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晚上的許瑞銘出奇的沉默,他沒有要她,沒有欺辱她,甚至都不曾跟她開口說過一句話,只是沉默無言的一直喝酒,直到冰箱里的酒都被他喝光,然后昏昏沉沉地倒在她面前睡死過去。
顧媛媛不敢去吵醒他,只能小心翼翼地時刻注意他的舉動,見他真的已經醉死,她才放心地抽泣出聲:“雪片,這幾天你去哪里了?為了找你,現在我被困在這個鬼地方了。不能回家。見不到我的爸爸媽媽。他們現在一定擔心死我了!”
小狗好像聽得懂它的話一般,“汪汪”地回應了她兩聲,然后乖巧的舔去她落在手臂上的眼淚,顧媛媛哭的更傷心了。
就在顧媛媛抱著狗狗傷感的時候,旁邊的男人突然動了一下,顧媛媛立刻嚇得不敢動彈,男人翻了個身之后,直挺挺地摔到了地上。
但他并沒有被摔醒,而是翻了個身繼續大睡,顧媛媛緊張地探出腦袋看向地上的許瑞銘,只見地上的男人面紅耳赤的噴著粗氣,完全一副酒鬼的模樣。
她松了一口氣,就在這時,懷里的雪片突然跳到他身上,舔了舔他的臉頰,顧媛媛慌亂至極,連忙招呼雪片回來:“雪片,快回來,回來!”
然而這狗卻不聽她的,而是一副親昵地蹭著許瑞銘的頭,看那樣子好像很熟悉這個人。
顧媛媛腦海里生出疑慮,她早就懷疑雪片是被人故意偷走的,事實證明的確如此,但她想不明白的是,許瑞銘為什么會對她的狗這么好?
他怪自己害死了他妹妹,那應該是對自己恨之入骨才對,為什么會她養的狗手下留情?
難道是因為他內心存有良善嗎?她不相信這個是答案,因為從他對付自己的手段來看,他不是個良善之輩。
顧媛媛發呆發愣之際,雪片已經成功的將許瑞銘叫醒,他煩躁的一把揮開身上的狗,小狗觸不及防,被硬生生的甩到墻壁上,疼得直“嚶嚶”。
顧媛媛驚慌中,想要去抱小狗,不料用力過猛,一下子從床上跌下來,膝蓋骨砸到地板上時,傳來錐心的疼。
但她卻顧不了這么多,慌忙的從地上坐起,想朝小狗的方向爬去:“雪片過來,過來讓我看看,有沒有傷著?”
許瑞銘被吵醒之后,顯得異常的暴躁,他喘著粗重的氣息,從地上坐起,一雙布滿血絲的眼半瞇著。
他審視著屋里的環境,好像是在回想自己所處的地方,看到顧媛媛正趴在地上時,眉頭一皺,不耐煩道:“吵什么吵?”
小狗被甩到墻上,落下之后翻了個滾,又站起來了,它汪汪地撒著歡,朝顧媛媛跑過去。
“原來是你這畜牲,明天我就把你扔給屠宰場的人做成干鍋狗肉!”許瑞銘惱火地對著狗發脾氣。
顧媛媛一聽說許瑞銘要把狗狗殺了,嚇得花容失色,連忙抱緊了狗狗:“不準你殺它。”
“拿過來!”看到顧媛媛為了一只狗,竟然敢跟自己敵對,他心里升騰出不痛快,粗暴的一把將狗從顧媛媛的懷里給拽出來。
小狗被弄疼了,嗷嗷直叫喚,許瑞銘嫌棄狗子吵鬧,一個拳頭狠狠地捶向狗頭。
小狗被一拳被打暈了,顧媛媛以為自己的寵物被打死了,情緒失控地撲向許瑞銘,對他又撕又咬:“你這個惡魔,你為什么要,為什么要殺死雪片!”
“你給我閉嘴!”許瑞銘一把將她揮開,但顧媛媛長久以來積壓的情緒和不滿,已經徹底爆發了。
她像是惡靈附體一般,生出無窮大的力量,對著許瑞銘撕咬,很快許瑞銘手臂上便出現了兩個冒著血的牙齒印子。
他一把抓過顧顧媛媛的頭發,想將她扯開,但看到她眼里擒著絕望的神色,揚起的手最終還是沒有落到她臉上。
他看著這個昔日活潑俏皮的女孩,如今枯槁得像一只破布偶,心里竟然生出一絲憐憫。
他沒有再做反應,只是靜靜的等待她宣泄怨恨。最終,顧媛媛由于激動過度,昏厥了過去。
許瑞銘沒有著急處理自己被咬傷了手,而是將昏倒的顧媛媛抱上了床,然后細心照料她到天亮。
臨走之前,他在桌子上給她留了房子的鑰匙,并且把她的手機等隨身物品都還給了她。
顧媛媛看著桌上的這些東西,恍惚半天,她實在無法理解,許瑞銘這個男人他內心真正的想法究竟是什么?
費盡心思的把自己抓來,然后又莫名其妙的把自己給放了。
“汪汪!”小狗的呼聲將她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顧媛媛連忙拿過手機聯系家人。
她不敢打給自己的父母,生怕自己這副模樣把他們嚇倒。
顧清揚接到顧媛媛打來的電話時,激動不已,很快,在宋晨澄朋友的幫助之下,他們找到了顧媛媛被囚禁的地方。
一進屋里,看著滿屋子凌亂不堪的東西,以及對的到處都是的啤酒瓶、食品垃圾袋,腐臭的食物殘渣,顧清揚心里升騰出的火氣壓抑不住。
“是誰把你綁在這里的!”他異常生氣,對顧媛媛說話的口氣也不由得加重了兩分。
其實他心里知道是誰干,但他更想從她口中聽到事實。
顧媛媛并不想維護許瑞銘,可是想到他手中還有自己的裸照,她不敢說,只能一直保持沉默。
顧清揚以為顧媛媛心里還有許瑞銘,氣不打一處的要罵她。
宋晨澄見顧媛媛被折騰的形同枯槁,精神恍惚,生怕顧清揚口氣太重,又把她給刺激到了,連忙將他支走:“你去找一輛輪椅,快去!”
她向前把顧媛媛背到椅子上,然后遣退一些龐雜的人,之后一邊給顧媛媛擦拭臉、手,一邊安撫她:“你不要害怕,你的事情,你哥哥都已經跟我說過了。放心吧,以后不會再有人傷害你了,我們一定會想辦法把他送進監獄的!”
顧媛媛雖然跟宋晨澄認識,但是她們之間的關系其實不太熟,在此之前,她們這件并沒有太多的關聯。
宋晨澄替她清洗好之后,又為她換上了干凈的衣服,這時,顧清揚也找回來一輛新的輪椅。
從幾人進門到離開,顧媛媛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然而在出了小區門口之后,她突然轉頭對顧清揚道:“哥,我想……出國!”
顧清揚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他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她目前的這個處境,想要從中走出來,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出去換一個環境未必是壞事,或者換個環境才是對她身心恢復的最大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