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高崎縣之后,我連夜來到了東港這邊,鹿有鳴正在港口查閱賬簿,看樣子他帶回不少糧食。
哲也站在一邊幫著整理,他們見我來了趕忙迎過來道:“主公,這么晚了,您怎么過來了。”
我翻身下馬,有些無奈的笑道:“尚書臺一直在寫信催款,不知道鹿掌柜這次帶回多少錢財物資,我心里有個數(shù),晚上也能睡個好覺。”
鹿有鳴道:“主公,按照您的吩咐,這次回航的時候我購買的了大量的稻米,至于回款,總共一百三十萬金幣,其中九十萬金幣是拍賣玻璃制品所得。”
我深吸了一口氣道:“太好了,這次出船的盈利計算出來了嗎?把我的那部分錢財立刻調(diào)給尚書臺。”
鹿有鳴抱拳道:“主公,商兄和高橋兄得知黑齒國的情況自愿放棄這次跑船的收益分成,他們還湊了五十萬金幣托屬下帶回來資助主公安頓南方,富田兄在我出海之前也明確表示這次收益分成要拿來資助主公,屬下也有這意向。”
我微微一愣,隨即道:“生意歸生意,交情歸交情,不能這樣。”
鹿有鳴笑道:“主公,咱們飛龍商會能有今日的成就很大程度上都是靠著主公籌謀,現(xiàn)在南方局勢未定,北方又有建御名方虎視眈眈,正是危急存亡之時,若主公不能一統(tǒng)黑齒國,飛龍商會就沒有更加輝煌的未來。”
我聞言恭敬的拱手道:“鹿兄,此次資助,當真是雪中送炭,陸某謹記在心。”
鹿有鳴趕忙拱手回禮道:“主公,不敢當!不敢當!”
哲也拿著賬本走過來道:“已經(jīng)統(tǒng)計完畢了,糧食一袋不多,一袋不少。”
我長舒了一口氣道:“統(tǒng)籌一下東港糧倉內(nèi)的糧食,通知大貫秀和護送到南港去。”
哲也拱手道:“是,主公。”
鹿有鳴道:“主公,您怎么著急過來,肯定還有別的事情吧。”
我點了點頭道:“咱們回衙門說話吧。”
哲也安排好諸般事務(wù)之后便跟我們一起回到了辦公衙門。
來到三樓,侍從端來了熱茶,我喝了一口道:“鹿兄,春初的時候我想跟你一起去一趟南洋。”
鹿有鳴聞言一怔,他道:“主公,現(xiàn)在黑齒國正是南北對峙的時候,您在這個時候離開有些不妥吧。”
我道:“南境這邊的事務(wù)有尚書臺操持,不需要我費多大心,這次去南洋我要談一樁大買賣。”
鹿有鳴咽了一口唾沫十分期待的問道:“什么大買賣?”
我看著鹿有鳴,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把玻璃球貨幣化的想法說了一遍。
鹿有鳴直接聽傻了,他道:“主公,飛龍商會能愿意跟我們做這單生意嗎?”
我笑道:“金圓幣的價值與玻璃球價值掛鉤對金圓幣來說百利而無一害,而且咱們承諾以后只會對飛龍商會出售玻璃球,只要天下商會操作得當,在以后的日子里玻璃球的價值只會漲,不會跌。”
鹿有鳴道:“主公想要憑著玻璃球技術(shù)把天下商會拉下水,這樣以后就不會有人再敢覬覦我們玻璃工藝的制作技術(shù)了,而且我們還會多一個大靠山。”
我道:“不錯,若這件事情成了,以后我們就不需要在錢的問題上發(fā)愁。”
鹿有鳴道:“好,春初的時候咱們就出發(fā),主公打算去幾艘船?”
我道:“還是三艘船,裝滿肥皂和鐵器,去了盡量購買稻米,糧食永遠不嫌多。”
鹿有鳴有些擔心道:“主公,臨出發(fā)之前木昌能把您要求的那種玻璃球制造出來嗎?”
我道:“木昌已經(jīng)開始研究了,我相信他肯定能夠做出來。”
次日清晨,大貫秀和率領(lǐng)船隊過來裝運糧食。
我把大貫耀斗和大貫琉明喊了過來,讓他們跟著大貫秀和一同出發(fā)。
冬祭時節(jié)快要到了,他倆也需要回家跟親人們團聚。
三天之后,王都城傳來消息,建御名方上奏女王,陸遠剿除叛逆有功,要求加封我為南境大國柱。
女王應(yīng)諾這了這件事情,康平帶著冊封的旨意踏上返程的道路。
軍五部向我通報了這件事情之后我心下一陣無語,建御名方明顯是在挑撥我和久久拓也的關(guān)系。
無奈之下我只能立馬寫信跟拓也解釋了一下這件事情,結(jié)果久久拓也收到我的信件后直接寫了請辭信,讓人快馬加鞭的送到王都城去,明確自己不想再擔任大國柱的意愿。
久久拓也是個聰明人,久久有香更是個聰明人,他們自然能從現(xiàn)行的制度中看出這以后黑齒國只會存在郡守,而不會存在大國柱。
早些扔掉這無用的大國柱虛名不僅可以穩(wěn)固我與久久家之間的聯(lián)盟關(guān)系,若以后黑齒國統(tǒng)一,推行新政之下他們也將得到更大的上升空間。
也不知道建御名方收到久久拓也的信件之后會是一種怎樣的表情,這可是活生生的打臉呀!
七天之后,從東港調(diào)集的物資在大貫秀和的帶領(lǐng)下再次走海路穿過紅桑海峽來到南港,同一時間康平也是帶著女王的冊封旨意回來了,整個尚書臺像是一臺機器般高效率的運轉(zhuǎn)起來,分撥糧草,發(fā)行債券,以工代賑。
時間飛逝,轉(zhuǎn)眼間又是到了冬祭時節(jié),與去年有所不同,今年有人陪伴,自是不會感覺孤寂。
冬祭當天,一場鵝毛大雪將大地披上了一層白色的新衣,氣溫驟降,讓人有些不適應(yīng)。
我站在院子里面看著孩子們拿著掃帚清掃院落,擔心著西南的情況。
根據(jù)銀火螢傳送回來的畫面,這場大雪席卷了整個黑齒國。
就連富陽縣這個從未下過雪的地方也是飄下了一層薄薄的雪花。
王妍拿著一件貂皮大衣給我披在了身上,她安慰道:“相公,你放心,有師兄他們在,西南是不會有事情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隨即道:“這么冷的天,流民們沒有棲身之地,恐怕會凍死很多人。”
王妍道:“最近東港不是一直在往南港調(diào)撥棉衣嗎?”
我道:“流民數(shù)量太多,恐怕幾船的棉衣也是杯水車薪啊。”
話音剛是落下,軍五部信使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他半跪在地上道:“啟稟主公,孫家的船靠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