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她所料,閻公公打開錦盒的時候將那幅畫卷展開,皇帝當即就眼亮了,在外人眼里這無非是一張畫紙很好米白色畫卷,不管再怎么好也總是要在上面作畫的,普普通通又不能吃又不能干嘛,哪值得皇上這么新鮮?
可只有真正了解內情的人才曉得皇帝為何會如此驚訝。
前不久他才得了一張人皮畫卷,那已經是絕品,現在這幅更是絕中之最。
他抬手撫摸,喃喃道:“好啊,好啊....”
閻公公低聲道:“看來慕將軍是真的有心了。”
“不錯不錯,慕楚聽封!”
蕭婉清喜極趕緊推了推慕楚,他笑著點點頭,提步走上前去跪下磕頭,“微臣在。”
“你此次鎮守有功,又為朕送來如此好物,特封你為安北將軍!”
“微臣叩謝皇上大恩。”
皇帝擺擺手,雖貪戀這美畫卻也要曉得輕重,連忙讓人將畫小心收起來。蕭塵霜見了,不由嘆了一聲:“倒是殘忍。”
“殘忍?為何會殘忍?”昭云滿是不解,蕭塵霜解釋說:“這人皮紙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得到的,這種東西大多以女子的皮膚整張扒下切割而成。”
“以女子皮膚...剝皮....”昭云是中原女子,又已身懷有孕,對這些十分敏感,一想到就覺得心中反胃。瞧她不舒服,皇帝也有些憂心,趕緊問道:“昭云怎么了?”
勤貴妃:“昭云公主懷了身子,多半是害喜導致不舒服,女子嘛都會經歷這一遭的,習慣了也就好了。”
“辛苦你了。”安吉魯達聽后更覺愧疚,緊緊握住她的手,似想要幫她分擔一些。
現在不過才亥時,守歲起碼得等到子時,昭云連臉色都變了,繼續這么待下去怕是會很難熬。皇帝看在眼里也是心疼,讓蕭塵霜帶昭云去花園里走走散散步,或者去守歲閣旁邊的小房間去歇歇,待到時候差不多了再過來一起守歲跨年。
安吉魯達也想跟著去,但想著自己來這里還有別的使命,也只好作罷,寬慰著自己說有蕭塵霜陪著昭云應該也是放心的。
外面點了燈,隔幾步就有一盞燈籠,所以整個守歲閣被照的燈火通明。不得不說走了幾步,呼吸了新鮮的空氣,整個人頓覺輕松了不少。昭云貪婪的呼吸著,往遠處的宮道走著,“所以看到吧,這種地方一刻都待不下去,我好想回安南啊。”
蕭塵霜:“你慢點,就算不顧自己還得顧著肚里的孩子吧。”
昭云略有不服:“哼,你怎么和魯達一樣只顧肚里孩子,也不關心關心我。”
“怎么就不關心你了,虧我給你準備一堆帶回安南的東西。”
“一堆?都有什么啊?”
蕭塵霜:“總之都是你能用得上的,聽你這口氣是打算回去了?”
“是啊,我想念安南的山山水水了,在這里太壓抑了。也虧得你才能受得住,你說以后你要是做了皇后可該怎么辦啊?終其一生困守皇宮....”說到這里昭云不自覺有幾分唏噓,她是真的討厭這座籠子。
一想到自己的好友以后要在此處被困,便覺得自己的自由實在有些刺眼了。
她停住了腳步垂著頭走到蕭塵霜跟前,“塵霜,我沒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對了,你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要不跟我去安南待一段時間吧。”
“現在恐怕不行,等以后總有機會來的。”她斜斜看了眼昭云的小腹,目光柔和而溫暖。
昭云卻捂著肚子垂著頭,像個扭捏的大姑娘似的,她明白塵霜說的意思,便是等他日孩子落地后她定會來。
有了好友這個承諾她也安心了許多。
她小心扶著昭云慢慢往前走,并未去隔壁那個小屋。
因為這個時候睡覺是不太現實的,主要就是想遠離那種暗藏劍影的場合,哪怕是在外面隨便走走也覺得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