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川美恭敬道：“回大人的話，他正在門外候著呢。”

八岐月道：“屋外冷，趕緊讓陸大人到里面說話吧。”

今川美推開了門，八岐彥和八岐月正披著白色的貂皮大氅抱著暖手銅爐坐在一張床椅上聊天。

我快步走上前一躬到底，恭敬道：“兩位大人安好。”

今川美將屋門關上后便退走了。

八岐彥和八岐月皆是一愣，隨即兩人相視一笑。

八岐月道：“陸大人，您怎么行這么大的禮數。”

我道：“見到恩人自然要行此禮數，沒有八岐月大人的提拔，草民現在也只不過是高崎縣的一個小幕僚罷了。”

八岐月道：“還是你自己的造化好，也是自己有本事，竟然被中村仁賢老前輩看中推舉給了王上。”

我道：“中村老師厚愛我了。”

八岐彥道：“也是陸大人有些干貨，否則中村仁賢老前輩怎么會那么看好你。”

八岐月道：“豐臣吉光都比不得陸大人，難得他能給予你這樣的評價，看來我當初沒有看走眼。”

我道：“兩位大人謬贊了。”

八岐彥咳了一聲道：“陸大人最近這公務忙活的怎么樣？”

我道：“舉步維艱，處處碰壁。”

八岐彥道：“也是，佐藤道山本來就小肚雞腸，你在摘月樓那么不給他面子他自然會處處給你使絆子。”

我道：“大人明鑒。”

八岐彥喝了一口茶水，他打量著我道：“陸大人有沒有興趣更進一步？”

我心下無語，當初為了拉攏大名派的時候這八岐彥同樣給予佐藤道山這樣的諾言。

我拱手道：“下官不知道大人這話是什么意思。”

八岐月笑了笑，“咱們換個說法，不知道陸大人有沒有興趣成為下一個豐臣吉光？”

我毫不猶豫道：“不想。”

八岐月一愣，詫異道：“為什么？”

我道：“豐臣吉光最后死的太慘，下官可不想落得那樣的下場。”

王都事變的時候，新軍和王衛隊戰成一團。

豐臣吉光身先士卒帶著新軍沖擊將軍府，結果長谷川信德把鬼妖放出來后新軍大敗，而豐臣吉光在撤退的時候活活被王衛隊用火銃打成了篩子，面目全非。

八岐彥笑道：“陸大人倒是風趣。”

八岐月道：“陸大人似乎對于權勢并不怎么執著。”

我道：“這天下誰不喜權勢，不過要看你有沒有本事掌握住它。”

八岐彥道：“陸大人覺得自己沒有本事掌握住它嗎？”

我拱手道：“現階段還沒有。”

八岐月道：“陸大人，我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你會擁有這樣的本事。”

我道：“八岐月大人，您有什么事情盡管吩咐，下官能夠做到的一定去做，咱們也不必在這許諾未來會怎樣。”

八岐月看了一眼八岐彥，她淡淡笑著似乎對我的表現十分滿意。

八岐彥道：“近些日子的事情你都聽說了吧。”

我道：“不知道大人指的是什么事情？”

八岐彥道：“老神使。”

我道：“幕府所作所為實在是讓人憤恨，老神使多么德高望重的一位老前輩，竟然就這么被他們給暗害了！”

八岐彥道：“你覺得是幕府干的？”

我道：“商船根本不可能無緣無故爆炸，肯定是有人故意安排，幕府急于報復，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

八岐月笑道：“既然陸大人這么厭惡幕府，那還為什么還幫著長谷川幕府做事？”

我道：“下官并沒有幫著長谷川幕府做事。”

八岐月道：“以先生的眼界，應該能看出長谷川晴明接下流民這個爛攤子后所圖為何吧。”

我道：“下官知道，心里也很清楚。”

八岐月道：“既是這樣，還不算給長谷川幕府做事嗎？”

我道：“大人，就算再給長谷川家十萬民力又能怎樣？”

八岐彥笑道：“此話怎講？”

我道：“那紅色的水晶，不是制服鬼妖的關鍵嗎？”

八岐彥道：“我倒是忘了，那日你也在明光寺內。”

我道：“既然如此，兩位大人又為何要在乎我安定流民是不是給幕府做事呢？”

八岐彥和八岐月相視笑了起來，兩人已經徹底被我給繞進來了。

我連忙道：“若不是中村老師再三要求我出來處理這個爛攤子，誰愿意站出來干這得罪人的活。”

八岐彥道：“高崎縣的事情我聽說了，沒想到陸大人還有這本事，只是不知道陸大人為何要做這些事情。”

我道：“一開始是為了為作坊補充勞動力，可是后來流民越聚越多到達了無法收拾的地步也就只能想辦法先把他們安頓下來了。”

八岐彥道：“陸大人做了這件事情倒也是大功德一件了。”

我道：“不敢當，不敢當，幸虧雙蛇神護佑沒有出太大亂子。”

八岐彥道：“陸大人是聰明人，我們就不跟您兜圈子了。”

我拱手道：“大人吩咐。”

八岐彥道：“我們想讓陸大人借著安頓流民之事接近長谷川晴明，然后取得他的信任。”

我心下無語，搞了一大頓這家伙是想讓自己的去干間諜的活計呀，可惜人家長谷川晴明有遠見之明早就玩過這一手了。

我道：“大人，靜岡縣的時候就是八岐嵐大人救下我一命，現在我去親近長谷川晴明的話能得到他的信任嗎？”

八岐彥道：“以我對他的了解，不管你以前的身份是什么，憑你現在的才名，他肯定會親近你。”

我道：“取得信任之后呢？”

八岐彥道：“互通有無，一旦長谷川晴明有什么行動你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我道：“通過什么渠道？”

八岐彥道：“摘月樓后廚，那里有我們的線人。”

我道：“斗膽問一句，我能得到什么好處？”

八岐月道：“先前不是跟先生說過，豐臣吉光的位置。”

我道：“您還是給我來點實際的東西吧。”

八岐彥問道：“先生想要什么？”

我道：“神徒的榮耀。”

八岐彥聞言一愣，當即放聲大笑起來。

拜蛇教除了祭司和神使之外，他們框架之中還存在著神徒這一特殊的存在，這個身份是拜蛇教專門為外姓人設置的，是雙蛇神賜予的無上榮耀，除非對教廷有極大貢獻的外姓人，一般很難有人得到這個稱號，得到這個稱號的人享有跟祭司和神使一樣的榮光，就算是犯法也可以得到特別赦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