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妍重新沖泡好了一壺茶水,她恭敬的給我和長谷川晴明各自滿上了一杯。
我仍然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發脹,迷迷糊糊的只想睡覺。
長谷川晴明看著我問道:“先生為何會在這里?”
我道:“王都城內這么大的動靜,我實在不放心,于是就過來了。”
長谷川晴明又道:“石川五右衛門和寶閣老怪又是怎么回事?”
王妍十分擔心的看了我一眼。
我道:“石川五右衛門受狐子指使潛入萬寶閣竊取瓶子,期間還來了一個能夠控制短刀的蒙面黑衣人。”
長谷川晴明緊皺起眉頭,“能夠控制短刀的蒙面黑衣人?”
我若有其事道:“這個世界上只有一種人擁有這樣的能力。”
長谷川晴明道:“異師......”
話音落下,他陷入了一陣沉思。
我暗自松了一口氣,虛構的蒙面黑衣人已經將長谷川晴明的注意力吸引開了。
長谷川晴明問道:“他為何要幫老怪物解開鎖鏈?”
我道:“這個我不太清楚,我和石川脫身離開的時候他身上的鎖鏈還在。”
長谷川晴明又問道:“先生也跟著去萬寶閣了?”
王妍接過話去道:“石川在我的茶杯里下了毒藥。”
我又道:“他把我引過去后威脅我跟他一起對付老怪物。”
長谷川晴明詫異道:“既是如此,那老家伙又為何會在這里跟先生喝酒聊天?”
我道:“老家伙怪的很,他過來后讓石川潛入王宮拿酒,拿杯,拿肉,還讓我陪他喝酒,石川跟他的關系似乎也不錯。”
長谷川晴明看了一眼王妍,問道:“姑娘現在感覺怎樣?”
王妍恭敬道:“多謝三爺關心,已無大礙。”
我道:“石川耍了我一通,他根本沒在茶水中下毒。”
長谷川晴明笑道:“這倒像是他的風格。”
我道:“除了小瓶子,石川這家伙還把一對短刀和一套輕紗也拿出來了,不過被我留下了。”
長谷川晴明喝了一口茶水道:“先生倒是識貨,喜歡的話您就留著吧。”
我道:“三爺似乎一點都不心疼。”
長谷川晴明一臉漠然道:“都是家兄他們搜刮來的物件,沒了也就沒了。”
我道:“三爺倒是灑脫。”
長谷川晴明站起身來道:“還有許多事情等著我去處理,您今晚就留這陪著王姑娘吧。”
我點了點頭,一股天旋地轉的眩暈感突然襲來。
我強忍不適,目送著將長谷川晴明離開。
王妍連忙過來扶住我道:“陸遠,你沒事吧。”
我道:“把門都關上,休息一會就沒事了。”
話音落下,我徹底脫力暈過去了。
……
次日清晨,我睜開沉重的眼皮,隨即揉著腦袋坐起身來。
王妍打開拉門,她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來,“你醒了。”
我下意識的重新跟小麻雀們建立了通感。
院子四周已經重新安排上暗忍了。
王妍在身旁跪下,她將臉巾浸濕后給我擦了擦臉,“長谷川晴明那么聰明,你昨晚那番瞎謅的話他會相信嗎?”
我道:“他肯定不相信。”
王妍緊鎖起眉頭,她將臉巾重新放到熱水中浸濕了一下。
我道:“放心,現階段他還沒有功夫在這些事情上深究。”
王妍點了點頭,她拿著臉巾又給我擦了擦手,“有其她人的消息了嗎?”
我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
王妍道:“現在黑齒國的情況越來越亂,你在外面行事切記小心再小心。”
我摸了摸她的頭發,笑道:“你放心好了。”
長谷川晴明那里也是沒有打招呼,我直接回大學寮去了。
街道上仍然不見人影,一隊隊的王衛隊士兵來回巡視。
流民們已經被驅趕出王都,淺井康介正在統一調配著士卒。
回到大學寮,侍從和同學們正在忙活著收拾院子里的碎石雜物,昨晚這邊恐怕也不太平。
李成良見到我后連忙過來道:“陸兄啊,你沒事吧。”
我笑道:“我怎么會有事。”
李成良道:“昨晚外面簡直亂成一鍋粥了,將軍府那邊也打起來了。”
我道:“你的消息倒是靈通,不過那邊并沒有打起來。”
李成良詫異道:“既然這樣,為什么王衛府抓進去那么多人,聽說地牢已經被塞滿了,不少犯人直接用鎖鏈拴在了王衛府的后院里。”
我道:“長谷川晴明已經把幕府內部的奸細揪出來了。”
李成良一臉驚異道:“真假!”
我道:“王都城恐怕還要再熱鬧一段時間。”
話音落下,鶴田正良走了過來。
我和李成良連忙恭敬行禮道:“師兄。”
鶴田正良點了點頭,“阿遠,下午過來,我有事情問你。”
我恭敬道:“知道了。”
鶴田正良徑直回書館倉庫忙活去了,他的背影顯得有幾分落寞。
李成良輕聲道:“陸兄,昨晚大師兄真是厲害,一千多流民沖擊咱們大學寮,活生生被他用咱這一百來號人擋下了,他還親手殺了好幾個呢。”
我嘆息道:“一場陰謀禍亂,不知又要死多少人。”
上午九時左右,王衛府府丞江川橋成統籌兼顧,他調派衛府大夫們帶著王衛隊士兵出動收拾起來。
一具具尸體被收拾出來扔上馬車就往王都城外運送而去,王都城內的平民也紛紛出動幫忙。
大家清一色的面色凝重,不少死掉家屬的平民更是坐在門口嚎啕大哭起來。
下午黃昏時分,我來到書館倉庫,鶴田正良正在忙活著。
我道:“師兄,您喊我過來有什么事情嗎?”
鶴田正良撂下筆,他看著我問道:“你覺得朝廷接下來會怎么處理流民?”
我道:“該殺的殺,該遣散的遣散。”
鶴田正良道:“長谷川晴明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我道:“師兄擔心這些流民再次生亂嗎?”
鶴田正良搖了搖頭,他道:“幕府和拜蛇教在這斗來斗去,最后遭殃的還是這些流民,也不知他們能不能挨過這個冬天。”
我道:“昨晚的事情對大師兄似乎觸動很深。”
鶴田正良道:“你不會懂,拿起刀殺外敵和拿起刀殺同胞的感覺完全一樣。”
我道:“師兄放心,他們會活下去。”
鶴田正良道:“阿遠,老師都說,只有你才能解決眼前這個棘手的問題,你這到底有何錦囊妙計。”
我道:“哪有妙計,不過是物盡其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