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方若曉準時出門,進入秋天,天氣漸漸地轉冷了,所以她今天特意加了一件黑色的大衣,看上去更增添了幾分都市白領的氣息。和平時一樣,她先來到了小巷外面的報刊亭,拿了一份今天最新出爐的都市新報。當方若曉看到今天報刊頭版的消息之后,帶著黑框眼鏡的眼睛里面閃過一道神采,暗自道:“如果不是那人給自己提供這個獨家消息的線索,這頭版自己肯定是搶不到的。”
方若曉又將頭條新聞細細的看了一遍,正好在旁的攤著煎餅果子的小販看見了方若曉,沒等方若曉開口,主動給她攤了一個煎餅果子,并且還加了一個雞蛋。
“師父,我的是不加蛋的。”方若曉有些懷疑老板是故意的,好多管她要錢。
“送的,送的。”師父把攤好的煎餅果子遞給了方若曉,笑著道:“你每天都來我這里買煎餅果子,我如果再不送點什么東西留住你這個老顧客,都有點不好意思了,一兩塊錢的事兒,有什么關系,拿著。”
方若曉說了一聲謝謝,接過了煎餅果子。在等待16路車的過程中,快速地吃完,然后從隨身帶著的水壺中喝了一點熱水熱身,將塑料袋扔進每天扔的垃圾簍里面,當她吃完煎餅果子的時候,16路公交車也剛好到站,一分鐘都不差,常年養成的習慣已經讓她能夠把時間能夠精準到分鐘。
車上還是和往常一樣,人山人海,各種氣味混雜在里面,讓方若曉昨晚剛剛熨平的套裝有了一絲折痕,她微微皺了皺眉頭,并沒有責怪那個身邊佯裝擠 公交車,卻老是不經意往自己身上擠的中年男人。
這一切她早就習慣了,自打她進入這個城市的第一天起,她就打定主意要靠著自己的能力在這里買房買車,因此這幾年她省吃儉用,沒命攢錢,早飯都是常年不變的最便宜的煎餅果子或包子,甚至連加一個雞蛋都舍不得。
幸好,憑著自己的那份聰明和對玩命的工作態度,她很快在同事中脫穎而出,成為了老板眼中的得力干將,而一次次熱辣的“獨家新聞”也從她的筆下出現,然后成為轟動一時的社會新聞,比如這次的藍家滅門慘案。
三十分鐘后,16路車在她報社樓下停了,下車、上樓、打卡,方若曉又投入了一天的緊張工作之中。
而她一定不會想到,從她踏出門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被一雙眼睛盯上了,方巍搖下了半扇車窗玻璃,淡淡地道:“回去吧。”
“不追了嗎?”
方巍搖頭道:“不用了。”
“怎么樣,她有問題嗎?”王平問道。
方巍吐了一口氣道:“這個女人身上,好重的陰氣。”
“小李,回去她家看看。”方巍吩咐道。
很快,方巍的車就停到了方若曉租屋的樓下,方若曉租的屋子在一個很老的小區里面,小區下面全部都是麻將館,這里的本地人都是靠租房來維持生活,所以整天都無所事事,麻將成了他們消磨時光的唯一愛好,而他們唯一關心的事情就是自己的老房子什么時候拆遷。
樓道很昏暗,旁邊堆滿了雜物,樓壁上到處貼著各種各樣的小廣告。方若曉的屋子在最頂層,平時很少有人上去。
到了門口,王平拿出一根鐵絲準備撬門,方巍忽然道:“別動。”
王平一愣,方巍在門前踱步,對著這扇門左看右看,才道:“這個女人果然有問題。”
“怎么說?”王平不懂方巍的意思。
方巍冷冷道:“一個在自己門口涂了麒麟血的女人,會沒有問題嗎?”
“麒麟血?”王平一愣,湊了過去,果然聞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道。
王平皺眉道:“這麒麟血乃是用守宮的排泄物制成,我聽說只要一旦有人觸到涂在門上的麒麟血,這屋中的主人就會知道,這女人屋里面到底藏著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居然要用麒麟血來防賊?”
“很快我們就能知道了。”說完方巍往自己的口袋中一拍,頓時間一道陰氣出現,空氣中一個淡淡的身影出現。
這個淡淡的身影是一個女人,長得極為好看,只是面相微微有些寡然,雙唇略薄,雖然只是一道淡淡的身影,卻依然遮掩不住她的萬種風情,她從方巍的口袋里飄出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給方巍拋了一個媚眼,格格地笑道:“你終于記得我了。”
這個女人,正是當年用道家五蠱折磨得方巍死去活來,最后卻被方巍親手殺死的那個女人。只是這些年方巍一直把她帶在身邊,實現著自己當初放出的讓她“靈魂永世不安,永世贖罪”的詛咒。只是這個女人非但沒有怨恨方巍,反而對方巍極為熱情,只要方巍放她出來一小會兒,她都會盡其所能地挑逗方巍。在方巍看來,只能理解,虐待狂一般都是受虐狂,心理變態的人是不能用常理推斷的。
“進去看看。”方巍道。
女人眼睛眨了眨,笑著飛到了門口,道:“我說你今天怎么肯放我出來了,原來遇到了麒麟血了。麒麟血乃是道門中五毒中的守宮砂制成,守宮難得,一千只壁虎里面可能還出不了一只守宮,而守宮的明砂則是更加難得,這么多麒麟血,施術的人看來是下了大功夫啊。讓我來猜猜,這施術的人到底是誰,鳳凰山的蠱女?不對,鳳凰山上的守宮雖然毒,但是絕不產麒麟血。嗯,要不是畜道的人?也不對,畜道中雖然有人制作過麒麟血,但是這種麒麟血并不純,應該不是高手所為。會做麒麟血的只有柳脈中的幾個人,但是她們都是高手中的高手,這種失敗的作品他們肯定不會拿出來丟人現眼了,嗯?那么,到底是誰呢?小方巍你來猜猜唄。”
“別廢話了,快進去。”方巍命令道。
“我就不進去,你能拿我怎么著?我猜啊,你肯定是看上哪家姑娘了,想偷人家的內衣內褲來解相思,可是呢,偏偏這個麒麟血對生氣有感應,你要是進去了,施術之人肯定會知道。所以你只好求我這個親手被你殺死的親姐姐幫忙了。”
女人的臉都快貼到了方巍的臉上,嬌滴滴地繼續道:“你要是真悶了,不是還有姐姐嗎?姐姐晚上可以來你的夢里陪你玩,姐姐的手段你是沒見識過,否則你一定會醉生夢死,都不想醒來。”
這個女人作風大膽,偏生又長的妖媚好看,在旁的王平都不由得有些心動,只是礙于方巍在這里,否則怎么也要和這個女人調笑一番,滿足口舌之欲,哪知道方巍根本絲毫不為所動,只是緩緩地舉起來手,對著女人。
女人格格笑道:“進去就是了,干嘛對姐姐這么兇,這么兇,當心找不到老婆哦。”
說完,女人帶著一連串的笑聲,化成一縷青煙,從兩人的眼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