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門邊很久,腿有些麻了,藍(lán)煙才站起來。
兀自笑了笑。
暗暗對自己說,“不是第一天認(rèn)識他,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不是不知道這只是一場意外,藍(lán)煙,你在這傷心什么?”
“你又不是他的心尖人,他憑什么對你噓寒問暖,關(guān)心你痛不痛?”
夜已經(jīng)深了,她該睡覺了。
思及此,藍(lán)煙壓下心中難以言喻的難過和惆悵,掀開被子,繼續(xù)睡覺。
管他呢,一切自有上天來安排,她又何必在這多想。
這一夜,一間竹屋內(nèi),兩人各自占據(jù)一個位置。
相安無事,卻又充斥著無聲的冷戰(zhàn)。
……
回家之后的顧修,仍舊心情不佳,坐在那連飯都不吃。
越想越氣,偏偏這個時候手機還響個不停。
本來想拿起來將手機關(guān)機,卻發(fā)現(xiàn)是墨驚宸打來了,墨驚宸的電話要是以前他不會接,都會直接給助理去接,現(xiàn)在……
雖然心里仍舊是氣的很不得打人,但是還是點了接通,甚至是接起來的時候手都是抖的,生怕聽到什么壞消息。
妻子夏容知道他害怕,無聲的握住了他的手,無聲的給他安慰。
他一夜都沒睡,從江城回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中午了,他是一口飯都不吃,夏容看著就心疼。
顧修反握住妻子的手,語氣生硬道,“喂。”
那邊墨驚宸干脆利落的說道,“我現(xiàn)在要在這邊陪著玲兒,在她沒有脫離危險之前不能回去,希望你能聯(lián)合傅氏保住墨家,墨氏。”
不是顧玲的壞消息,顧修松了空氣,但是墨驚宸用這樣吩咐的語氣跟他說話,他聽著就極為不悅。
“墨驚宸,你當(dāng)我是誰?你墨家的手下?惟命是從?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指揮我?”
“我告訴你,墨驚宸,玲玲才不會在乎你們墨家,我更不會幫你!”
墨驚宸并未接他這些無聊的話,只抓重點,“顧修我告訴你,現(xiàn)在玲兒很危險,應(yīng)該怎么做,你自己掂量吧。”
說完直接就掛了電話,并未多跟他廢話。
顧修直接就摔了手機,坐在一邊的顧瀟遠(yuǎn),嚇了一跳,看向自己的父親。
見他氣的臉通紅,自己的母親正在給他順氣,“什么事把你給氣成這樣?至于么,聽聽不就好了。”
顧修,“你知道墨驚宸讓我干什么?讓我聯(lián)合傅家去給他守住墨氏,他哪里來的臉?”
顧瀟遠(yuǎn)聽了之后,想起墨寒深至今沒有消息,墨家現(xiàn)在勢必是四面楚歌,如今姑父又人在國外,公司還不知道要亂成什么樣了。
墨老爺子退位已久,早就不問事了,就算是回去鎮(zhèn)守,也沒幾個人會聽他的。
上一輩的恩怨很多,互相看不順眼,但是他們小輩之間,相處還算可以。
墨寒深雖然為人很冷漠。但總歸需要他幫忙的時候他不會袖手旁觀,而且藍(lán)煙的事情上面,他也并不是那樣不給他面子,只不過他沒有說出來,對待藍(lán)煙還是手下留情了的。
墨寒深和他,還有傅家的傅司庭,從小都是一起長大的,情誼不淺。
所以如今墨家有難,顧瀟遠(yuǎn)還是有些擔(dān)憂的。
夏容搖頭,“你看看你氣的,為了玲玲,你難道不該幫一幫?”
“玲玲才不會在乎那勞什子的墨家!”
夏容,“玲玲說的氣話,你就信了?有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丈夫好,不希望自己兒子能夠有個堅強的后盾?你以為那說不在乎是恨墨驚宸,你錯了,她是太愛墨驚宸了。”
提起這個沒出息的妹妹,顧修那是恨鐵不成鋼。
“我都不知道,她到底看上了墨驚宸什么,現(xiàn)在……落到這個下場……”
一直沒有說話的顧瀟遠(yuǎn),緩緩開了口。
“爸,媽說的對,雖然姑姑有我們顧家撐著,就算是墨家沒了,她也不會流落街頭,但是……假如有一天天盛真的回來了,墨氏又沒了,姑姑……她……肯定會非常難過,哪個母親不希望給自己兒子留一個好江山……”
“爸……姑姑只是嘴上說不在乎,其實她很在乎……”
顧修似乎被說動了些,坐在那也不說話了,但是氣似乎還沒消,看起來很不悅。
過了很久,顧修才開口,“晚上把你姨和傅姨夫叫來家里吃頓飯。”
這么說,就說明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幫忙。
顧瀟遠(yuǎn)點頭,“好。”
……
蘇家。
蘇理接到消息之后,那是非常的激動。
在辦公椅上翹起了二郎腿,手摩挲著自己的臉,覺得自己這一次是旗開得勝,非常帥。
彭展站起一邊,也是一臉的激動,“蘇總,墨家現(xiàn)在無人鎮(zhèn)守,只那一個墨老爺子,應(yīng)該撐不住,不會是我們的對手,而且現(xiàn)在墨家本身有的產(chǎn)業(yè)就在停業(yè)檢查中,這個時候整他墨家,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蘇理挑眉,點了根煙,“的確,通知下去,準(zhǔn)備發(fā)起進(jìn)攻,等我命令。”
蘇理終于開始辦正經(jīng)事了,彭展是無比欣慰,“好,我馬上去辦。”
說著就要離開,去辦事。
蘇理卻叫住他,“忙什么,我話還沒說完呢。”
彭展不解,“蘇總,你還有什么事?哦,藍(lán)小姐的事情是吧,到現(xiàn)在為止沒有消息。”
蘇理一聽到藍(lán)煙還是沒有消息,臉上的表情似乎像是泄了氣皮球是的,“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有消息。”
“可能是被水刮到了一個外界難以找到的地方,而且從飛機上掉下去,手機什么的肯定沒有了,只剩靠著外界找到她,她找我們?nèi)菀祝俏覀円钦宜匀皇怯泻艽蟮碾y度。”
彭展冷靜的分析著,蘇理是越聽越皺眉。
那么大的海域,能不能生還都是個問題。
蘇理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繼續(xù)找吧,另外,注意下顧家的動向,顧家可能會和墨家反目成仇,但顧家怎么說都是墨寒深母親的母家,關(guān)于人情的,一切都不好說,多注意下顧家的動態(tài),如果他們打算幫助墨家,適當(dāng)給他們些壓力。”
彭展,“顧家應(yīng)該不會蹚渾水,他本身實力都還不及我們蘇家,這個時候要是出來,不就是等于做個出頭鳥,正好讓我們來個槍打出頭鳥,好給其他家一個警告的幌子。顧修不會那么傻,而且之前查的消息也得出,顧修很討厭墨驚宸,這會他妹妹又是因為墨驚宸出事了,他不氣死,恨不能整死墨驚宸。”
蘇理,“話是這么說,但是人嘛,總歸是有些感情的,不可能完全理智,到底是自己妹妹的丈夫,恨不能整死墨驚宸是一回事,但是不一定想敗了墨家,顧修的態(tài)度也說不準(zhǔn),總之不能掉以輕心,我看看能不能先約顧修來談個一回合,探探他的態(tài)度。”
彭展,“好,這個時候眾家都是隔岸觀火,多數(shù)明哲保身,我們要對付顧家還是可以的,蘇總您大可放心。”
蘇理點頭,“總之這一回,我們絕對不能輸,記住了,下手不要留情。”
“您這話說的,我怎么可能給他們留情。”
“對了,加派保鏢保護(hù)我的家人,我怕他們會效仿。”
彭展,“我明白。”
“好,那你先出去吧。”
說著就拿起椅子上的西裝外套,“我要約幾個人出去喝酒,順便忽悠他們聯(lián)手對付墨家。”
蘇家在安城本身就不弱,這個時候只要有一個人領(lǐng)頭去對付墨家,其他家必定會有附和的,而且蘇家和墨家的過節(jié)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人盡皆知,蘇理是完全不畏手畏腳,其他人不用承擔(dān)被秋后算賬的責(zé)任,自然一呼而起。
等到事情結(jié)束,就算是墨寒深回來了,假如他真的有那個能力讓墨家起死回生,并且還能夠秋后算賬,那些世家完全可以把事情推給蘇理,然后心安理得的跟墨氏攀親帶故。
不過沒關(guān)系,本來人在世上首先都是要為自己著想,正因有考量,所以才能有切點促成這場豪賭。
如果每個人都是那般有氣節(jié),那商這個字就失去了意義。
蘇理倒也看的通透,所以并不指望有些人多么效忠他,只需要在合適的時間有共同的目的即可。
一邊整理衣服,一邊朝外面走的時候,蘇理的嘴角是玩世不恭的笑。
眼睛里卻是非同一般的精光。
……
島上。
仍舊是相對無言的一天。
藍(lán)煙一個人在外頭的院子里,弄昨天挖來的竹筍,此時的小院已經(jīng)不是剛剛來時的那種荒草橫生的樣子,而是干凈寬敞雅致的樣子,院子里有專門的水龍頭可以用來洗東西。
而且布局也非常好,各式的花開的正好,繁花綠樹之間還有一個秋千架,掩在其中,別樣好看。
如果是閑來無事,躺在上面看一本書,刷一部劇,也是一個慵懶的下午。
將筍弄完,差不多就到了該做午飯的時候。
藍(lán)煙不太想進(jìn)去面對墨寒深那張冷臉,早上她也沒管他吃不吃飯,反正她自己吃了之后,就出來弄竹筍了,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做什么。
但不管他在做什么,她總不能不吃飯,忙活了一上午也確實是又餓又累。
所以藍(lán)煙就算是在不想面對他,最終還是推開門進(jìn)了屋。
一到屋里,看到墨寒深啥也沒干,竟然躺在沙發(fā)上看書。
也不知道他吃了沒有,藍(lán)煙看了他一眼,沒有理他,自己去廚房找吃的,本來想先吃些果子的,沒想到裝果子的那個小筐子里啥也沒有了。
藍(lán)煙又看了眼外頭的某人,想也不用想,肯定是他吃了的。
怪不得這么抗餓呢,原來是把她的果子吃了。
真是奇怪,不是不吃肉難受么,不是不吃果子的么,怎么她不在,他就吃了?
這么想著,藍(lán)煙故意報復(fù)是的,去冷庫里拿了冷凍的雞肉,牛肉,豬肉出來,然后還把那半個山雞也做了。
而且故意把肉做的特別香,她就不信,這個男人光吃果子就能頂?shù)米○I。
然而,她到底還是低估了墨寒深的自我控制能力。
雖然他的確是被勾起了食欲,但是他就坐在那一動不動,甚至是連看都未曾看她一眼。
最后,藍(lán)煙生氣的把山雞肉和竹筍吃完了,把那剩下的肉,全部倒掉了。
然后刷碗洗鍋,去小倉庫里倒騰,看看有沒有什么好東西。
然后……她找到了一堆菜種,找到這些,藍(lán)煙別提多開心了,有事情做,而且還能種些菜吃,她又是個喜歡吃青菜的,一想到能夠吃到新鮮的蔬菜,她整個人的心情就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