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里的許愿聽著外面的打斗聲,知道有人來救自己時,已經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被人喚醒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熟悉的懷抱里,她伸手想去摸這張輪廓分明的臉,但卻使不出半點力氣。
“對不起,是我來晚了,讓你受了委屈。”簡司深將臉深深地埋進她的脖子。
許愿摸著他的后腦勺,此時內心無比安寧,突然她想起了什么,著急忙慌道:“許瑞清也被綁架了,快,快找到她!”
簡司深眉頭一皺,繼而安慰道:“我已經將這些綁匪制服,手下的人也已經在找她了。你現在需要馬上看醫生,我先帶你回去。”
“可是,可是,她受了重傷,要馬上看醫生的人是她。”許愿還在擔憂著許瑞清的安危,當時她把她藏起來的時候,她已經奄奄一息了,她真的很擔心她會撐不過去。
“她不會有事的,相信我。”簡司深不由分說地將許愿抱出了廢棄工,此時他的手下也已經趕到,載著許愿和簡司深的直升機在空中慢慢的化成了像星星一樣的亮點,最后消失在夜空里。
許愿昏睡了三天三夜,醒來的時第一反應就是許瑞清,她掀開被子要下床的時候,被人攔住了。
“簡少夫人,您現在還不能下床,您的身體還很虛弱,需要臥床靜養。”一名護工打扮的中年婦女將她按回了床上。
“許瑞清呢?她怎么樣了!?”許愿捉著護工的手,著急忙慌的詢問。
“誰?什么瑞清?”護工沒有聽清楚她嘴里說的話,只是將她按回床上,然后替她掖住被子,“先生說了,您要好好休息,不能隨便亂跑。”
“這到底是怎么?”許愿只覺得自己的頭很疼,她想找簡司深問個清楚,于是四處翻找自己的手機,“我的手機呢?”
四處找不到自己的手,她才想起來,自己的手機在逃跑的過程中已經弄丟了,她連忙捉住護工的手,“我丈夫呢?”
“先生他從昨天到現在都沒來過,不過他吩咐了我,說您醒的時候就打電話通知他。”護工娓娓道來。
“那麻煩你快點給他打電話吧!”許愿現在最想知道的是許瑞清她到底有沒有脫險。
“哦。”護工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許愿,她心里不住地暗想,這個簡少夫人為什么這么神經兮兮的?
聯想到她高燒了兩天,該不會是燒壞了腦子吧?這時,越看許愿越覺得她像神經病人,護工只覺得頭皮陣發麻,連忙道:“我現在馬上打電話給先生。”
半個小時之后,簡司深出現在病房里,看到許愿已經安然醒來,他心里的一塊大石頭終于落下,不過看著她顯瘦的面容,還是感到無比心疼。
“你終于醒了。”他向前抱住了她。
護工見人家夫妻兩個恩愛有加,很識趣的自動退出了病房,許愿慌忙推開他:“許瑞清呢?她沒事吧?”
此時她最擔心的還是許瑞清的安危,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她一定會內疚一輩子的。
畢竟她是坐自己的車出的事,畢竟是她沒能堅持將她背出那片危險的森林。
“你剛剛蘇醒,身體還很虛弱,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的養身體,其他的事情就不要管這么多了。”簡司深避而不答,只勸說她要好好養身體。
“為什么不回答我的問題,你快說啊,她到底怎么樣?”許愿心里有不祥的預感,看著簡司深那張沉默的臉,她越發的覺得這種預感真實。
“她……她是不是?”許愿做出了大膽的猜測,在簡司深抬頭,對上他的眼睛時,許愿在他深邃的眸子里找到了答案。
頓時,整個腦子嗡了一下就炸開了,“不可能,怎么可能?她……她是這么優秀,這么聰明的一個人,她怎么可能!”
許愿遏制不住悲傷的情緒,眼里蓄滿了淚水,簡司深緊緊的抱住了她,替她克制過激的情緒:“事已至此,所以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可是這個已經是事實,我們誰也無法改變,只能夠接受!”
“不!我不相信!這不是真的!”許愿推開了他,光著腳就跑出了病房。
簡司深連忙追了出去,但此時的許愿根本就什么都聽不進去,她只有一個念頭,就是驗證他剛剛說的那些話。
簡司深追出醫院大門的時候,發現她已經上了一輛出租車,他趕緊驅車追趕。
許愿穿著病號服跑到了許瑞清家,還沒踏進大門口,就看到白色的帆布掛滿了門口,這樣的場景仿佛晴天霹靂,將她整個人都鎮住了。
這……怎么可能!
她的腳步沉重的像灌了鉛一樣,跨進許瑞清的家門,看著兩旁擺著寫了“奠”字的花圈,她搖搖晃晃地走到正廳,看到正廳里擺著一副棺木,靈堂上是許瑞清的照片,此時她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崩潰大哭:“怎么會這樣?不是說不會有事嗎?騙子!騙子!!”
許愿聲嘶力竭地大喊。
她的這一聲喊叫里充滿了對自己的埋怨,對匪徒的怨恨,以及對老天殘忍的指責!
聽到動靜的許瑞銘,從內堂里出來,看到是許愿立馬沖了過來:“你還有臉過來,都是你,都是你害死我妹妹!”
他伸手想去打許愿,卻被他母親一把拽住:“還嫌家里不夠亂嗎?滾進去!”
許瑞清的母親忍著悲痛,呵斥許瑞銘,她把許瑞銘罵走之后,整理了一下情緒,逐漸又恢復了名門貴婦應該有的姿態,她溫聲細語的跟許愿道歉:“對不起,簡少夫人,我兒子他也是太過悲痛,才會情緒失控把錯誤怪到你頭。”
面對眼前這個承受著喪女之痛的女人,還要對自己強顏歡笑,許愿內心無味雜陳。
她一句話都說不出,只是望著她那雙盛滿悲傷的眼睛,滿心內疚。
“不必自責,這不是你的錯,簡少說了,你也是受害者。”許瑞清的母親說完這話,回頭看了看靈堂上的棺木,對許愿道:“如果可以的話,請你也給她上一柱香吧!好歹,你們也是堂姐妹一場,你不介意送他一程的吧?”
許愿的心感覺痛極,就像是有人在拿刀往她心口上捅,這種感受沒有辦法形容。
她邁沉重的步子,光腳踩在地板上,細碎的沙石摸著她的腳皮,她也感覺不到疼,麻木的走到靈堂前。
看著許瑞清的遺像,這一切就像是夢一樣,一點都不真實。
而她們共乘一車深度交談的畫面,又一一呈現,她不愿相信眼前的這一切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