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煙嚇的手機掉到了地上。
那端的蘇理聽到這邊的聲響,有些焦急,“藍煙,你怎么了?”
手機微弱的燈光,在漆黑的屋子里顯得格外驚悚。
但自手機中傳來蘇理的聲音,安撫了幾分藍煙驚慌的心。
她蹲下來,撿起手機,脆弱的可憐。
“我很害怕……”
蘇理蹙眉,“你在哪,我現在就過去找你。”
“別,你幫不了我的,蘇理,你不要掛電話,陪我說說話就好……我真的太害怕了……”
蘇理從來都沒接觸過這般無助可憐的藍煙。
心里頭又心疼,又柔軟。
他低低的,輕聲開口,“好,不管你遇到什么時候,冷靜點,別怕,這世上不會有什么鬼神,有的只是人在裝神弄鬼。”
本來藍煙也不信這些,可屢次遭到亂七八糟的事情。
一醒來卻又一切如常。
這讓她不得不得多想……
她強自鎮定,跑過去按了開關,屋子里瞬間亮如白晝。
藍煙脫力的坐在開關下面的地上,將手機扔到地上,開了免提。
抱著膝蓋,懶懶的說道,“我知道,但我還是……”
“如果早知道你怕鬼,那我不如先嚇嚇你,然后我我英雄救美,你一感動就以身相許了。”
“你就會胡說八道了。”
蘇理低笑,“不僅胡說,我還想胡來,等哪天你接受我了,我親到你喘不過氣起來。”
他是情長老手,說話撩人手到擒來。
這話說的又極具男人味。
藍煙一下子臉紅了,“你……你再胡說……”
“面對你,情不自禁。”
“你是不是對你每個女朋友都這樣沒正經?”
“不,我只對你這樣不正經。”
藍煙翻白眼,“是不是別的女人直接拐到床上去了?”
“沒有別的女人,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女人。”
藍煙,“……”
就這樣,與蘇理聊天聊了一夜,藍煙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
只記得醒來時,她就這樣坐在玄關處,渾身凍的直打顫。
外頭已經有人走動的聲音,想來是該準備早飯了。
藍煙起身,渾身酸痛,頭昏昏沉沉的。
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發燒了。
但她還是強撐著洗漱,然后去主動餐廳準備早餐。
或許是林畫被教訓過,她們今天都沒怎么惹藍煙,俱都做著自己的事情。
不多時墨寒深從樓上下來,仍舊跟往常一樣,靜靜的吃著早餐。
等到他吃飯準備出發,藍煙的體力也透支到了極限。
想撐到他走之后,她然后再走的。
可是上天總是不幫她,因為這時候她才發現墨寒深心情不好。
因為坐在那就是不走,眼睛盯著她看,看的她心里發毛。
藍煙渾身無力,腦袋昏沉的只想睡覺,“墨……先生,沒什么事的話,我先去上學了。”
墨寒深冷笑一聲,沒說話。
而此時顧欣站了出來,“大少爺,昨天晚上我聽到她的驚呼聲,就過去看看,沒想到聽到男人的聲音,我因為害怕沒敢出聲,所以我就走了,藍煙她竟然帶男人公然在墨宅廝混!”
藍煙心里一咯噔,昨天晚上進屋之后,她開了免提,就那么坐著跟蘇理聊一晚上。
沒想到被人聽見了?
她猛然看向墨寒深,他如墨的眼睛太深邃,她看不到他的情緒。
但是她知道,他已經看穿了一切。
“我……我只是跟我的家人打個電話。”
顧欣笑了,“你家人會說親你親到喘不過氣這種話?我的天哪,你太惡心了吧,你不會勾你爹吧?不會是你那養爹吧?”
藍煙最煩的就是別人拿她的家人說事。
此刻幾乎是一秒沒要,她的情緒就不穩了。
“顧欣,嘴巴放干凈點!”
在場的人都不屑的翻白眼,嘴角帶著令人反感的笑意。
這是對她外強中干的蔑視。
章愿抱著胳膊,“不是你自己說的,你跟你爹打電話嗎,怎么還不讓人說了?”
藍煙看向墨寒深,他仍舊是那副冷漠的樣子。
此刻她又能怎樣呢?
在生氣,又能怎樣?
她靜默發垂下了眸子,一言不發,將所有的怒氣與厭惡,全部埋在了心底。
任由她們譏嘲與諷笑。
藍煙知道,墨寒深在場的時候,她一切的反抗只會被反彈回來。
屋子里只剩下這群女人的奚落聲,而這一切似乎對墨寒深沒有任何影響。
他只保持著一個姿勢,一個神色。
過了一會兒,許是他覺得很無聊,才開了金口,“都出去。”
那些女人面面相覷,緩緩走出去。
藍煙也想隨大流,但墨寒深卻道,“你留下。”
只這一句話,藍煙就感受到剛剛那些人的目光從輕蔑轉變成了妒忌。
能跟墨寒深獨處,是她們夢寐以求的吧?
“手機給我。”
藍煙乖乖的將手機給他。
墨寒深接過去,直接翻了通話記錄。
看到蘇理兩個字的時候,輕哼了下,“我還以為你多干凈呢,還有晚上跟男人打電話聊騷的癖好?既然你這樣耐不住,又何必害死天盛呢?直接實踐總比電話里來的舒服吧?”
這男人說起沒風度的話來是一點也不含糊,簡單又直接。
藍煙尷尬的臉一下子漲紅,“沒你想那么齷齪,我和他只是單純的聊天。”
“我對你們的事情不感興趣,只是你既然這么喜歡蘇理,那我就成全你,一個月內,我要看到蘇氏高端品牌‘至臻’的材料配比,以及工序,和供應鏈的資料。”
藍煙瞪大了眼睛,他這是要她去竊取商業機密?
到時候一旦鬧大,她就是頭號頂罪犯。
他真的對她一點心軟的余地都沒有……
面前的男人生的干凈俊逸,為人冷血,她很想知道,有朝一日,他會為了什么樣的女人溫柔一世。
藍煙心口澀澀的,“墨寒深,為什么,你要這么對我,明明在墨天盛的這件事上,不完全是我的錯。”
“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
“是不是,只要我活著一天,你就不會讓我好好的度過這一生?”
她的聲音十分無力,整個人看起來蒼白的嚇人。
墨寒深眉頭微皺,沒回她的話。
而藍煙此刻卻已經因為發燒,而開始恍惚,想到以后如困獸的人生,她的鼻尖就酸了起來。
她踉蹌的俯身,抓住墨寒深的衣領,哭著搖晃,“你到底為什么這么冷血,墨天盛死的慘,可那是我的錯嗎?我只是起訴他而已,憑借你墨家本事給他找個金牌律師,他都不一定坐牢,是他自己要逃跑,遇到了自己仇家,這關我什么事啊……”
她已經燒糊涂了,也或許生病的人都很任性。
要是平日里,給她十個膽子,她都不敢這么質問墨寒深。
墨寒深被她搖的有些狼狽。
他抓住她的手腕,對上她混沌的眼,“你既是做了決定,就該為自己的決定所產生的的后果買單。”
藍煙根本就聽不進去他說了什么,只是一味的哭,
滾燙的眼淚,掉到他的手上,異常的灼熱。
墨寒深手指微動,頓了數秒。
心口處的感覺有些怪,他眉目一凜,手下用力,就要將她甩開。
而這時,藍煙卻一頭栽倒了他的懷里,昏了過去。
墨寒深眉頭皺的更深了,將她撈出來,才發現她已經昏迷。
女孩子的臉紅的不正常,一看就是在發燒。
他下意識的想把她抱起來,送往醫院,可他才剛冒出一個動作,大腦瞬間就回神了。
將她扔到了地上,他近乎狼狽的拿起外套,迅速離開。
上班的路上,和平常一樣。
可是他卻莫名的覺得哪里不一樣。
一直到了公司門口,停下車子,他才似乎反應過來,他哪里不一樣。
心不在焉,他心不在焉……
張生過來給他開車門,“墨總,您可算來了,會議馬上開始。”
墨寒深微怔,視工作如命的他,今天竟是還遲到了嗎?
“墨總?”見他不說話,張生又試探的叫了一句。
墨寒深回神,淡淡的應聲,“嗯。”
抬腿下車,邁進公司,與往常一樣。
電梯來了,墨寒深踏進去,張生緊跟其后,卻被墨寒深抬手制止。
張生有些不解,“墨總,有事吩咐我?”
墨寒深面無表情,用最平常的方式吩咐道,“你去墨家拿個文件,就在書桌上。”
文件?
剛剛他已經檢查過了,并沒有什么遺漏的文件。
如今墨總卻在重要會議即將開始的時候讓他回去拿,難道是他遺忘了什么重要的?
雖然疑惑,但張生還是頷首。
“好,我這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