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深順勢被她推開,瞧著她面紅耳赤的樣子,低笑出聲。
一本正經的應她,“怎么了?”
藍煙拿掉他的手,不知道用什么理由來拒絕他,在他懷里低著腦袋半晌也不知道說什么。
最后也只說,“我和蘇理是偶爾遇到的,我……我不是專門去見他的,你別誤會。”
墨寒深反握住她的手,“我誤會了,還被你耍了,你說你打算怎么哄我?”
藍煙,“……”
要是放在過去,他指不定要挖什么坑給她了。
現在卻直接問她怎么哄他?他墨寒深需要哄嗎,鬼才能哄好他。
照他剛剛那行為……
藍煙閉了閉眼睛,小聲說,“如果,你想的話……等我爸出院……之后……”
墨寒深有點愣,有點沒反應過來她說的什么意思。
過了幾秒才明白她話里的涵義,心里頭的甜味忽的就沒了,有些不是滋味。
她就是把他們之間當做一場交易,尋了他的幫助,便要給他報酬。
如果他想對她怎樣,她可以給,但是要等到她父親的事情結束之后,才能支付報酬。
墨寒深眉目微凜,很是不悅,但是卻又似乎沒理由發脾氣。
可心里頭終究是不悅的,他冷下了臉色,站起身。
音腔微涼,“藍煙,我不希望你把我們的婚姻看做一場交易。”
藍煙頓住,沒有出聲反駁,即便是心里萬分反對他的話,卻也只是垂著眸子沒說話。
不看做一場交易?那看成是什么?
有她選擇的余地嗎?難道開始的時候不是他強取豪奪的促成這場婚姻的嗎?
難道于他而言不是一場畸形的交易嗎?
但這些她不能說出來,她知道這男人喜怒無常,脾氣也不太好。
她正想著應該怎樣說才能不惹他生氣,男人卻已經離開了房間。
臥室的房門開了又關,藍煙心里亂成了麻。
不知道他會不會一生氣就不配合了,他也不是做不出來這種事。
藍煙懊惱的閉上了眼睛,反正是夫妻,又不是沒有過,何必表現的接受不了。
但三年沒見了,她是真的覺得他有點陌生,忽然這樣親密,她是真的難以快速接受這樣的舉動。
藍煙抿了抿唇,倒在床上發呆。
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么辦,今天她確實是心血來潮耍了他,男人么,懲罰女人的方式好像除了那事就沒別的了。
是她自己惹的他,現在卻又把他給惹生氣了,真是自作孽。
這兩天父親的情況比較好,藍煙的精神不是那么緊繃,也沒那么累。
所以躺著半天也睡不著。
要是倒頭就睡著了,也不必煩心這些事情,一切等到明天,走一步算一步。
但是她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總覺得墨寒深不高興了會跟書里那樣直接就讓墨氏斷了跟醫院的配合,好好的計劃就這么翻了。
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這都快到十二點了。
時間過的無聲,她覺得自己只是躺在這沒多久,怎么就快十二點了呢?
她都還沒吃晚飯。
照林畫那樣的,肯定不可能給她留飯的。
十二點了,墨寒深都還沒回來,難道是又在書房里工作。
藍煙悄悄起身去隔壁看了看,書房的門緊閉著,也不知道他究竟在不在。
這屋子里隔音又特別好,她把耳朵貼著都聽不到里面的動靜。
藍煙有點喪氣,貼著門板的動作還未拿開,門卻忽然從里面拉開。
然后她就這么猝不及防的倒在了墨寒深的懷里。
這對于墨寒深來說也是一個意外,他差點沒接住她。
這種情況下,藍煙有點狼狽。
墨寒深又好氣又好笑,扶著她站穩,問,“你干什么?我在的時候你排斥我,我不在的時候你又要送上門?”
藍煙被他說的臉爆紅,但是既然已經被他發現了,她就硬著頭皮示好。
“你……你吃晚飯了嗎,我去做點吃的。”
她這是干什么?討好他?哄他?以為他生氣了,就不配合了?
是不是他太壞了,還是說她只記得他的懷?
墨寒深沉聲問,“藍煙,是不是在你心里,我一點好的地方都沒有?”
藍煙忙的搖頭,“不是,你很好。”
墨寒深好笑,“哦?那你倒是說說我哪里好?”
哪里好?藍煙腦子飛速旋轉,“你對我好,對我的家人也好,對員工也好,也很有原則……”
原本墨寒深還有些怨她不記得他的好的,但她這樣一說出來,他自己都有些心虛了。
看來他其實對她并不多好,不是她感覺,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對她并不好。
墨寒深臉色有些不自在,但是掩藏的很好。
他笑了下,岔開了話題,“我是有點餓了,你去做點吃的。”
聽他這樣說,藍煙如釋重負,快速下樓去了。
墨寒深勾唇,去了臥室,洗完澡下樓,藍煙已經煮好了面。
他知道這他要是不給她一個安心丸,她這一夜應該都是忐忑的。
所以吃完面之后,墨寒深說,“放心,我不會那么幼稚,你父親的事情我既然已經答應了就不會反悔。”
藍煙沒想到他會一眼看穿她的心事,還這樣大大方方的說了出來。
她磕巴說,“我……沒有以為你會反悔,我只是想煮面給你吃。”
這么違心的話從她嘴里說出來,他倒是心情愉悅了不少。
眼神移到她的臉上,就這么一眨不眨的直勾勾的看著她,直到把她看的低了頭,才罷休。
墨寒深好笑,“不是真心要煮面給我吃嗎,心虛什么?”
瞧著她這一副心虛的樣子,墨寒深忽的想到前不久他在仲院看到的場景。
他正了正臉色,“你在天盛的屋子里,看到什么奇怪的現象沒有?”
藍煙蹙眉,他怎么忽然這么問?他不知道那屋子里的問題嗎?難道不是因為他知道所以才讓她住在那屋子里的嗎?
“你不知道?”
墨寒深,“我應該知道什么?”
“難道那一切不是安排的嚇唬我折磨我的嗎,如果不是你,你為什么讓我住在那?”
墨寒深輕咳,掩飾自己的尷尬,“我只是讓你在那反思,那畢竟是天盛住的地方,也確實有嚇唬你的成分,但是那些黑影,我是真不知道。”
藍煙哼了哼,“就算你不知道,也是你那些傭人自作主張,反正是你墨家的人,這里看我不順眼的多了去了,有你開頭,一切都說的過去。”
“怕嗎?”他問。
當然怕,特別是神秘人忽然出現的時候,她嚇的魂都快沒了,但卻恰恰是神秘人的出現,讓她安了些心,最起碼神秘人他是個人,而不是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
想到神秘人,藍煙盯著墨寒深的眼睛看。
神秘人總帶著面具,又是在黑暗中出現的次數比較多,但有時候也會在光線昏暗的地方出現,她已經多次懷疑他是墨寒深了,也百分之八十確定他就是墨寒深。
可是到底是不能百分之百確定。
她忽然這樣認真的看著他,墨寒深湊近她的眼睛,“怎么了?這么看著我?”
藍煙回神,眨巴下眼睛。
抬手拿過桌子上的遙控器,將屋子里最亮的燈滅了。
只留幾盞壁燈,光線很暗,跟見過神秘人的光線差不多。
墨寒深不明所以,甚至眼睛里有了別的意味,“原來是不喜歡我強迫?”
藍煙,“……”
也沒理他,抬起雙手,比劃出神秘人帶著面具的樣子,只露出眼睛和一點點的下巴。
但卻因為時間太久,三年過去了,她似乎不大記得神秘人的樣子了……
本來也就沒見過他,見著他的時候大多數情境都是警惕的,如果借著當時大腦的鏡像,在對比墨寒深或許能看出來像不像,但是現在她是似乎一點都看不出來……
看不出來,藍煙有些泄氣,不打算繼續探究。
而這時候墨寒深卻忽然親上了她的手心。
頓時酥麻感順著手心傳到了心底,像是帶了電,整個人都被某種感覺只配。
說不清道不明,如煙似霧,抓不到碰不著,但卻令人抑制不住的心跳加快,溫度升高。
藍煙驚的要縮回手,墨寒深卻握住了,又放在唇邊親了下。
“告訴我,你在想什么?”
藍煙話說不完整了,甚至是開口還帶著些顫,“你……先放手。”
墨寒深沒放,就握著她的手,繼續問,“嗯?”
他沒繼續親,藍煙緩了緩神經,認真問他,“你……有沒有覺得自己不正常的時候?或者發現過什么不對勁的情況?”
墨寒深沒說話,似乎是真的在想。
藍煙看他那表情,像是能夠想到什么場景是的,藍煙有點期待。
睜大一雙眼睛,非常認真的看著他。
墨寒深笑,俯身對上她的眼睛,“我覺得我面對你的時候有點不正常,總想做壞事,這算不算不對勁?”
藍煙蒙住,臉紅的別開臉,“你……我說的是正經事,你能不能別這樣。”
墨寒深下巴直接放在她的肩上,“我說的也是正經事。”
藍煙,“……”
“沒有覺得什么不正常或者不對勁,你信嗎?要是非要說什么不對勁,就是工作太久,我會覺得很乏力,會睡的很沉。”
見他說了正經事,藍煙也就沒管他放在她肩上的臉,繼續問,“那你沒去醫院檢查過嗎?”
墨寒深無所謂,“只不過是工作累了,休息調整一下就好了,這個應該不需要去醫院?”
想來神秘人出現的規律確實是沒什么規律……難道是墨寒深身心放松的情況下,他是沒辦法出來的?
這么說來,那一重人格還沒特別穩定?
也是不正常的東西,怎么可能會穩定,主體必定啟動自我防護系統,抑制他的出現。
不知道這女人忽然問這些干什么,墨寒深笑,“擔心我的身體?怕我會英年早逝?”
藍煙好笑,順著答,“對啊,要不明天我帶你去醫院查一查身體,嗯……做個全面檢查,最好是神經心理方面都檢查一下。”
墨寒深嘴角抽了抽,“你懷疑我有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