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很棘手。
藍煙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可憐巴巴的道,“我父親……他的公司很依賴墨寒深的公司,所以就讓我去幫他辦事,你也去過我們家,我是爹不疼娘不愛,死了都沒人管的,我除了聽話只能聽話……”
蘇理似乎沒有什么懷疑,眼里還泛著心疼。
也幸虧他是去過陸家的,不然還真的騙不過他。
墨天盛的事情雖然大,但墨家并不讓宣揚,似乎并不信墨天盛死了。
而且知道的人也不敢傳,外界的也就甚少人知道。
蘇理這種人就更不會知道了。
他伸手想去抱她,但又想起她剛剛說不喜歡他碰她。
又悻悻的收回手,“真是個小可憐。”
見他這樣,藍煙收回眼淚,“說了要請你吃飯的,走吧。”
這時候外面已經(jīng)華燈初上,到晚飯的時間了。
藍煙想趁著這個時機,繼續(xù)裝可憐把墨寒深的事情完成。
蘇理卻抬了抬下巴,“我的禮物你還沒看。”
藍煙敷衍的將被子上的盒子拿過來,然后打開,里面躺著一個女士腕表。
表盤上面是淺紫色,里面像是有星星在動。
說實在話,藍煙被驚艷到了。
蘇理笑了下,“夢幻星河,喜歡嗎?”
藍煙沒搭理他,但是為了不讓他尷尬,她拿出來待在了手腕上。
沖著他晃了晃,“現(xiàn)在可以走了吧?”
蘇理點頭,“走吧。”
為了應(yīng)付他,藍煙早早的就買好了衣服,讓蘇理先去車子里等他,她自己換好衣服畫了妝,才下去。
一上車,蘇理的眼睛就黏了上來,“真美。”
藍煙,“……”
……
吃飯的地點還是選在‘畫湖’酒店。
只是沒有選‘游艇’,而是選擇了畫舫。
坐到古色古香的畫舫船上,飯菜已經(jīng)準備好。
藍煙被他盯的十分別扭,輕聲說,“你這樣看著我做什么。”
蘇理端起酒壺給自己倒杯酒,一飲而盡,“美人不看,那我看什么?”
藍煙捏著衣角,很是緊張,也同樣喝了杯酒。
“你有事?”他問。
藍煙踟躕著開口,“我……我也跟你說了,我受家里指示,要幫墨寒深……現(xiàn)在墨氏最重要的合作案就是和你的,我想……”
蘇理打斷她,“你今天約我出來,就是為了這個?”
“我……”
他似乎有些不悅,又灌了杯酒,“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為了女人什么底線都沒有男人?”
藍煙不語,難道不是嗎?
蘇理嗤笑,“我與墨氏的合作案,我自有分寸,豈是你一個女人就能左右的?”
他的神色恍然變的極為肅正。
似乎與外界傳言有所不同,這個人難道只是裝的草包?
可是蘇家就他一個兒子,雖然還有個妹妹,但沒有權(quán)力紛爭,他為什么要裝?
但此刻他渾身的凜冽之氣,讓藍煙膽顫。
藍煙裝作失落無望的說道,“好吧。”
她的眼神定在桌子,看起來很無助,似乎麻木的等待著折磨她的暴風雨。
但蘇理卻不為所動,冷笑一聲,“既然你覺得我是一個唯女人是從的人,那我就想看看你今天的誠意了。”
藍煙沉默片刻,咬了咬牙,拿起酒壺給自己倒酒,“我陪你喝酒吧。”
她舉起酒杯,蘇理卻不為所動。
藍煙的手僵在半空中,有點尷尬。
蘇理哼了哼,對著外頭的服務(wù)生說道,“給我把你們店里每一種酒,都給我搬來。”
很快桌子上就堆了很多種酒。
只聽蘇理邪氣道,“要陪我喝酒是吧?那你就把這些酒都喝了吧。”
這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果真是情場老手。
前一刻還對她情意綿綿,這一秒就翻臉無情。
藍煙拿起其中一瓶,開了瓶蓋,給自己滿了一杯。
蘇理卻不滿意,“直接對瓶子喝,我喜歡看。”
藍煙暗自咬牙,對著瓶口,一口氣喝完了一整瓶白酒。
沒有停留,又拿起一瓶紅的,繼續(xù)灌。
然后繼續(xù)……
蘇理就好整以暇的坐在那看著,不說話也不干啥。
最后藍煙醉的直接栽到了桌子上,胃里翻江倒海又辣又疼。
本以為蘇理會高興,不想他卻更怒了。
站起身,推翻一桌子的酒瓶子,“你喜歡喝,那你就在這好好喝吧。”
說完,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藍煙迷迷糊糊的,根本就不知道他說了什么,趴在那一動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胃恍然一下刺痛,她的神經(jīng)片刻清醒。
捂著胃部,藍煙艱難抬頭,這才發(fā)現(xiàn)畫舫上就剩她一個人了,而且時間很晚了。
踉蹌的起身,只覺走一步胃就痛的像是刀子在劃。
好不容易出了畫舫,轉(zhuǎn)進走廊,拐角處,她再也撐不住,整個人倒了下去。
預(yù)想中的痛感沒有來,反而有些溫暖。
藍煙伸手觸了觸,努力想要看清眼前的東西。
應(yīng)酬完剛出來的墨寒深,蹙眉看著忽然橫出來的女人,呵斥道,“住手!”
這聲音……是墨寒深么……
藍煙胃痛的難以言喻,神智渙散,環(huán)著他的腰,直接昏了過去。
墨寒深臉色很難看,想扯下她,但怎么都掰不開她的手。
來往的人都向這邊投來目光,似乎看到墨大少身邊出現(xiàn)女人像是看到奇跡一般。
墨寒深無奈,只得將她抱了起來,然后朝外走。
張生站在車門邊,看到墨寒深抱著藍煙愣了愣。
但什么也沒問,恭敬的開了門。
在里面都沒掰開,這時候自然也一樣,只能抱著她坐在后座。
車子啟動,張生自后視鏡看了眼后面。
誰說墨總冷硬無情的,明明挺憐香惜玉的。
……
到了醫(yī)院,她還是不松手。
墨寒深的耐心快消耗完了,沖著護士道,“能不能把她扯開?”
護士試了試,沒用。
墨寒深又抱著她直接進了急救室。
醫(yī)生見狀,簡單的檢查了下,“胃出血,很嚴重,需要盡快手術(shù),你是她男朋友嗎?”
墨寒深剛想說不是,但醫(yī)生又直接道,“她可能需要輸血,你去外面等著吧。”
墨寒深表示無奈,“我沒法脫身。”
手術(shù)需要打麻藥,麻藥打了之后,藍煙的手也就被掰開了。
墨寒深從來就沒這么狼狽過。
衣服皺皺的的,頭發(fā)也亂了,還是因為這個女人。
他很不悅,抬腳就打算走。
醫(yī)生見他出去,又擱了一句,“在門口等著,她這種情況不能沒熟人。”
墨寒深沒回應(yīng),直接開了門出去,回家。
張生跟在他身后,回頭看了眼那急救室,不敢多言。
……
一路上的路燈打在車窗上,明明暗暗的。
墨寒深莫名想到了藍煙那張蒼白的臉。
胃出血?
這個女人的勇氣與膽量一直挺大。
原來這世上真的有人不顧生死也要追求所謂的自由與夢。
車子停在竹苑的時候,他似乎還在思索著什么。
張生慢慢停下車子,沒吭聲,也沒下車。
過了大概一分鐘,墨寒深回神,推開車門的同時,他開了口。
“去醫(yī)院看看。”
張生頷首,“我知道了。”
……
藍煙這次的情況非常嚴重,她才20歲,只是一個小姑娘,甚少喝酒,一下子灌了這么多,還是各種各樣混合的,當晚醫(yī)生就下了病危通知。
但能為她簽字的卻只有一個張生。
沒人為她祈禱,更沒人為她徘徊……
在生死邊緣,憑借的僅僅是那一絲對于溫情的懷念。
她還想回槐城去看看養(yǎng)父養(yǎng)母,看看山,看看水,聽一聽鳥兒的聲音……
她還想在過年的時候躲在爐子前,伴著大雪,幫母親蒸饅頭……
恍然間,她心酸的厲害。
眼淚自眼角滑落,“別走……”
“病人意志力還行,準備輸血。”
“可她是特殊血型,RH陰性,不知道血庫里的血夠不夠。”
“先去拿來。”
血源源不斷的輸進去,但是她的臉色并沒有好多少。
“主任,要是在這樣下去,血就不夠了。”
“去問問外面的人,是不是跟她一個血型。”
張生聽完之后,眉頭皺了起來,已經(jīng)到這么嚴重的地步了?
這個血型……
猶豫了幾秒,張生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