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顧瀟遠將準備好的東西帶上準備去醫院,找墨寒深的時候,他卻在開會。
沒辦法,他只能在他辦公室等他。
但他這個會議開的時間是真的長,眼見著都過十點了,他還沒回來。
顧瀟遠是真的服了他了
等墨寒深開完會回到辦公室時,快到十點半了。
顧瀟遠嘆氣,“我說你,明明說好的今天上午一起過去,你怎么沒安排好?”
墨寒深倒是沒怎么在乎,“你不是說池湛南沒什么大問題嗎,沒必要在他身上浪費過多的時間。”
顧瀟遠,“……”
“有沒有問題,你去了就知道了,走吧,正好臨近飯點到時候一起吃飯。”
墨寒深,“吃飯就不必了,趕著回來處理國外一個項目。”
顧瀟遠心里暗笑,只怕到時候趕他回來他都不會回來。
他不動聲色,“隨便你,走吧。”
……
一行人開車到醫院,池湛南已經等在了檢測室。
顧瀟遠先讓人將東西拿出來準備測試,對池湛南說,“把那位叫過來,我們墨總親自來對接。”
墨寒深淡漠的坐在沙發上,好像是一個局外人。
池湛南微微頷首,“等了很久,見你們沒來了,她過去陪她父親了,我這就讓人叫她過來。”
顧瀟遠,“嗯。”
這是一個非常平常的一天,也是一個非常平常的事件。
藍煙甚至是一點心里準備都沒有。
推開門的時候甚至是笑了下,下意識的喊了一句,“顧老師。”
這聲音……
三年都沒有出現過,以至于忽然出現,墨寒深覺得頃刻間自己的血液都凝住了。
他赫然抬眸看過去。
女人的臉映入眼簾,與記憶力里的人臉重合。
是她嗎?怎么可能?明明她已經……
但她剛剛叫顧瀟遠什么?顧老師?
顧老師……
即便是此刻內心已經驚濤駭浪,墨寒深仍舊強穩著情緒,放于膝蓋上的手捏緊了些。
“她是誰?”
藍煙沒想到一推開門就會看到墨寒深。
整個人的腦子空白,根本不知道應該怎樣反應,就那么怔愣的站在門邊,一動未動。
四目相對,仿佛時間與空間全部靜止,周圍的一切都成了陪襯。
比起昨天的匆匆一瞥,此刻他的臉清晰且真實的呈現在她的眼睛里。
他就坐在那里,在她眼前。
仍舊跟過于一樣冷峻,無波無瀾,即便是此刻看到她,他也是冷靜沉著的。
能夠淡聲問一句,“她是誰。”
心里頭忽然有一種淡淡的失落,藍煙有些自嘲,藍煙啊藍煙,你失落什么呢?
不愛你的人,難道你還希望他激動的雙眼通紅,過來緊緊地抱著你嗎?
不可能,任何人都有可能,唯獨墨寒深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此刻他坐在那,平靜無波,冷靜理智的樣子才是符合他墨寒深的。
她垂眸,沒有在看他,而是緩緩走進屋子。
顧瀟遠起身來到她跟前,對仍舊一動不動的墨寒深說,“藍煙,你不認識了?”
墨寒深嗤笑,“你在開玩笑?我說過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顧瀟遠,“你該不會以為,這是我隨便找個人整出來的吧?我還沒這么無聊,這是貨真價實的藍煙,墨總,你還不明白嗎?三年前你被耍了。”
藍煙,“……”
悄悄扯了下顧瀟遠,示意他不要把話說的這么難聽,誰耍他了,沒有……
她那細微的小動作落入墨寒深的眼睛里,他淡漠無波的眸子像是忽的攜了風霜。
見到他嚇成這樣,卻對別的男人這樣依賴?
墨寒深唇角輕勾,緩緩起身,一步步向藍煙走過去。
他那樣子像是冷面閻羅一樣,藍煙不敢直視,一步步后退。
但她在怎樣后退,也逃不掉被他困在一方天地的局面。
他將她逼到墻角,抬起她的下巴,深沉的眸子鎖住她的臉。
許久,冰冷的聲音才響起,“我問你,你是誰。”
不管別人怎樣說,他要她親口承認……
藍煙抿了抿唇,抬手想拿掉他的手,但是他卻用了力,眸光是警告,“嗯?”
藍煙別開目光,承認道,“顧老師不是說了嗎,我是藍煙。”
“藍煙?”
他扳正她的臉,逼近她的視線,近到呼吸相聞,只要輕輕一動,就能親上去。
這三年她從來沒跟哪個男人這樣靠近過。
他忽然這樣,藍煙的臉不受控的紅了起來,不自在說,“墨,墨寒深……你……”
如果說就在前一秒他還不信只是藍煙,那么這一刻他信了。
雙頰通紅,無措慌亂,面對他時總是又羞又惱的樣子,只有她才會有。
那種神色,是任何人都模仿不出來的。
顧瀟遠見他把人逼到這地步,這還一屋子的人呢,他出聲道,“寒深,我覺得……”
“出去。”
顧瀟遠,“……”
他話都還沒說,這位大爺就不分場合的趕人了。
但他能怎么辦?三年沒見了,他也能理解這種心情,畢竟……他們敘舊或許不會影響事情進度,反而會加快進度。
病房里躺著的可是藍煙的父親。
墨總要是知道自己耽誤的是自己岳父的病情進度,只怕是腸子都要悔青了吧?
思及此,顧瀟遠悄悄的將人全部帶了出去,順道把發呆的池湛南也給拽了出去。
隨著關門聲的響起,屋子里只剩下墨寒深和藍煙。
剛剛屋子里人多,藍煙還能保持鎮定,可是他就這么明目張膽的把人都攆出去,這讓藍煙沒辦法鎮定。
她伸手要去推他,“墨寒深,你別這樣……”
墨寒深抓住她的手,握在手里,放在心口,更加靠近她。
藍煙有點喘不過氣的感覺,整個人都是貼著墻的,“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三年前,你耍我?”
終于還是問了出來,見到活蹦亂跳的她,他心里驚濤駭浪是真的,但是不悅也是真的。
那一切真的這女人布的局?就是為了脫離他?就是為了跟這邊的一切脫離?
當時他是怎么想的,他倒是希望那一切都是她布的局。
可此刻知道是她在騙他,他卻滿心的悶。
她現在很需要墨氏的配合,強硬的態度不會有什么好效果。
所以藍煙很乖的實話實說,“我沒耍你,我當時受了重傷,是我表哥不想被打擾所以才做了那個假的DNA檢測打發了你。”
“你表哥?是誰?”
瞧他這樣子像是要去殺人是的,藍煙有些害怕,“我……”
見她嚇成這樣子,墨寒深心口有些疼,三年過去了,她竟是這樣怕他。
他輕嘆,將她的腦袋按在懷里,聲線放緩了些,“他是誰?”
這男人這樣的舉動,讓藍煙著實摸不著頭腦,但她也知道不說的話他自己也能查出來。
所以仍舊說了實話,“是藍遇,他是我親表哥,我母親……是他姑姑。”
表哥……墨寒深想起當時在她家的時候,藍遇總是找她,原來是這件事?
“是他救的你?”
“嗯。”
“為什么三年都沒回來過?”
“……”
藍煙沒回答他,因為這個問題她沒辦法回答他,她不想回來,也不想繼續受他的桎梏,直接說出來即便是墨寒深對她沒多深的感情,也到底是會動怒的,所以她不敢說。
她不說話,墨寒深又怎么會不知道。
他對安城,對他都厭惡至極,能夠逃開,為什么還要回來?
如果不是她父親病重,如果不是需要到安城治療,她應該這輩子都不會在出現在他跟前。
墨寒深沒在說話,而是抱緊了她,將臉埋在她的頸項間,嗅著她熟悉的味道。
是她,這味道只有她身上才會有。
他抱著她很久很久都不動,藍煙局促,推了推他。
“墨寒深……你,放開我……”
他稍稍放開她些,但并沒有放開她,而是手撐著墻壁盯著她看。
男人的眼神太直白,一點遮掩都沒有,直勾勾的,硬是把她看的低了頭。
她只給他一個腦袋看,墨寒深不滿,抬起她的下巴。
“看著我,說,我是誰?”
藍煙眨了眨眼睛,回,“墨寒深。”
他的眸光微沉,很顯然對這個答案不滿意,換了種問法,“我是你的誰?”
“你……”藍煙說不出來。
他見她不說話,臉紅的一直沒消下去過,不知怎的,即便是她在他跟前,他仍舊覺得她是虛幻的,就像是一長夢,醒了人就不見了。
墨寒深低嘆,重重吻了上去。
察覺到女人大力的掙扎,他才覺得此刻的她是真的,嘗到曾經嘗過的味道,他才知道自己此刻在擁有她。
他的動作太粗蠻,也太野,藍煙被他嚇的心口狂跳,唇被他親著根本沒辦法說話。
只能手腳并用的掙扎著,但她卻掙扎,他卻興、奮……
這個時候藍煙根本就沒有心情跟他這樣,她的父親還在病房等著救命,他卻這樣欺負她。
赫然間極大的委屈感侵襲了她,眼淚猝不及防的就掉了下來。
口中嘗到咸澀的味道,墨寒深才赫然驚醒,呼吸微亂的放開她,將她抱在懷里。
低聲道歉,“對不起……是我沒分寸了。”
藍煙推開他,但他是個龐然大物,只推開一點。
墨寒深抬手給她擦眼淚,果斷冷靜的男人在這一刻根本不知道應該怎么哄她。
只能道歉,“對不起,你想怎樣,我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