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話語里的不滿通過話筒傳到藍煙的耳朵里,倒是讓藍煙好笑。
“我爸不會怪你的!
“你……”
“你都已經在溫依安和林畫中間演戲挑撥了,你要是因為我放棄法國那邊的重要合作,那不是功虧一簣了。”
從汪暖說墨寒深在他兩個妹妹中間游刃有余,藍煙就猜到了墨寒深的目的。
墨寒深倒是不知道她會知道他的心思。
不禁笑道,“什么時候知道的?”
藍煙,“你那可是有我的眼睛,你可得小心點。”
“汪暖?”
藍煙覺得沒意思,“……你能不能裝的不知道?哦,對了,你幫汪暖一把,別讓她這股清流也被你那兩個好妹妹污染了!
墨寒深低笑,“你都不知道吃醋?”
“墨總,你能別這么幼稚嗎?這種一眼就能看穿的事情,吃醋不顯得太矯情嗎?”
墨寒深,“你的意思是你一點都不擔心我?連敷衍都懶得?”
藍煙心里是真的不擔心他,他這種人不是誰都能管的,全靠他自己樂不樂意,也或許是自己跟他的戰線拉的太長了,都已經習慣了……就算是吃醋也是淺淺的。
但是聽了他說的話,她還是笑了來,“墨總這種人潔身自好的人,我當然不用擔心!
這句恭維的話倒是讓墨寒深心情愉悅了些。
“你真的不讓我回去?”
藍煙,“你一回來,必定會引起很多人注意,所以你還是別回來了,等我爸手術完,我會回我家過一段時間,你避開點可以過來。”
墨寒深,“……”
這女人把事情可是安排的明明白白,就是他要去她家都得偷偷摸摸的。
實在是拿她沒辦法,墨寒深值得應下來,“行!
“你把溫依安支出去,是不是因為我?怕你出差,她在這會作妖?”
墨寒深笑,“嗯。”
“那你最好讓她回她的國外去,不然她仍舊會繼續作妖。”
墨寒深沉默一瞬,才說,“讓她來,是爺爺和父親的意思,在爺爺那輩,溫家對墨家有過大恩,這件事上,我不能做的太過分!
藍煙猜到他必定是不能,所以才沒做,就像是林畫。
他不是不想處置,只是到底他是墨家的人,不可能目無尊長,任由自己。
人生在世,有幾個人能夠真正的自由自在,大多說都要受到世俗的約束,而身不由己。
藍煙明白他,也好在自己能夠應付。
他還是頭一次跟她這樣認真的訴說他的無能為力。
藍煙莫名感動,輕聲叫了一聲他的名字,那邊的墨寒深嗯了一聲,她才開口。
“我知道,我也明白!
這幾個字讓墨寒深心下一軟,玩笑說,“有個聰慧的太太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我在聰明能有你墨總聰明嗎,哪一次不是你智高一籌!
墨寒深低嘆,“稍微一疏忽就被你打的措手不及,對你,我得時刻提高警惕。”
“有這么夸張嗎?我又不是神仙!
“有……”
兩人這么隨意的聊著天,不知覺天色見黑。
墨寒深說有事,就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之后,藍煙坐著發呆很久,城市漸漸亮起燈火,人間煙火氣也逐漸濃重起來,但藍煙的心里頭仍舊不能平靜。
事關親人,誰也無法做到平常。
遠處有鐘聲傳來,藍煙這才想起來,安城有一個非常出名的古寺,名叫安音寺。
傳聞這里是人間圣地,前來朝拜的人都會得到神明的庇佑。
這種事情信則有,不信則無。
但是此刻,心下無法安寧的藍煙,除了寄希望于神明,似乎沒什么能夠安下她的心。
她打電話給安暖,“你的車能借我用一下嗎?”
藍暖,“你要開直接開就好了,說什么借,哥哥買的房子里還有一輛車是給你的,我這就給你開過去!
……
藍暖現在在醫院的時間比較少,畢竟她于藍和藍父他們還比較陌生,長時間呆在醫院,像是個局外人,打擾他人一家三口。
多數情況下會在別墅里,研究做飯,到飯點了偶爾會給他們送飯過來。
藍暖到的時候,一下車手里就拎著飯菜。
問藍煙,“你這是要去哪里?不吃飯嗎?”
藍煙,“爸爸明天要收手術,我心里總是七上八下的,我開車去兜兜風。”
藍暖,“那我把飯菜送上去,我陪你去吧,你一個人亂跑,我不放心!
“不用,我就是想自己走走!
看她或許是真想自己靜靜,藍暖也能理解她的心情,當時藍遇遇到事故,她當時就是這種心情,有時候就想一個人走走,不想受到他人的打擾。
可是這安城的情況實在是太復雜,藍煙也經常會遇到危險。
藍暖怎么說都不能放心,“還是我陪你吧,我不會打擾你。”
想著夜晚一個去寺廟確實有點奇怪,藍煙也就答應了她,“好。”
“那我把東西提上去就下來,你在這等我!
……
車子到達目的地,藍暖才知道藍煙來的居然是一個寺廟。
不禁驚訝,“你來這里干什么?”
藍煙,“為爸爸祈福!
在這神明圣地,就算是藍暖從來不信,也不敢放肆。
只點了點頭,“好!
一進門就有人前來招呼她們,問她們來求什么。
藍煙答,“求庇佑家人!
那人帶著她們進了一個大殿,遞了三支香過來,“祈福貴在虔誠!
說完之后他就離開了。
這個地方沒有商業化的氣息,不會為了賺錢而在這滔滔不絕,一切都靠自己的誠心。
藍煙貴在蒲團上,雙手舉香,看向面前的俯瞰眾生的藥師佛。
“望神明保佑我父親,病魔退散,長命百歲。”
她在心里默道:我自小就沒有母親,是他把我撿回家,給我家,給我愛,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父親,我的命是他給的,我愿折壽換我父親長壽,只求您保佑他平安度過這次難關。
藍煙跪下了就沒再起來,足足跪了一夜。
藍暖也陪著她跪了一夜,但她所求的卻不是藍父長命百歲,而是求:藍家任何人長命百歲。
第二天晨鐘響起,藍煙和藍暖才從蒲團上起來。
因跪的太久,腿腳有些麻,緩了一會兒才能走動。
雖然父親的手術定在下午,但是藍煙仍舊想快些回去。
晚上來時,沒注意到這寺廟的布局,現在雖然天色尚早,但白天的視線跟晚上不同,能夠清晰的看清整個建筑。
古老而又陳舊,但卻有帶著不可褻瀆的威嚴。
藍煙再次點了香,然后才離開。
途經一顆古老枝繁葉茂的大樹,上面用紅繩系了很多木牌,想必是姻緣樹。
藍煙看了一眼,微微笑了下,邁步離去。
而然剛走一步,忽然有陣風吹來,一塊木牌恰好掉到了她的腳邊。
藍煙彎身撿起來,卻在看到上面的名字時,當場頓住。
【墨寒深-溫思言】
溫思言……這是誰?
溫……她姓溫……是溫家的人,她跟溫依安是什么關系,墨寒深跟她……又是什么關系……
如果說之前所有的沉悶都不明顯,那現在這個木排,足以讓她所有的沉悶壓在了心頭上。
特別是在墨寒深說了喜歡她之后,這種沉悶頃刻間像是大火沾到了油,瞬間燒了起來。
一個素未謀面的人,甚是還是剛剛才知道一個名字。
就能讓她的情緒受到這么大的影響。
她到底……有多介意這三個字……
藍暖見她久久沒動,狐疑的湊過去,看到她手中的木牌,眉頭蹙起來。
“溫思言是誰?為什么會跟墨寒深的名字寫在一起,她……該不會是墨寒深的白月光?”
藍煙回神,將那木牌重新掛在樹上,神色看起來淡淡的。
回答藍暖的時候也像是毫不介意,“可能是吧,他有白月光不是很正常嗎,但這么多年都沒成,想必是白月光成了人、妻!
藍暖,“照這個木牌的陳舊程度,和那紅線腐朽的風都能吹下來,想必是有些年頭了,應該都是情竇初開的年紀!
藍煙微頓,沒接她的話,只說,“我們走吧。”
藍暖跟上去,隨意的說,“那個年紀在自己心里都還沒人的時候,被墨寒深這種男人喜歡,想必大多數女孩子都扛不住不喜歡他,他們沒成功,應該是那女孩子不喜歡他,你別放心上。”
藍煙側頭看向她,問,“你覺得墨寒深會來掛這個姻緣牌嗎?”
藍暖被噎住,墨寒深……好像還真不會來掛這個牌子……那就是那個女孩子掛的了?
她又改了口,“那你就更不用介意了,那說明是墨寒深不喜歡她,她自己在這祈禱姻緣呢!
藍煙想到那輛賓利車,和墨寒深電腦的桌面。
不會這么簡單的喜歡與不喜歡,一定有一個愛而不得。
而那個人,十有八九是墨寒深。
或許他們兩情相悅,或許中間有人背叛,也或許他們只是相互暗戀,并未有人挑明。
但不管哪一種可能,墨寒深跟這個溫思言定是有過牽扯的。
藍煙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對于她來說,此刻這件事在她心里影響再大,也不過是虛無縹緲的猜測。
墨寒深不是三心二意的人,她也似乎沒有什么值得他騙的。
他說喜歡她,就算是不是十分,也不可能一分沒有。
他喜歡她不是假的,所以這個溫思言已經是過去時,沒必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