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忽然異常,手機沒信號,只能通過電梯內(nèi)的電話與外界聯(lián)系。
只是那電話也像是聯(lián)系不到人一樣,里頭吱吱的聲音,像是斷線。
夏天電梯內(nèi)悶熱,在暗色的空間里,沒多會就有些窒息感。
藍煙蹙眉,伸手去拍電梯,試圖引起外面人的注意,但這電梯似乎是卡在了兩層中間的地帶,沒人聽得見。
如果這個電梯這個時候忽然墜落,那她和池湛南不死也得殘。
這是一個非常令人恐慌的假設(shè)。
藍煙看向池湛南,“這不是你家的醫(yī)院嗎,難道沒有別的應(yīng)急措施了?”
池湛南好像有點不舒服,低聲說,“如果是平時,聯(lián)系不上外界,等個四五分鐘就會有人發(fā)現(xiàn),這是醫(yī)院,人流量大很容易有人發(fā)現(xiàn),但現(xiàn)在是晚上,而且已經(jīng)過了十點,醫(yī)院里人流量變少,不知道多久會有人發(fā)現(xiàn),我……”
他額上布了一層汗,看起來很是難受。
藍煙靠近他一分,問,“你沒事吧?”
她一湊近,女孩子身上的香味就傳入了鼻息。
池湛南忽覺體內(nèi)那一直竄著的熱度陡然上升幾倍,他微微避開一些,“我沒事。”
他那樣子根本就不像是沒事。
藍煙剛想繼續(xù)問,卻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也有些不對勁,口干舌燥的感覺好像只是一瞬間就占據(jù)了整個人。
這種感覺……
似曾相識……曾經(jīng)墨寒深也給她喝過類似的東西,那個時候如果不是她割破了自己的皮膚,她是沒辦法克制住這種感覺的……
腦子里忽然閃現(xiàn)出剛剛邁出電梯的那個人,難道是那個人在電梯里灑了什么藥粉嗎?
很顯然這個空間里被做了手腳,而目的就是要她和池湛南發(fā)生不該發(fā)生的。
原來她們不僅僅有害人之心,更有毀人之心。
到底是有些失算了……藍煙不禁懊惱,她是太高估自己了,以前在墨寒深那是,現(xiàn)在仍舊是。
雖然父親那邊不會出什么事,但是她……她要怎么辦……
藍遇派過來暗中保護的人,恐怕也想不到這電梯會忽然故障,一時半會也沒人來救他們。
那東西只配人越來越強,藍煙幾乎要只撐不住,緩緩抱住池湛南的胳膊。
但剛一抱住,她就猛的放開,用力咬自己的胳膊。
她沒抱住他時池湛南還能忍受的住,但是她一抱他,他渾身上下被禁錮的熱血似乎沖破了牢籠。
再也壓制不住。
他猛的抱住藍煙,俯身去尋她的唇。
藍煙因有片刻的清醒,努力閃躲他的碰觸,以至于剛好他的唇落到了她的臉頰上。
女孩子的臉柔軟細膩,一碰到,于不正常的男人而言就是干柴遇到烈火,瞬間變成燎原大火。
他控制住她亂動的雙手,不斷的親著她的臉,然后又急轉(zhuǎn)而下親吻她的頸項。
害怕又恐慌,如果自己今天在這里……那她……
她抖著音腔開口,“池湛南……別……別這樣……”
但是她自己也只是剛恢復(fù)了些許的神志,這句話說的嬌軟,連她自己都要淪陷了。
又何況是早已成燎原之勢的男人。
池湛南非但沒有停手,還變得野蠻起來,就算是平常一個女人的力氣都抵不過男人,現(xiàn)在在這種情況藍煙想掙脫出去更是不可能。
漸漸的藍煙的手腳沒了力氣,腦子里全都是被只配的念想,肢體像是有自己的思想,只想不斷的靠近他,在靠近他……
就連電梯忽然間動了,向下而去他們都不知道。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
墨寒深剛想邁步進去,一抬眼整個人都僵住了。
里面一對男女,抱在一起,頭發(fā)凌亂,衣衫不整,男人正埋首在女人的頸間。
或許是電梯內(nèi)忽然傳入了新空氣,藍煙的頭腦陡然清醒。
猛的推開池湛南,一側(cè)身就看了站在電梯門口的墨寒深。
池湛南也清醒了過來,但是臉色微紅,呼吸微重,滿眼的情念之色,讓墨寒深大怒。
他將藍煙拉出來,一腳揣上了池湛南,生生將池湛南踹倒在電梯里。
此時電梯門關(guān)上,墨寒深沒管,拉著藍煙朝外走。
藍煙呼吸還沒調(diào)整過來,腦子卻清醒。
她抓住墨寒深的手腕,整個人拖著不走,“墨寒深,你松手!我還有事!”
墨寒深已經(jīng)忍她一晚上了,強行說服自己要配合她,配合她演戲。
他以為這一晚上在宴會廳那邊他已經(jīng)演的夠好了,她也應(yīng)該滿意了,沒想到……
她卻跟池湛南在電梯里……
墨寒深臉色微沉,眸子里風(fēng)霜萬重,“藍煙,你到底還要我怎樣?”
“是不是這也是你的計劃之一?需要我配合?親眼看著你們這樣我還要裝作沒看見?”
藍煙沒想到,原來他早就識破了她的心思。
但是此刻藍煙沒時間跟他討論這些,她必須要上樓去。
“墨寒深,我現(xiàn)在必須馬上上去,我沒時間跟你多說,你放手。”
得不到她解釋的男人,已然動了怒。
“去樓上干什么?跟池湛南繼續(xù)剛剛那事?”
藍煙氣急,“你!墨寒深,你眼瞎嗎,你看不出來我和他是被人設(shè)計了嗎?”
墨寒深盯著她的臉,嗤笑,“以你現(xiàn)在罵我的精神狀態(tài),你自己覺得自己被下了料嗎?”
自從呼吸到新鮮空氣,那藥力似乎漸漸消散了,藍煙不禁想,難道這藥的就只管在電梯里那段時間嗎,就是為了讓墨寒深親眼所見嗎?
藍煙皺起了眉頭,她好像……真的覺得通體順暢了,好像是從未被支配過一樣。
剛剛發(fā)生的事情,藍煙一時間分不清到底是幻境還是現(xiàn)實。
不得不承認設(shè)這個局的人很高明,讓她在里頭和外頭完全判若兩人。
但既然他不相信她,那她也無話可說。
“信不信由你,墨寒深求你松手。”
她全身是上下都是對他的抗拒,還摻雜著一絲的失望,似乎他不信任她的失望。
她這樣子,讓他就算是有要掐死她的怒都只能折回去。
墨寒深松開了她。
他一松手,藍煙就跑著上了樓梯,她不敢在坐那電梯,怕又會出什么事。
但是因為剛剛情形太過于驚險,她的腿腳有些發(fā)軟,剛邁步爬樓梯,就踩空摔了下去。
墨寒深原本冷眼旁觀,但她這一摔,他瞬間卸下了他的高傲。
快步走過去,將她抱起來,然后折身回去坐電梯。
坐的是他的專屬電梯,他這個電梯只有他能坐,沒有他本人,電梯門開都不會開。
男人的懷抱寬厚而又具有安全感,藍煙有點想哭。
短短的幾十秒鐘,兩人沒說話,電梯直接到了藍父所在的病房樓層。
病房門口,藍煙自墨寒深的懷里跳下來,打開門,里頭的藍和被綁在了椅子上,眼睛被蒙住,嘴巴被膠帶封住。
里頭已經(jīng)開始著火,只不過是火才剛剛點起來,并不大,但是煙已經(jīng)彌漫了整個空間。
藍煙心頭一跳,有些慌,忙去將藍和給解開,抖著手將她的眼睛上和嘴巴上的東西弄下來。
心里頭一陣后怕。
幸虧朱穎南沒有直接用刀子殺人,不然……她不敢想。
她以為藍遇所派的那些人是能夠保證藍和的安全的,沒想到對方竟是把人都給引走了。
難道……她在電梯里的那段時間,是她們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嗎?
墨寒深摸出電話,讓人過來救火。
然后過去要抱病床上的人,但是病床上的人已經(jīng)僵硬。
他心下大驚,伸手觸了觸他的鼻息,好像已經(jīng)沒了呼吸。
墨寒深看向藍煙,心下是前所未有的怕,這個女人要是知道她父親沒了……怎么能承受的住?
救火的人來的很迅速,但是墨寒深卻站在那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跟藍煙說。
許久,那女人都沒有要過來看她父親的意思,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她妹妹的身上。
墨寒深蹙眉,再次看向病床上一動不動的人。
心里頭不知是什么滋味,又好笑,又好氣。
內(nèi)心的怒和驚,全部被她給磨的干干凈凈,這一刻他只剩下無奈。
他沒在理會病房里的事情,轉(zhuǎn)身出去坐在外面的長椅上。
屋內(nèi),做足了樣子,將‘父親’推進急救室搶救
藍煙心有余悸,對藍和說,“藍和你沖動了,不是讓你監(jiān)視她就好,別跟她正面碰面嗎,反正已經(jīng)有了視頻為證,她跑不掉的。”
藍和搖頭,“沒事,我沒事的姐,我只是想把戲做的更真一點,你想想如果我們沒一個人出現(xiàn),對方肯定會生疑,到時候肯定還會卷土重來,只要能夠讓爸爸安全,我就算是死了也值得,而且她不敢明目張膽的在醫(yī)院殺人的,所以我不會有事的。”
藍煙,“別說胡話,以后別以身犯險。”
藍和不僅沒有后怕,還笑了出來,“我沒事的姐,能夠跟你一起并肩作戰(zhàn),我很開心,我不希望你什么事都自己扛著,我可以幫你一起扛的。”
許是藍和的無所謂感染了藍煙,她松了口氣,“朱穎南是怎么跑掉的?”
說起這件事藍和也奇怪,“不知道,開始我們的人已經(jīng)將她控制住了,但是藍遇哥哥的人忽然得到你被人追捕的消息,所以分出一部分人去救你,然后我我這邊的人就少了,那個朱穎南還是有些準備的,她的人來了很多,也不知道開槍打了什么東西,我們的人當(dāng)場就暈倒在地。”
“然后她就把我綁在椅子上,一邊封住我眼睛和嘴巴,一邊嘲笑說我們斗不過她。”
“然后她就開始點火,說是要你回來看到的是我和爸爸的骨灰。”
藍煙聽的心驚肉跳,幸虧是先把媽媽安排到了安全地方,否則的話……還不知道會嚇成什么樣。
“但是姐,我現(xiàn)在沒事了,你別自責(zé)了。”
三年沒見,藍和是真的長大了。
不再是遇到事情就手忙腳亂的小女孩了,她也可以臨危不亂,甚至可以反過來安慰她。
藍煙心里頭有著無言的感動,“小和,你長大了。”
藍和目光沉重的看著藍煙,“姐,那個朱穎南說的真的都是真的嗎?你和姐夫的關(guān)系并不好是嗎?”
藍煙這才想到墨寒深還在外面,她嘆了口氣,“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還得去應(yīng)付他,你先去照顧爸爸。”
藍和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選擇聽話,“好。”
“這件事千萬不要讓爸媽知道,知道嗎小和?爸爸的性格你也了解的。”
藍和點頭,“我知道了姐。”
藍煙和藍和出來時,看到的就是坐在那不發(fā)一言的墨寒深。
藍和的目光在墨寒深和藍煙身上來回看了下,深呼吸一口氣,徑自先走了。
一切告一段落,像是一片狼藉的戰(zhàn)場。
藍煙坐到他身側(cè),不知應(yīng)該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