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香沒有說話,目送著范佑純離開才差人去準備了御攆。她本意不在為貴妃開脫什么,而是想知道火場里死了幾個人,現(xiàn)在知道只死了一個,而恰好那個死去的人極有可能就是仙云。
之所以肯定是仙云那便是因為剛才她是旁敲側擊的問,誰知范佑純竟如此好打不平直接告訴她尸體的特征。眼下貴妃也該放心了。
既已知道仙云已死,勤貴妃也懶得繼續(xù)留在御清殿,裝出一副很識大體的樣子先行離開了,皇帝也只是敷衍了兩句,命內務府重新收拾了宮殿暫時讓她居住。
勤貴妃斜靠在靠背上,聽著襲香的一些分析,她倏爾睜開眼:“那可未必。”
“娘娘的意思是那個人未必是仙云?”
她沒有繼續(xù)說話,只作若無其事的繼續(xù)靠著椅背小憩。
這場火災的原因真的只是因老鼠而起?她心里始終擔心暴露仙云的存在,屆時就會陷入萬劫不復,所以必須要徹徹底底弄清楚那女人是不是真的死了。
晨曦徐徐拉開了帷幕,一縷陽光破云而出,院子里的雪也在慢慢融化,天氣也不再像最開始那樣寒冷刺骨,春天要來了。
仙云公主被安置在霜雪小筑,這里平日無人靠近,更何況是這樣的情況就更不可能讓人伺候了。所以難免多少得親力親為一些。
一大早的碧水就去生火做了早膳,說到這廚藝她是真的不怎么樣,又總不能讓主子親自做飯,只好硬著頭皮接下這活兒。
小福子抱著柴火進來,看到她忙碌的背影一時間有些恍惚,這不就是他向往的平靜日子嗎?
光是這么看著她專注的切菜炒菜,他就覺得整顆心被泡在熱水里,又軟又暖,極其的滿足,一時看得呆了就立在了門口。碧水察覺他的目光,剛一回頭,二人的視線就這么撞上了。
那目光直直看到心底,就好像他所有心事都暴露在了她面前。他緊張的不知道該說什么,碧水卻已先開了口:“光傻站著做什么,還不快過來給我生火,你瞧又滅了。”
“咳....”小福子臉一陣紅,低著頭開始燒火。時不時用眼角余光去瞧她,碧水不動聲色,嘴里說:“要瞧就正大光明的瞧,偷偷摸摸的,怎么著,我臉上可是有花?”
小福子傻呵呵:“有花...哦不是,比花還要好看。”
“就會貧嘴,快些做好,待會主子們就起床了。”
小福子看她切的蘿卜絲變成了蘿卜條,強忍著笑意,看來碧水姑娘是不會做飯了。他又添了把火才起身去洗手,走到碧水身后,“還是我來吧。”
“你也會做飯嗎?”
小福子:“這些都是必備的技能。”他接過菜刀,一手扶穩(wěn)食材,一手持刀,刀身與砧板垂直,上下起落將蘿卜切斷,沒當太監(jiān)之前他在酒樓做幫工,跟著大師傅學了幾手,至現(xiàn)在雖然很久沒動刀,應付眼下這些卻是輕輕松松的。
“不過我不是很明白。”小福子舀了一勺鹽巴放入蘿卜絲里,“明明可以傳膳為何要自己動手呢?”
碧水耐著性子說:“你聰明的很怎么在這里糊涂了,主子說了不能讓人知道仙云公主的存在,那自然是半個字不能泄露。她要留在霜雪小筑就得吃飯,一個人怎么能吃兩份飯呢。”
“這只是其一,估摸著主子是想讓公主適應外面的煙火氣吧。”
“還是你說的有道理。”小福子笑了笑,碧水撇嘴,真是個憨憨。
被囚禁將近三十年的人突然一下子得到了自由反而不適應。蕭塵霜去準備了熱水,找了套自己穿的衣服,因二人身形差不多就完全合適。準確的說仙云還要更瘦一些。
她呆呆的坐在床邊一直保持坐立的姿勢,雙手緊緊扶著床欄。從昨天夜里出宮到現(xiàn)在她就這么坐著,連位置都沒有移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