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太子妃這話說的有道理,是因為個人導致的事情,全怪一條狗有什么用?”
“是啊,那狗本來就是畜生嘛,那又該如何定罪?殺了這只還有另外一只,倘若主人沒意識到自己錯在何處,這樣的悲劇就會成為一個死循環(huán)!
勤太公道:“太子妃此言差矣,它們雖然是畜生卻是實實在在傷人,定是要處死的!
蕭塵霜面無表情:“聽勤太公這意思倒像要讓這些狗把罪責全部攬下來,本宮知道勤家與長安侯素來有往,未曾想關系已經(jīng)好到如此地步,竟敢如此包庇!
勤老頭臉部扭曲,忽然間就沒話說了,徹底啞住了,他能承認嗎?不能,既不能也不敢再包庇,多說多錯,真繼續(xù)下去,皇帝如何作想,別人又該如何想,那不就等于實錘了嗎!
現(xiàn)場又炸開了鍋來,勤貴妃跌坐在椅子上,看來是真的護不住這個趙汀芷了;实鄢了计,卻忽然看向魏懷瑾,“瑾兒,你認為此事應當如何處理?”
“回父皇的話,兒臣以為應當按照律法以儆效尤。”
“臣附議!
蕭義拱手:“臣等附議!
見大家都是這般齊心,皇帝便也點點頭,讓人將趙汀芷緝拿歸案,若訓誡無用便關入大牢按照律法處置。
這縱狗傷人還是第一遭,讓刑部也是頗有些苦惱,該如何判又該如何斷?
今日鬧的如此嚴重,打一頓似太小,若殺了,事情又大了些,將來長安侯那邊如何交代?
幾個刑部里的官員面面相覷,皆道這是個苦差事,卻又沒辦法推脫,只好硬著頭皮接下,把這件事做好。
很快場面又熱鬧起來,方才地上的血跡被擦干凈了,弄臟的地毯也都丟掉了,看著這片熱鬧的場景,就像剛才一切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勤貴妃坐在上方,盯著杯中的酒發(fā)呆,之前到底還能笑出來,可現(xiàn)在卻如坐針氈,整個事情發(fā)展完全和她預期的不同,現(xiàn)在香寒不見了,那個帶進宮的男人也不見了。
按理說蕭塵霜理應....
可為何卻能活生生站在這里?為何趙汀芷那些惡犬會突然沖出了傷人?她很想找人問問,偏巧玉嬤嬤也不在身邊。
正一籌莫展之際一個小太監(jiān)便上前為她添酒,低聲道:“主子,香寒姑娘把東西放在石洞里了!
石洞?什么石洞?勤貴妃仔細端詳那小太監(jiān),面挺生,應該未曾見過。
她目光有些游移,端起酒杯往嘴里送,心里卻惦記著方才小太監(jiān)說的什么石洞,什么東西?她并未吩咐香寒去拿什么東西啊....
莫非...
她眼中跳過一抹陰色,隨即看向蕭塵霜所在的方向,她嘴角微微上揚,就這么點雕蟲小技就認為本宮會上當?明知是陷阱還要往里面跳,她才沒有這么傻。
察覺到勤貴妃那不善的眼神,蕭塵霜并未在意許多,只想安安心心欣賞歌舞,管那女人怎么想呢。
有一說一,宮里這些舞姬確實十分專業(yè),一顰一笑,一舞一動,輕盈中透著穩(wěn)健,水袖擊鼓帶起一片飛濺的水花,甚是絕美,一時不少男女賓客們轟動起身,紛紛叫好。
太后半閉著眼,滿臉不悅,這簡直成何體統(tǒng)?堂堂皇宮變成勾欄之地。實則每年都是如此表演的,只是知道今年是太子妃主辦的,所以老太太心里不舒服罷了,無奈她又不能表現(xiàn)出任何不滿,耐著性子看著。
“主子,剛才那些惡犬是怎么回事?”小福子拿來一件披風披在蕭塵霜身上。
她回頭看了一眼,“還記得之前趙汀芷來鬧事嗎?這四條狗就是她帶過來那四條,因為被閹了性子暴躁,后來被墨統(tǒng)領帶到軍營訓練!
小福子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我是說,不過這次那個趙汀芷也確實罪有應得,之前碧水便說她遲早會被這些惡犬所害,沒想到竟一語成讖!”
“遲早被惡犬所害?”蕭塵霜瞧了二人一眼,見她們神情略有些不自然,追問道:“你們好像有什么事瞞住我!
“主子....”碧水藏不住心事,也不喜欺騙,還沒說話那神情就已經(jīng)出賣了自己。她低著頭說:“城西的事其實本不該這么慘烈,是我沒預想到!
“對不起主子....是我不好,你罰我罵我都可以....”
蕭塵霜重重嘆了口氣,她怎會不知碧水所做一切都是為了她,只是城西那件惡狗傷人的事雖能將趙汀芷繩之以法,但說到底卻傷害了無辜。
她并不是什么圣母,不會無緣無故對人發(fā)善,只是做事做人就該有個針對,牽連無辜進來確實不好。
她再次輕輕嘆了口氣,不過事已至此后悔無用,她拍了拍碧水的肩膀,“這件事我不怪你,但你必須答應我,以后不管做什么事,都需三思而后行。”
“多謝主子開恩奴婢定會謹記!
蕭塵霜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看戲的同時也在暗中卻觀察著周圍眾人的神情。
皇帝身后跟著幾個大臣,幾人似乎在交談什么,言語之下便是在夸贊蕭塵霜此次宴會辦的不錯。
大臣們也當然跟著吹捧夸贊,一時間,蕭義也頗覺臉上十分有面子,但又不得不故作謙遜,好一番虛偽客套,演的那是淋漓盡致。
“洛將軍也來了!逼渲幸粋少女指了指那個身形高大威猛的男人。
“洛將軍?”
“難道你不知道是誰?”
那位夫人臉上綻著粉光,目光隨著那穿著盔甲的男人移動。
他便是撫鎮(zhèn)將軍洛天河,三十多歲的年紀,臉上有些風霜,皮糙肉厚,但五官卻很立體,長得還算不錯。
曾死過一個妻子,因為一直放不下亡妻,故而到現(xiàn)在都沒有娶妻。
這種尷尬的狀況卻也引得不少女子的傾慕,都巴不得死去的妻子是自己,如此就能被一個男人心心念念十多年。
他迅速鎖定了在人群中的皇帝,徑直朝他走了過去,在皇帝耳邊低語了幾句。
皇帝表情甚是微妙,擺擺手:“繼續(xù)逼問,朕要知道他們此番來大魏究竟帶著什么目的!”
“可是微臣已經(jīng)使盡手段,才勉強得知此次東洋人前來送貢品,目的就是要把善神教圣女送到宮里為妃!
“圣女?”皇帝微瞇著眼睛,覺得這件事也是越發(fā)的有趣了。之前就聽說善神教的事,這個善神教像是突然橫空出世一樣,卻受到多數(shù)人的追捧。
怪也怪這個善神教鋒芒盡顯才讓皇帝立馬就察覺到的,若是再低調些行事,最起碼一年半載的不會注意到這些小教派的。
而德宗皇帝本就心系萬民,唯恐再次發(fā)生混元宗那樣的事情,所以當一探測到這件事之后他就立即讓洛天河去查。
結果卻發(fā)現(xiàn)這幫人從不曾害人。
真不害人乃正規(guī)教派倒也罷了,可為何又要集齊陰人之血?
這所謂陰人便是那八字純陰之人,無論男女老少只要是純陰者皆可去獻血。而獻血之后不僅能得到包治百病的丹藥還能得到一些酬勞,因此改善了不少人艱苦的生活。
有些人發(fā)現(xiàn)這似乎是門生意,不管是不是純陰八字的人都去獻血。這些人被圣女發(fā)現(xiàn)之后,就再也沒了下落,是生是死也沒人敢提。那些見過圣女真容的人,除了心腹以外,也是差不多死的死。
其實嚴格說來這善神教和混元宗似乎是不同的,正邪難辨,這些也都只是傳聞,不知真假如何,更不敢遑論下定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