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七夜意識到自己接收到的第七文明的遺產是什么玩意兒時，他忽然理解金衛所說的這個‘繞開天道’，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第七文明的人想放棄地靈界，稱作星辰戰艦逃離到其他世界去？”沈七夜問出關鍵問題。

“是。”金衛的回答仍舊冷冰冰的。

“這……”沈七夜忍不住咂舌。

“不得不說第七文明的人還挺有想法的。”沈七夜道：“這種辦法，就算是我也沒想到。”

畢竟自己身為地上世界來的人，竟然沒想到這里！

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自己并沒有身為地靈界一份子的想法，所以才不會有這種念頭出現。

沈七夜心中暗暗想著，隨后問道：“第七文明是想準備帶走多少……生靈？”

“星辰戰艦如此巨大，總不可能就只帶走那么十萬百萬人吧？”

“十萬億。”金衛說出一個讓沈七夜感到極為驚詫的數字。

“這么多？！”沈七夜驚愕地盯住金衛：“你沒開玩笑吧？”

“十萬億人那得需要多大一個空間？光憑星辰戰艦又怎么可能裝得下那么多生靈？”

“難道要把那些上船的生靈都壓縮打包冷凍以待未來復蘇？”沈七夜半開玩笑地打著緩和氣氛的想法說道。

“第七文明對于空間的研究已經碰到瓶頸，對于空間技術的應用逼近瓶頸。”

“運用最先進的空間技術，第七文明制造出了位面裂縫。”

“而星辰戰艦上擁有的位面裂縫發生器，可以制造一萬條位面縫隙。”

“這一萬條位面縫隙，足以讓十萬億三丈大小的生靈舒服居住。”

金衛的解釋仍舊冷冰冰的，但哪怕是她在說起這些話語的時候，語氣也有著些微的波動。

沈七夜雖然注意到金衛的變化，但眼下有更值得他驚訝的事情擺在眼前。

“位面裂縫？”沈七夜一字一頓地說道：“是我記憶當中的那種位面裂縫？”

“對。”金衛看向沈七夜，道：“就是主人記憶當中的位面裂縫，相當于地上世界與地靈界的關系，地靈界與次位面的關系。”

“嘶……”沈七夜忍不住地倒抽涼氣。

“可所有次位面世界不都已經被完全發現了么？”

“第七文明打開的那一萬條位面縫隙是通往哪些世界的？”

金衛同時擁有著當代文明的知識與第七文明的知識，這個問題只有她才能解答。

沈七夜緊張萬分地盯住金衛，甚至忍不住地吞咽起瘋狂分泌的唾沫。

經過一段時間的比對之后，金衛對沈七夜搖搖頭，道：“沒有任何相似的世界。”

“第七文明所發現的一萬條位面縫隙，與主人記憶當中的次位面知識沒有任何重疊的世界。”

“一個都沒有？”沈七夜難以置信，不敢相信地再次追問。

“一個都沒有。”金衛用沈七夜的問題回答，只不過語氣有些許變化，從詢問轉變為陳述。

“嘶……”沈七夜狠狠地吞咽口中的唾沫，這一刻，他意識到，哪怕是自己對第七文明有著最為夸張的想象，也還是不夠。

小了，格局小了！

在自己還想著如何弄死竊神者的時候，第七文明的人已經找到一萬個尚未被發現的次位面，甚至還將通往那些次位面的通道都固定了下來，甚至還固定在同一個地方！

這種能力、這種技術、這種力量……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極限！

隨后，沈七夜問出自己最為關心的一個問題。

“第七文明的能力如此強大，他們又是怎么被毀滅的？”

“你只說了個天道懲罰，天道到底是以什么樣的方式懲罰他們的呢？”

沈七夜戰戰兢兢地詢問，這個問題的答案關乎著他自己的小命。

一直以來他最大的倚仗就是自己的身份。

自己這從地上世界來的人的身份。

就在剛剛，他的潛意識當中都還抱有：大不了自己拋棄命定之子的身份，回地上世界就是！

但現在，沈七夜忽然發現自己這個想法有點天真。

“天災。”金衛簡潔地回答道：“干旱，洪澇，極高溫，極低溫，暴雨，暴雪，颶風，地震，海嘯，沙塵暴，火山爆發，地陷，雷暴，元素狂暴，天地倒置。”

“呃……”沈七夜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金衛說出這么多天災詞語。

但隨后，他忽然意識到，搞不好這些天災并不是舉例說明，而是遭受過的！

“難道你的意思是……”沈七夜沒有將心中的問題問出來，因為他知道，金衛肯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對。”金衛再次簡潔地回答道：“這些都是第七文明經歷過的天災。”

沈七夜：……

“我覺得你這一連串的天災里面是不是有個不太對勁的？”

“天地倒置？”沈七夜的聲音有些扭曲：“你說元素狂暴我都還能理解那是什么樣的災害，但你說天地倒置……”

“這個……我似乎有點無法理解……”

“就如同您心中所想一般，天地倒置，天空與地面互換位置，相互顛倒，出現在彼此的位置。”

“江河湖海化作暴雨向天空傾瀉，泥土巖石與生靈砸向天空。”

“天空，變成了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