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娘進來就跪了下來。
鄭恒南和紫紫坐在主坐上,“梅娘你這是?”
梅娘又磕了三個頭,“王爺,奴婢知道瞞不住的,兩個孩子大了,他們都是有志向有才華的孩子,但凡他們能平庸一些,我也會安心很多。
可是他們長的和他太像了,若是文竹和文蘭入仕,一定會有人認出來,所以我只能先投靠您。”
聲淚俱下的哭訴道,“我沒有想得到什么,也沒有想讓他們回到屬于自己的位置,我只是希望他們的前途由他們自己平穩的爭取。”
又磕了三個頭,“我希望王爺王妃能幫我護住他們,他們只是我一個人的兒子。”
紫紫詫然的看著她,“可是,梅娘,大皇子馬上就要入京了,認出來怎么辦。”
“不會的,當年我求過他,他以為我是攀龍附鳳想要爬上他床的女人,完全忘了那段過往,所以他也不會記得我。
只要我不承認,他們只是像當年的大皇子而已。
人有相似罷了。”
“你這是自欺欺人。”
直直的看著鄭恒南,“只要大皇子記不起來我,他也不會承認的。”
跪趴在地,“奴婢不想讓兩個孩子知道自己的身份,只希望他們有個好前程。”
“奴婢求王爺王妃成全。”
紫紫看著她,“你這是在為難王爺,先不說大皇子,皇上和皇后就能剝了他的皮。”
梅娘呆呆的看著他們,“可我也沒辦法不讓他們科舉,我沒辦法告訴他們,我不想他們心中有恨。”
“你確定我大哥不記得你了?”
堅定的點點頭,“當年大皇子攻打北地人,受傷正趕上我去山上挖一味入湯的食材,我們在山洞里面呆了五個日夜,他高燒不退,才迷迷糊糊與我發生了肌膚之事。
后來我下山找吃食的時候,他的護衛找了過來,我將他們悄悄引到山洞,就躲了起來。
他那時候高燒已經退了,但是一直昏迷不醒,我就進了他們大營當廚娘。
半個月后他傷好能下床后,我們見過很多次,他也比較愛吃我做的吃食,所以我問了他還記不記得我,可是他以為我知道了他的身份,想攀龍附鳳,百般羞辱我。
我氣不過,就離開了北地。
投奔到丞相府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
紫紫扶她起來,“也真是造化弄人”,說完瞪鄭恒南。
他摸摸鼻子,“是我哥的風格,嘴太損,這個畜生,回來我一定揍他一頓。”
梅娘擦擦淚,搖著頭道,“是我們無緣。”
“不對啊,我哥是用梅晚娘這個名字把錢都存在錢莊的。”
“當年在山洞,他問我姓什么,我說姓梅,我本名梅心蕊,當時我不想讓他誤會,所以說的晚娘。”
“那我哥哥是想起你來了。”
“不是,他下山的時候身邊跟著一個梅晚娘,我也不知道是誰,但是后來又不見了。”
兩個人看著她,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剛到軍營的時候,期初他的身邊那個姑娘還伺候著他,后來沒幾天就消失不見了。”
“那也就是大皇子記得名字,但是忘了人。”
鄭恒南拍手,“這忘的好”。
紫紫瞪他一眼,輕咳了下,“梅娘,你放心吧,沒事你不要露面,現在我哥那樣,估計他自己都忘了年輕的時候長什么樣了,我二哥不回來就行,兩個孩子我幫你好生照看著。”
梅娘跪下磕頭,“多謝王爺王妃成全。”
“記住,進宮之后一定要躲著我哥。”
“王爺放心,我也不想再見他。”
翌日,鄭恒南陪著紫紫,拉了三大車叮叮當當的往左相府而去。
相府,佑左丞相看著來回踱步的夫人,寫好最后一筆,撇撇桌上的字,“夫人要是著急,就去門口看看。”
丞相夫人看看他,“哎”,扭身匆匆走了出去。
看她走遠后,輕輕打開房門在廊下轉了一圈,又回到書房,將剛才寫的字團成一團,扔在一旁的廢紙缸里。
坐那閉目研磨,就聽到遠處夫人哈哈哈大笑的聲音,臉色不由得沉了沉,等了片刻后,仔細聽聽,聲音已經消失有半刻了,怎么還沒有人來找他。
佑夫人拉著紫紫,左看看右看看,“好,好,王爺把你照顧的很好。”
紫紫攙著她,“都胖了,見天除了吃也沒事干,可想爹爹和娘了。”
說完還往她懷里蹭蹭。
“哈哈哈,傻孩子自己家人就有自己家了,還跟小孩子一樣撒嬌。”
鄭恒南看著在母親懷里的小妻子,面上也柔情一片。
“娘,想我了沒?”
“怎么不想”,摸摸她的小臉,“雖然是嫁人了,可還是第一次這么久沒見。”
“那娘也不去看看我。”
拍拍她的小肉手,“你在王府好吃好喝的,哪有娘家人總往你那跑的道理。
怕你的日子過的不要太好嘛。”
輕輕杵了下她小腦袋,“少想那些沒用的。”
回頭看看好大威武的男人,“王爺別聽她胡說。”
“岳母不用擔心,紫紫這些時日是真的想家了,梅娘去了之后才好些。”
拿帕子掩嘴笑著道,“我看她是饞梅娘做的肉了。”
“娘”,紫紫輕跺小腳,扭她娘的衣襟。
“哈哈哈”,幾個人笑著往前廳去了。
“你呀,撿便宜就好生收著,你爹可念叨好幾回了。”
“爹爹最近吃飯如何?”
“你說呢?”
佑夫人把咸梅子遞給她,“知道你要來,特意備好的。”
捏著梅子滿足的吃著,“謝謝娘。”
“爹爹呢?”
“書房寫字呢。”
倆人對視,表示都了然。
梅娘走進來,“夫人,需要奴婢去后廚幫忙嗎?”
佑夫人眼睛一亮,“你這丫頭,你爹好不容易掉幾斤肉,今兒都得吃回來了。”
“梅娘,那就辛苦你了。”
梅娘得令退了出去,到了后廚,張叔和王嬸他們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問著她,畢竟在一起八九年之久。
張叔把一碗茶遞給她,“每年你在都熬這個,一早就熬給你,嘗嘗,總是和你的味道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