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深手指頓了下,抬眸看向她,“說。”
藍煙略微組織了下語言,才說,“我不想住在墨家,我想住在宿舍。”
墨寒深笑了笑,“你覺得可以?”
藍煙被他說的語塞,他本來娶她回來就不是來享福的……
但是藍煙還是說,“為什么不可以,你這個東西難道還不值這個條件?”
墨寒深身子向椅子上靠了靠,“不值。”
“你……”藍煙有些氣惱,這個男人真的是很討厭。
墨寒深面色微涼,“不要沒事跟我談條件,是不是覺得我對你太好了?”
藍煙不敢繼續造次,轉而又開口,“這個條件不行就算了,但是你總得想辦法幫我脫身,現在蘇理對我有很大的意見,我隨時會被他整死。”
“自己想辦法。”墨寒深直接拒絕幫她。
藍煙,“我自己想辦法可以,你總得配合我一下。”
“嗯?”
“就是……我假裝偷走你的機密還給他,你找幾個人當街攔截我,必要的時候給我一刀或者一槍,但是……不要危急生命,我還不想死……”
要是想讓蘇理心軟,必須走險招,如果她因此差點喪命,順便在床上躺個一兩個月,那么蘇理應該也能消氣了吧?
雖然不能保證他一定會消氣,但是最起碼,她能夠暫時躲過一劫。
墨寒深微微挑起了眉頭,看著她忽而笑了下,“女人果然是最狠心的生物。”
藍煙,“彼此彼此,比起你來,我只是小嘍啰。”
墨寒深,“是么,我還真沒發現你是小嘍啰。”
“你到底答不答應?怎么說我們現在也是‘夫妻’,你幫幫我應該不過分吧,你不幫我也沒關系,到時候我要是真被蘇理殘忍對待,我就會讓這件事在社會上透明,到時候你我關系不和或者墨家見死不救,你還是一樣會被貼上惡意報復的標簽,就算你不會蹲大牢,但是你的社會聲譽會受到很大影響。”
墨寒深也不知道聽進去她說的話了沒有,她說完之后,他的表情仍舊帶著笑意,也不知是嘲笑還是什么。
只聽他的聲音如常薄涼,“雖然你有點自以為是,但是成交。”
成交?意思就是他答應了?藍煙松了口氣的同時也很警惕。
“墨寒深,說好了,不會要了我的命,如果我死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男人就直接打斷她,“我答應過了的事,都不會反悔,放心。”
藍煙冷哼,“說什么不反悔,都是騙子。”
“至于你今年回家過年的事情,我也沒反悔,如果你有能耐脫身,我不會阻攔你回家。”
雖然在藍煙眼里,他做了一回小人,但是他說的是事實,只能說明她能力不足,而不應該怪他。
藍煙不想在這件事情上面繼續浪費時間,只點了點頭,“好,那這個東西,我拿回去解?”
墨寒深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東西,覺得好笑,“凡事自己動動腦子,拿回去?你覺得可能?”
藍煙無語,他每次說話都這么看輕她,最重要的是,他也沒說要她怎么做,她只是問問而已。
“你也沒有直接說讓我怎么怎么解,我只是問問。”
“就在這解,每天都在這。”
藍煙點頭,拿過那什么莫名其妙的東西就開始研究。
過了幾分鐘,她聽見墨寒深說道,“明天,張生會給你一個類似的東西放在包里,我不喜歡拖延,明天就會施行行動,你自己做好心理準備。”
這個男人真的是個效率很高的男人,說要做什么,速度很快,就像是整她,從警告到結婚,到后來的一切,都來的那樣迅速且難以招架……
藍煙沒有看他,只是輕輕的點點頭,“嗯,我知道了,只是……這樣會不會太快,蘇理會起疑……”
墨寒深思索了幾秒,“那就等幾天。”
藍煙點頭,“好。”
回答完之后,房間里就安靜了下來,須臾,墨寒深起身出了書房,藍煙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面前的東西上面,也懶得注意他。
這個程序編程遠比墨寒深的電腦要難很多,確切來說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
她不知道墨寒深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他手底下那么多精英,至于要她一個大學還沒畢業的小姑娘來破解?
雖然百思不得其解,但她除了執行,只能執行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多時,墨寒深又回來了。
坐在電腦前開始處理工作,靜謐的空間內只有他敲擊鍵盤和偶爾打電話,或者是開視頻會議的聲音,說的是各國的語言,有的是英語,有的不是,除了英語藍煙能勉強聽得懂,因為有很多的專業名詞,所以只能是似懂非懂,其他語言她是一點也聽不明白。
漸漸的,藍煙莫名其妙的看向他。
側臉剛毅,認真工作的樣子別有一番味道,不單單是一個帥字能夠形容的,那種魅力能夠輕而易舉的迷惑任何一個女人。
雖然他對她很不好,但是中肯的說,他的確很優秀。
不單單是有錢,其他各方面都不是一般人能夠比的。
最重要的是,他雖然冷漠無情,但是為人自律不玩那些亂七八糟。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看了他多久,被他發現了她都沒反應過來。
四目相對的時候,似乎有什么燙到了她,她別開眼的同時臉也火辣辣的紅了起來。
墨寒深看著她的側臉,淡淡的笑意爬上英俊的臉。
想到從她房間里找到的那個手帕,不禁打趣道,“不是說不喜歡我?還看的這么入迷。”
今天的他似乎與平時不太一樣,尤其是這句話,似乎……不是很輕蔑,好像跟平常人開玩笑一樣。
不過藍煙也沒有掉以輕心,正經道,“你長的帥,我多看幾眼就是喜歡了,那你明天去大街上走一圈,你就會發現不管男的女人都會看你,難道人家都喜歡你?這只是人對好看的東西一種本能的觀望罷了。”
墨寒深手指敲了幾下鍵盤,聞言回道,“別人我不知道,因為別人并沒有私藏我的手帕很多年。”
……這句話讓藍煙腦子一下子就懵了……這件事她一直自欺欺人的不去想,也以為他不會說,沒想到他竟然這會就這么說了出來。
這讓她有些不知所措,畢竟那的的確確是她暗戀的證據,過去的過去,甚至是在墨天盛的事情之前,她的心里都是喜歡他的。
她從未想過告訴他,也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發現她隱藏了如深潭一般幽深的心事。
而現在,他不僅知道了,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知道的。
實在是令她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尤其是是從他嘴里說出來,似乎是對她純凈感情的褻瀆一般。
見她無話可說,墨寒深看出她的無措,也沒在繼續話題。
而是合上電腦,看了眼腕表,“現在已經很晚了,時間你自己把握。”
語畢,便起身要走。
藍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見他要走,忽然就出聲了,“墨寒深……”
他聞言回頭,“嗯?”
他回頭了,藍煙卻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么,忙低下頭,“沒事。”
墨寒深看了她幾秒,說道,“你應該苦惱的事情很多,而不是這件事。”
說完之后,他轉身,開門,然后關門。
屋子里瞬間只剩下藍煙一個人了。
他的話縈繞在她耳邊,是啊,她應該苦惱的事情很多,唯獨他不應該是她苦惱的。
別說是過去那淺淺的暗戀,就算是現在她喜歡他,與他而言又算什么呢?
什么都不是,只是她自己把自己當回事了而已。
想到此處,藍煙輕輕呼出一口氣,有些淡淡的悵然。
但是也總歸沒那么糾結了,時間確實很晚了,她也該回去休息了,這個東西墨寒深也沒說要什么時候打開,那么她何必這么著急呢。
將東西放到墨寒深的辦公桌上,藍煙打算離開他的書房。
但這個時候她看到辦工作一角放著那塊手帕……有點陳舊的顏色,正是她藏在箱底很多年的那方手帕。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想伸手將手帕拿回來。
然而手在觸及的那一刻,藍煙停下了動作,默默的的收回了手。
本來就是他的東西,如今物歸原主,她又何必留戀?
他不是七年前的他,她也不再是七年前的藍煙了。
藍煙淡淡的笑了下,然后轉身離去。
……
回到自己的臥室,洗漱完躺倒床上,仍舊覺得一切似乎是一場夢,飛快且波瀾肆起。
似乎前一刻她還處在狂風暴雨中,這一刻一切卻又風平浪靜。
外頭淡淡的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溫度仍舊不高,但是比前些日子要好很多,不過仍然很冷,她打算明天去買個電熱毯。
想到明天,藍煙悵然的嘆了口氣,或許明天她連買電熱毯的機會都沒有,就又要處在生死一線了。
雖然墨寒深答應了她不會讓她死,但是生死又豈是那么容易掌控的,或許……
想多了,就很頭疼,藍煙翻了身,閉上眼睛,打算睡覺。
而這個時候卻忽然有人從背后抱住了她,那‘熟悉’的聲音就在她耳邊,“怎么了?沒事了,還不開心?”
藍煙動了動,忍住將他的手拿開的想法,淡淡的回他,“你以為我沒事了就是真的沒事了,對于你們這些人來說,要想整死我,比踩死一只螞蟻還容易,不管是墨寒深還是蘇理,還是你。”
“蘇理威脅你了?”
“難道不應該嗎?換做是你,你會輕易放過我么?”
黑暗中,男人輕笑,親了下她的臉頰,“需要我幫忙么?”
“不用,我自己有辦法。”
“嗯?借助墨寒深?”
既然他已經猜到了,藍煙也沒隱瞞,“嗯,既然我現在已經是他名正言順的太太,當然要享受一些權力。”
“行啊,你這女人有一手,不過我說過,墨寒深并不是這么好脫身的,紫渡那邊蘇理的父母已經開始起訴了,墨寒深很快要自顧不暇了。”
藍煙蹙眉,“你的意思是,他要出鏡?暫時不會在國內?”
“這個還不確定,以墨寒深的手段,應該不會乖乖的去境外接受審理,或許會在境外,也或許會在國內,一切都未可知,不過他既然答應你了應該會處理好你的事情,你不用擔心。”
這個人似乎對一切事情的發展都了如指掌,像是一個上帝。
藍煙不禁對他更好奇,翻身過來,手指輕輕放到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