,讓他沒有撼動分毫。要知道對方可僅僅是個弱女子而已!
旬伶香和那人較著勁,只是輕描淡寫地看了對方一眼,就松開了手,那名侍衛(wèi)用力過猛,頓時摔下馬去。
作為世子殿下身邊最愿意出風(fēng)頭的他,怎能忍受這樣的屈辱,立即扔掉手里的鞭子,抽出了腰間的長刀。
他用刀尖指著旬伶香,狐假虎威地說道:
“哪里來的賤民!竟敢驚擾世子殿下!還不束手就擒。”
他的聲音是又大又響亮,生怕身后的吳天賜聽不到一樣,而且義正言辭的樣子,讓人忍俊不禁。
可是他說的聲音是夠大,但是他刀尖所指的那兩人就像是沒聽到一樣,連一眼都不往他身上看。
這種視而不見的羞辱,是他陪世子殿下縱橫京城十余載從來就沒有受過的。
心中戾氣橫生,長刀照著旬伶香的手臂就砍去。
“剛才就是這只手接住了大爺我的鞭子,那我就砍下這只手,看看它到底有何能耐!”
他雖然是真的敢砍人,但卻是不敢殺人,畢竟這是京城,天子腳下,而且還是在這藏龍臥虎的桃李街街口。
可還沒等他的刀落下,就被一條鞭子抽在了手臂之上,手里的刀頓時掉在地上。
“李二!還不退下!”
說話的人正是在一旁看熱鬧的吳天賜,他倒不是正義感爆發(fā),知道是自己這邊的不對,而是他看上了眼前的旬伶香。
在心儀的姑娘面前,怎好動粗?
接著吳天賜翻身下馬,一身金色戎裝將他襯托的頗為英俊瀟灑。臉上也帶著如沐春風(fēng)般的笑容,對著旬伶香先是一禮,接著說道:
“是在下看管不周,得罪了姑娘,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夠知道姑娘的芳名啊?”
旬伶香抬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冷冰冰地說道:
“很不幸,你不能知道!”
干脆利落的回答,讓身后那群早已經(jīng)芳心萌動的姑娘們是又羨慕又嫉妒。如果要是換一下位置的話,估計(jì)這個時候早已經(jīng)放下了矜持,撲進(jìn)這世子殿下的懷中,享盡榮華富貴了。
吳天賜也是一愣,縱橫京城情場這么久,也算是一名花叢老手,戰(zhàn)績更是斐然,沒想到今天在這里迎來了第一次碰壁。
他嘴角微微上揚(yáng),這么多年女人得來的太過容易,讓他慢慢失去了追逐獵物的興趣,沒想到今天倒是碰到了一頭帶有野性的小花貓,這讓他又找回了丟失的興趣。
他伸手,朝著那名侍衛(wèi)招了招,對方立馬點(diǎn)頭哈腰地跪倒在吳天賜的腳下。
不用主子吩咐,他連忙把頭嗑得叮當(dāng)響,嘴里哀求道:
“是小人有眼無珠冒犯了姑娘,小人該死!該死!”
磕著頭,他還不忘兩只手扇自己耳光,這一套下來,就連他們一起的同伴們都自愧不如。
“這李二平時看不出來,業(yè)務(wù)能力也太強(qiáng)了吧?”
“高手啊,值得學(xué)習(xí)一下!”
“今天是又學(xué)了一招,一邊磕頭,一邊扇耳光!”
李二還不忘對著那群人得意一笑,心里說道:
“論狗腿子的業(yè)務(wù)能力,老子天下第一!”
吳天賜滿意地看著自己手下認(rèn)錯的態(tài)度,對著旬伶香繼續(xù)說道:
“這些姑娘的氣該消了吧?俗話說的好不是,得饒人處且饒人。”
伶香姑娘根本不買賬,對著他說道:
“跟我道歉沒用,反正他想打的又不是我,而是我家公子,要是我家公子原諒了,那就一切好說。”
吳天賜這才注意到一直云淡風(fēng)輕背對著他們的那個年輕人,眼神中閃過一絲陰狠之色。
“我吳天賜看上的人,居然只是這個家伙的丫鬟?!”
但是他極力保持著自己的風(fēng)度,對著龍北之抱拳笑道:
“不知公子貴姓?”
龍北之沒有轉(zhuǎn)身,聲音洪亮地回答道:
“我姓你,名大爺,你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