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白松狼狽地疲于應對不斷向他招呼來的彎刀,這些彎刀只是世俗間最普通的精鐵制成,至于上品級的刀劍武器,他們這些小小的馬匪是沒有那個財力去給自己置辦的。如果真的自己僥幸獲得了一把,也只不過會讓自己的生命結束地更快一些而已。
馬匪的江湖,就像他們的這個職業一般,不光是搶奪來往商隊,就連自己的同行,只要自己的實力夠硬,也是在自己的目標之內的。
斗春秋之外,星辰以絕對的優勢已經穩穩把那名馬匪首領踩在了自己的腳下。與紅鬼戰斗之后,他現在有意無意更喜歡把敵人用腳踩住。
星辰回望龍北之,笑道:
“他是我見過的最差的四品境,和公子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龍北之對于這記馬屁無動于衷,馬匪的實力能有多強?他們除了殺人劫道之外哪里有心思沉靜下來思考自己的武道,扎實自己的境界,恨不得用最快的速度破境,好用來取得更大的威懾力。
江湖中用這種方式修行的武者不在少數,多是最基層,沒有門派沒有師傅指導的散人。這種方式也被稱為棉花境,不論是五品六品,都是中看不中用,被其他江湖人所鄙視。
“一個馬匪而已,你能希冀他能有多強。如果江湖中全都是像紅鬼那般一抓一大把的怪物,那咱們也不用繼續向西而行了,干脆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挖個坑把自己埋了,省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其余馬匪見身邊的兄弟們一個個的消失,首領又被那名深不可測的高手給踩在腳底下,甚至連一招都沒有撐過。一個個互相眼神交流了幾下,就準備趁機逃跑。
龍北之手里的木刀直接插在他們后退的路上,冷聲說道:
“如果你們敢跑,我就讓你們知道有時候死亡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
馬匪們一個個噤若寒蟬,唯唯諾諾地擠在一起,不敢說話。
斗春秋內,劉白松咬著牙拄著刀半跪在地上,他后背上一道狹長的刀傷正在源源不斷地向外流著血,血水滴落在地上,濺起朵朵血花。
以一人敵十人同境界的馬匪,對他而言這是從出生到現在最大的考驗。他知道龍北之之前跟他說不管他的生死存亡,只不過是為了激他,但是他自己又未嘗不想通過自己的實力去證明給這個煩人的家伙看看,我劉白松并沒有那么差勁!
“白松啊,當時我還是一品境的時候,可是面對過十幾名同境界的妖獸,甚至我還斬殺過一名三品境的,你不是一直想超過我嗎?那就用你的刀來證明給我看!”
劉白松聽著這話,嘴角揚起一抹嘲笑。這個家伙又在用激將法,真是煩人!
他緩緩站起身,用龍儀刀敲擊著地面說道:
“我們繼續!”
他的眼神從未有過的堅定,手里的刀拖在身后,朝著十名馬匪義無反顧地沖了過去。面對不斷下落的彎刀,他用最小的幅度去躲開,躲不掉的就用自己的身體硬扛下來。
他眼中只看準了一人,不去管其他人。
被他盯著的那人只覺著心中升起一絲莫名地恐懼,不斷挪移著自己的身體,使自己不與這個少年處在同一條直線之上。
但他終究是低估了劉白松殺他的決心,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
終于藏在他身后的龍儀刀扎進了那名馬匪的心口,連帶著那把斷成兩截的彎刀一齊向后飛去。
劉白松收起刀,小臉上不再是之前的狼狽神色,而是慢慢升起了殘忍和冷酷。
“玩命嗎?那就來吧!”
龍儀刀的不斷翻飛,出手極為快速,他的身體仿佛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任由彎刀砍在自己的身上。鮮血和疼痛在此時更加地激發出隱藏在他心底之中的狠辣。
他只覺著體內有一股力量在不斷涌進自己的四肢,就像剛才喝的那口酒一般,渾身燥熱。
斗春秋之內所有的情況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看到劉白松拼命的樣子,也不禁想到了之前的自己。
“要破境了嗎?”
劉白松只覺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心口處越來越熱,總感覺有東西想要拼命地向外鉆。龍儀刀上竟然產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紅色刀芒。
終于在他斬殺所有的馬匪之后,他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癱倒在地。
龍北之出現在他身側,似笑非笑地盯著他。
“怎么?這就到極限了?”
劉白松雖然已經脫力,但還是咬牙逞強地說道:
“呵呵呵~就算是再來十個,老子照樣殺!”
龍北之數了數他身上的傷口,足有十三處之多。他用腳踢了踢他的屁股說道:
“殺了幾個人還漲輩分了?在我面前竟敢自稱老子?”
他一招手,星辰一手抓著馬匪首領的脖子出現在斗春秋之內,連帶著那幾名剩下的倒霉馬匪。
“他有四品境,你敢不敢和他一戰?”
龍北之將地上不斷流血的劉白松拎了起來,讓他看清眼前和他處境好不了多少的馬匪首領。這位在這片戈壁灘中馳騁多年的馬匪,已經被星辰給打得面目全非。
“敢!有啥不敢的!大不了一死而已!”
龍北之笑了笑,打趣道:
“你就不想想如果自己在這里死了,以后怎么去追那些漂亮的小姑娘?你甘心嗎?”
劉白松倒是干脆地很,往地上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水。
“當然不甘心,但是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該活著的時候,比誰都怕死,要死的時候,誰還去想那些漂亮姑娘。”
龍北之對他豎起了大拇指,把他放到地上。
“那就去殺了他,別讓我瞧不起你。”
劉白松深吸一口氣,此時身上的傷口疼的他齜牙咧嘴,根本就不像剛才廝殺的時候那么瀟灑。
“再給我喝一口你葫蘆里的酒,那玩意兒一入肚子里,啥都不怕。”
龍北之解下葫蘆扔了過去,笑著說道:
“你這是酒壯慫人膽!”
“不不不,我這只是......口渴了。”
劉白松灌了一小口,就扔回了葫蘆。他背對著龍北之說道:
“等明天到了鎮子上,我還你兩大壇子好酒!”
面對這個少年的承諾,龍北之鄭重地點了點頭。
劉白松用盡最后的力氣撞進了馬匪首領的懷里,手里的龍儀刀一刀快過一刀,瘋狂地砍在他的身上。
馬匪首領不住地向后退去,手里的刀也是一樣,不去防守已久以傷換傷。
兩人都明白,終此一戰,只有一人能站著。
龍北之看著氣息越來越盛的劉白松,笑了。
“兩口酒換你一個三品境,值了。”
劉白松高高躍起,手中的龍儀刀吞吐出三寸長的刀芒,整個刀身都籠罩在一片烈焰之中。
“刀點燭火,燭光亮!”
一刀下去,人頭落地。
劉白松躺在地上,手指一根都動不了。他笑著對龍北之說道:
“你騙我,他只是二品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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