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飛雖然覺得張潔的話太過于異想天開,但自從喻茶從醫院里面回來之后,的確是變了一個人一樣,這讓他心中始終有一個解不開的結,想了想,他鼓足了勇氣,敲開了女兒的門。
“誰!”里面傳來喻茶的厲喝聲音,語氣威嚴,很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
“是我……女兒……我可以進來么?”喻飛在門外輕輕地道。
“什么事情?”里面傳來了喻茶的聲音。
“我們,能談談嗎?”
“爹,我累了,讓我睡會好么?”
“嗯,你好好休息吧。”喻飛在門外應了一聲,轉身離開,臨了想了想道,“今天能夠下來一起吃晚飯么,你媽給你做了最喜歡的菜。”
“嗯。”喻茶在屋里面應了一聲,喻飛這才心滿意足地下樓,并吩咐妻子今晚喻茶會下樓吃飯,一定要多弄點她喜歡吃的東西。
晚飯時候,喻飛夫妻興致滿滿地為女兒做了一滿桌吃的,喻飛這才小心翼翼地上樓‘請’大小姐下來吃飯,以前,喻茶都是讓喻飛夫妻將飯送到了樓上,這次她能夠主動下來吃飯,已經是邁出了一大步,這怎么能讓兩人不欣喜若狂?
但是喻茶下來之后,對自己喜歡吃的菜都只是連筷子都沒有動,只是吃了一點清淡的小菜,然后自己盛了一大碗飯,便轉身上樓。
“女兒……”喻飛叫住了喻茶,有些不解地道,“你這是干什么?”
“我怕我晚上餓,留著晚上吃。”
“晚上我可以給你做,你這樣吃的話會壞肚子的。”張潔連忙將喻茶手里的碗搶過來,道,“你愛吃什么,想吃什么,只要跟媽媽說上一聲就好了,等下都冷了,怎么吃。”
“不用了。”喻茶將碗往身后一放,推開好心上來的張潔的手,“我就喜歡這樣。”
張潔還想幾句,喻飛發話了:“算了,隨她去吧,只要她高興就好。”
張潔只好作罷,喻茶端著一碗滿滿的飯,就上樓去了。
晚上十二點過后。
喻茶忽然從床上爬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在父母的房門前竊聽了一會,確定兩人都已經睡著了,這躡手躡腳地回到自己的房里,端著那碗飯小心翼翼地上樓。
樓上的閣樓已經廢棄了很久,平時都是喻飛用來放雜物的地方,很少會上來,喻茶端著飯上樓,然后在一堆雜物的前面停了下來,將飯放在了雜物前面。
從里面伸出了一只手,把這碗飯端了過來,笑道:“今天的伙食這么好啊。”
喻茶歪著頭道:“這都是為你準備的,可是你打算什么時候告訴我,你到底是誰,為什么會呆在這里?”
里面人笑了道:“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我是你‘好朋友’。”
“我以前認識你么?”喻茶道,“你為什么會在我家樓上躲著,也從來不肯讓我見你一眼,你是見不得人嗎?”
“現在還不是時候。”里面的聲音很親切,“你現在想起了什么么?”
“沒有,我只是偶然做夢,夢到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什么道符啊,咒啊……以前我到底是什么人?”
“這個你現在還不用知道。”里面傳來了那人呼嚕嚕吃飯的聲音,很快將一個空碗遞了出來,笑道,“謝謝了。”
“你明天想吃什么?”喻茶問道,“我讓我娘做。”
里面的人想了想道:“我想吃湘西的臘肉燉冬筍,好久沒吃了。”
“嗯,我明天給你帶上來。”
第二天得到了喻茶主動要吃臘肉燉冬筍的喻飛夫妻,已經欣喜如狂,這畢竟代表女兒已經主動愿意和他們倆交流,兩夫妻還專門請假一天在全城尋找正宗的湘西臘肉和冬筍,花了一天的時間為喻茶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飯。
可是喻茶幾乎淺嘗則止,就將這鍋臘肉好冬筍連鍋帶著酒精燈端進了屋里,留下了喻飛夫妻兩人面面相覷了。
喻茶自從大病初愈之后,行為舉止實在是太過于詭異了,但是醫生也交代過,像喻茶這樣大病初愈的人,極容易患上抑郁癥,所以要夫妻兩人盡量配合,盡量舒緩喻茶的心理壓力。
晚上,等喻飛夫妻睡著了之后,喻茶端著一大碗臘肉燉冬筍走上了閣樓,喻茶還沒有走到雜物后面,那人就已經笑了:“今天看來有口福了。”
“那是……”喻茶微微有些得意道,把碗、筷、酒精燈等物在前面一字排開,擺好,忽然一拍腦門道,“糟了,忘了帶火機了。”
“沒事。”那人伸出手,從雜物后面遞出來一張黃紙,喻茶這才仔細看清楚這只手,這只手骨節修長,肌膚細致如美瓷,蘊含著一種極強的爆發力。
“試試?”里面人道,“集中精神,試一下。”
喻茶有些狐疑地接過了這張黃紙,頓時一股似曾相識地感覺涌了上來,她雙指鬼使神差地捏了一個印決,將黃紙高舉向天,然后嘴里不自禁地念念有詞。
“砰!”一聲輕響,喻茶手中的那張黃紙居然無縫自然,嚇得喻茶連忙將這張紙丟在地上。
“怎么會這樣。”喻茶有些奇怪的看在地上還在燃燒地火苗,躲在雜物后面的人已經開口道:“還不給我點燃?”
喻茶蹲在那里,看著身后的人用手從雜物后面伸過來,他的手很有力道,筷子握得很穩,讓人感覺到他的手,似乎握別的東西會更穩。
一大碗臘肉燉冬筍被他全部吃干凈,他從后面把碗筷遞了出來,道:“謝謝。”
“你是湘西人?”喻茶問道。
“嗯,算是吧……”雜物后面人道,“你可以走了。”
“明天你想吃什么?”
“隨便吧,我應該快好了。”
“你到底得了什么病,為什么不去醫院,而要躲在這里?”喻茶雖然不知道這個神秘人是誰,但是總覺得他身上總有一種熟悉到了感覺,比起喻飛夫妻,眼前這個從未蒙面的人更像是自己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