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這幅狀態,完全沒有反抗的余地,加上她是墨寒深的母親,不管怎樣,她也不能反抗過激,就算是她偏心,但是墨寒深一回來就去紫渡看她,說明在他心里,顧玲還是有一定地位的。
藍煙一時間不知道應該用什么樣的態度來對墨母。
只能硬生生的挨了幾巴掌。
對于這些人,越反抗越會被收拾的更慘的道理,她早就知道,更何況她還沒有摸清楚墨寒深的態度,在摸清他的態度之前,她需要的是忍耐。
藍煙被她打的頭暈眼花,瞥見站在門口朝里面看的肖晨,本以為她會即刻通知墨寒深,卻沒想到她只是站在不動,似乎是在看好戲。
藍煙忽的懂了,這個肖晨根本就不待見她,也不會為她著想。
那她應該怎么辦呢?
難道就這么任由顧玲一直打么?
看顧玲的精神狀態很不正常,沒準真會把她打的半死不活。
可是……她現在一動就疼的不行……起都起不來,又能怎么辦?
只能放下尊嚴,求饒,“求求你別打我了,我知道自己錯了……”
誰知道她越是求饒,顧玲反而更加氣怒,掐著她的脖子恨不能把她給掐死。
肖晨見狀才忙的沖進來,忙的拉住顧玲,“顧夫人,您冷靜一點,這樣會出人命的!”
顧玲的神思因為肖晨回了幾分。
松開藍煙,厭惡的說,“把她給我扔出去,她不配花墨家的錢。”
病房的門被推開,從外面進來兩個黑衣人,一人架著一個胳膊,將藍煙給帶了出去。
屋里頭開了空調,沒覺得熱。
出來才覺得悶熱無比,天空灰蒙蒙的。
藍煙被毫不留情的丟在了醫院外頭,本來肚子那里緩解了不少的,但是被黑衣人一摔,就像是刀口崩裂了一樣,疼到了靈魂里。
就像是有人拿著刀子在她肚子上攪動,很快額上全是冷汗。
夏日炎熱街道上的人本就少,加上她這么匍匐在這,在外人眼里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根本沒人敢上前來提供幫助。
天氣悶熱陰沉,夏天本就是一個天氣多變的季節,忽然間傾盆大雨就這么落了下來。
藍煙焦急想要起來,卻半天也起不來。
忽然間覺得自己好沒用,怎么就成了這幅樣子了呢。
淚水涌出來,跟雨水混合,分不清到底是眼淚還是雨。
就在她絕望凄慘的時候,有護士抬著擔架,匆匆過來,將藍煙抬到擔架上,然后朝醫院里面去。
本以為是墨寒深聽說了這件事派人來解圍,沒想到,這些護士直接進了一架私密電梯,然后直達地下,把她放到了推車上,然后進入一個隧道,瘋狂的朝前推。
密閉的空間讓人壓抑,原本放松心情的藍煙忽然又揪緊了心。
“你們……你們干什么?要帶我去哪里?這是犯法的知道嗎?”
那些人卻像是木偶一樣,根本聽不到她說話,連個眼神都不給她。
這比被墨寒深母親打她還要驚悚可怕。
“你們……你們聽得到我說話嗎?”
“……”
回應她的除了車輪子不斷朝前走的聲音,再無其他。
這場景像是入了地獄,藍煙肚子又疼,使不上勁,活生生的像是在等死。
腦中忽然閃現出好幾次自己差點死掉的情形。
那種恐懼感難以形容,尤其是那一次被陸呈風捅刀子的時候,那種痛,就像是已經到了閻王殿,她似乎清晰感覺到了死亡。
以至于后來被拉回來的時候,她宛若新生,對很多事看淡,包括墨寒深。
有時候會覺得死了也沒什么,但真正經歷過死亡,沒誰會想死。
畢竟這煙火氣的人間,就算是苦,也讓人懷念。
而現在……這種精神上的折磨好像遠比直接捅刀子來的可怕。
就像是死神一直跟在身后,卻遲遲不動手,就像是看著老鼠的貓,看著你掙扎。
空間太過密閉,讓人難受。
藍煙眼睛漸漸模糊,最后陷入黑暗。
她想掐自己,讓自己清醒,卻發現連動個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
絕望么,絕望到完全沒有生的希望。
也沒奢望誰會來救她,誰會來呢?誰又會在乎她的生死呢?
思維徹底沉入靜寂,她在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
另一邊,極墨大廈。
墨寒深正在跟慕湛打電話,跟他說一些關于開庭的事情。
不想張生忽然慌慌張張的推門而入。
這個場景有一瞬間的熟悉,墨寒深電話沒掛,問他,“什么事?”
張生,“太太……被人帶走了。”
墨寒深蹙眉,掛了電話,“不是有人在看著她嗎?”
“是您的母親……忽然從紫渡跑了回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太太在哪家醫院,哪家病房的,沖進去把太太打了一頓,然后扔出了醫院……有人利用這個變故,裝成護士,將太太帶走了……”
“我媽?她回來了?在醫院?”
“是的……”
墨寒深起身,直接朝外走,張生跟上去,“目前情況有點棘手,墨總……應該怎么辦?”
“肖晨呢?她干什么吃的?眼睜睜的看著藍煙被打,被人帶走?”
“肖晨說……您母親闖進病房,她沒辦法攔住,而且是您母親親自讓人把太太扔出去的,她沒辦法……”
墨寒深冷笑,“沒辦法?她通知你了嗎?”
張生愣了愣,“她……”
墨寒深本就冷峻的眉眼間,更是風霜萬重,“該怎么懲罰,你看著辦,違抗命令的守護者,似乎沒什么大用處。
“墨總,她說……她當時想打電話,但是被您母親的人給扔了電話,要不是有醫生去制止了您母親,恐怕連她都要遭殃。”
墨寒深面無表情,“你覺得她的話有幾分可信?”
張生沒在繼續為肖晨辯護,一個守護者,專門保護人的人,唯一應該做的就是聽從命令,負責該負責的事情,憑著她的能力,不可能連個電話都打不出去。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根本不想打這個電話。
“我明白了,我會處理。”
見墨寒深沒什么反應,張生也沒在繼續說話,看來肖晨是非要懲治不可了。
……
趕到醫院,顧玲正坐在床上,醫生見墨寒深來了,起身朝墨寒深走去。
低聲說,“墨先生,借一步說話。”
墨寒深跟著醫生走到走廊,“您母親的精神有著極大的問題,希望早點治療。”
墨寒深,“我知道,她一直在國外療養,不知道怎么忽然就跑回來了,我還沒來及打電話給我父親。”
他話音剛落,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墨驚宸。
一接起來,墨驚宸就焦急的問,“寒深,你母親不見了。”
墨寒深,“她在國內,您盡快過來把她帶回去。”
說完之后,墨寒深就直接掛了電話,并不想跟他父親說太多。
墨寒深對醫生說,“抱歉,給您帶來麻煩了,我現在有點事,先失陪了。”
說完,他走進病房,看了眼自己母親。
什么話也沒說,對身后的張生說,“找人過來照看下我媽,別讓她亂跑。”
張生知道他所謂的照看是什么意思,說,“好。”
顧玲雖然精神有問題,但是并不是聽不懂話,聽墨寒深要人看著她,當即就怒了。
“你算什么東西,也敢軟禁我?怎么,我教訓一下那個女人,你心疼了?還說不是你害死的天盛,你現在把那殺人兇手都當成祖宗供著了!”
這話說的太難聽,張生聽了都有點氣怒。
但墨寒深卻面無表情,好像已經習慣,并未理會她,而是轉身走了出去。
顧玲見墨寒深根本不理會她,摸了病房內的一個玻璃杯就朝門外砸去。
“這個白眼狼,往我還對你好過,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冷血。”
墨寒深聽聞后面玻璃杯碎裂的聲音,不禁嗤笑,如果不是因為她曾經對他好過,他怎么會容忍她這樣罵他。
……
走廊里,墨寒深邊走邊說,“去醫院調監控,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帶走的藍煙,報警,全城范圍內搜人!”
張生點頭說是,馬上就要去調監控。
而這個時候墨寒深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接起來墨寒深的臉色直接就變了,冷道,“她要是少一根毫毛,我要你全家陪葬。”
張生停下腳步,不用猜也知道那端是誰。
看來這個監控是不用調了,池進已經主動聯系墨總,必定是有所圖。
那端的池進自然不會被墨寒深嚇到,反倒是笑的可怕,“陪葬?那也要看你有沒有我這個魄力!墨寒深,你是有點手段,但是你有一點不好,那就是不夠狠,不夠毒!”
墨寒深冷笑,“做人還是要講點分寸的好,不然跟畜生沒什么分別。”
“少廢話!馬上撤訴,不然我讓藍煙死的連骨頭都找不到。”
墨寒深,“行。”
池進沒想到他會答應的這么利落,警告道,“我警告你,別耍花招,不然出人命了,你可別后悔。”
“但是我有個條件,我要看到她平安無事。”
“你現在沒任何籌碼跟我談判,唯一能做的就是聽我的話,墨寒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在我面前你還嫩了點。”
墨寒深輕笑,“是么?你兒子也算不上籌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