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貴妃冷著臉,目光緊盯著太后,也不肯相讓,有幾分諷刺不屑的味道。
太后被她這眼神看的炸毛,滿臉不耐,現場氣氛再一次僵住了。
某些人心里卻爽,正所謂狗咬狗一嘴毛,原來就是這么個意思。
這么熱鬧的場面皇帝也不想浪費了,寬慰了蕭塵霜幾句就讓二人各自入座。
作為太子妃,即使今日太子不在,她也是身份尊貴的正妻,因而皇帝讓她坐在自己左手下邊,單獨的一個座位。
其余王爺王妃也都各自分開,在御河的對岸入座。女眷們大多都認識,因此很快就熟絡起來。
“咦,那邊是不是禹王?”
“是啊是啊,聽說要為他選妃了呢。”
“禹王只是功臣之后又不是皇家血脈,做他的王妃可未必好。”
“你便是眼高手低,你心里倒是喜歡那太子,可太子看你一眼嗎?不也是跟著趙翁主去夜游了。”
說到這里,那少女并未接話,而是往蕭塵霜坐著的方向瞧了一眼,目光里飽含同情和憐憫。她嘆了口氣:“要真說可憐還是太子妃可憐,之前太子在大理寺的時候聽說太子妃太掛念都病倒了。”
“結果到最后還是攔不住,倒也是,那個趙翁主到底使了什么手段?”
“這有什么,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嗎?再說了,趙翁主長得漂亮家世又好,按我說她才該是太子正妃!”
小福子雖站的遠,但看這些少女一個個笑嘻嘻的,目光還時不時的投向太子妃這邊來,不用想也知道這些多半是在背后嚼舌根子。
再看看太子妃那模樣,滿臉落寞,一杯接一杯的喝茶,幸好那是茶,若是酒的話多半也得醉了。
他嘆了口氣,“主子,您也別往心里去,估摸著殿下是有什么苦衷的。”
蕭塵霜瞧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只胡亂點點頭繼續喝茶。
果然…太子妃這是傷了心了…小福子搖頭嗟嘆。
她幾乎快把一壺茶喝完了,方才吃的那顆花生米好像卡在氣管上了,不妨礙呼吸,但卡著就是難受,所以才一杯杯灌水希望能沖下去。
最后水都見了底還卡著呢,無奈之下才找了個借口起身去花園。
看著她掩面離去的模樣,皇帝心里就更加愧疚了,朝小李子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趕緊跟上去看看究竟。
等到四下無人她才摳了摳喉嚨,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嗆得眼淚都流出來了,這顆花生也隨著胃里的酸水吐出。她背靠著假山,舒服多了,差點就嗆死了!
剛打算回去就被一群小太監攔住了去路,為首的人面色不善,沒有說話,只是瞧著蕭塵霜一言不發。
直覺告訴她這幫人要搞事,她下意識拿了一塊石頭握在手里。
從這里到宴席上還得經過一道石洞門,而且那邊喧鬧非凡,就算把喉嚨喊破也是沒用的,真要有點什么,死在這里也得明天才有人發現。
太監牽著一條狗站在旁邊,那條狗目露兇光,對著蕭塵霜齜牙咧嘴旺旺狂吠。看的人不敢上前半步。
“怎么著,所謂好狗不擋道,今天倒是稀罕了,一群狗擋了本宮的路,說罷,究竟想做什么?”
太監們沒什么表情,也看不出是否生氣,直至后面的女人走了出來。她微微一笑:“太子妃,是貴妃娘娘讓奴婢來傳話的。”
“你是誰?”蕭塵霜上下打量她,這黑漆漆的晚上只看到半點影子,不過從身形和聲音來看,她忽然的就想起之前在九里亭看到的那幫人。
那個女人的聲音和現在這個人的聲音倒是頗有幾分相似之處!
難道是同一個人?
她睜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那人卻偏不如她所愿,只在不遠處,身后還站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
香寒冷然一笑,在這皇宮里誰不知道她香寒是勤貴妃身邊的大紅人?就連閻公公平日里看了也是和顏悅色客客氣氣的。
這太子妃果然名不虛傳,確實讓人心生厭惡,完全喜歡不起來。
不過不能耽誤正事兒,她也懶得計較許多,全無顧及的說:“奴婢是誰說了你也未必知道,只是勤貴妃讓我來傳話,給你兩條路走。”
蕭塵霜裝傻充愣:“所以這位宮女姐姐的意思是本宮擋了你們的路?”她數了數這里的三條路,“明明有三條路啊。”
“你....”香寒蹙眉,這個太子妃怎么完全不按道理出牌?她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問有哪兩條路嘛!
和人吵架法則之一,攻其不備,要掌握先機,就算是對方先出招,也要自己主導整場方能算贏。
簡言之就是不能被敵人帶了節奏。
不過香寒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很快反應過來:“太子妃,奴婢沒有和你開玩笑,既然您要裝傻充愣,那您可以繼續,但是奴婢真的沒有這么多閑工夫,所以這便開門見山的說了。”
“我們主子的意思是奉勸您如果不想身敗名裂的話,趁早與太子殿下和離,否則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身敗名裂?
蕭塵霜抱胸看她,笑盈盈道:“那香寒姑娘你說說,本宮會怎么個身敗名裂法?”
香寒滿面得意:“你沒有見識過我們主子的手段,不過沒關系,只要你一日是太子妃,我們就一定有辦法把你拉下馬。至于身敗名裂...你說,若是太子妃傳出去與人通.奸,那該如何?”
她指了指身旁的小太監,“這個小太監是從宮外帶回來的,而這些人都是章臺宮的人,到時他們只會說確實親眼瞧見你和別的男人在此地私會。”
那個所謂的小太監此時也以一種淫邪的目光盯著蕭塵霜的胸部。
她皺了皺眉,這個勤貴妃還真是好手段,今天這樣的場合里居然緊盯著她不放。這女人為了和長安侯牽上線,倒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這件事說起來蕭塵霜確實占了下風,要是真的如香寒所講那般,一旦傳出去那可是整個京都都知曉,比以前那些小打小鬧的事兒,這才叫驚天動地。
香寒見她半天不說話,那神情也似有幾分怯懦,心里便竊喜,篤定太子妃是被她給嚇唬住了。什么太子妃也就嘴巴厲害些,真遇到事兒還是和蕭姑娘一樣,不禁嚇的。
于是又繼續說:“方才我也說了,你若肯乖乖和離,那你的名聲就能保住,將來若是想再嫁也不是不可,即便是想嫁個王公貴族,我們主子也一樣能幫你,屆時依然是榮華富貴,您為何不愿呢?”
“就算我和離了,皇上也未必肯....”蕭塵霜抿了抿嘴唇,表示自己真的很委屈。
香寒不耐煩說:“總之只要你答應,主子就自有辦法,就怕你這太子妃做慣了,一下子從云端跌落谷底受不得,不肯輕易放手。”
“姑娘說的對....其實太子妃真的沒什么好的,整天擔驚受怕的,穿的好些別人說不知節儉,做點什么都是被人盯著的,那日子真的很難受。”
香寒喜極:“這么說你是愿意了?太子妃果然是識趣之人,那如此奴婢便回去稟報給娘娘,今兒個就把這件事給辦了吧。”
“雖然做太妃不好,但是做皇后是真的好啊!忍一時之氣,將來便是母儀天下,做什么王公貴族的夫人,能有當皇后來的痛快嗎?”蕭塵霜眨巴眨巴眼睛,一臉天真的看著她。
該死!
香寒怒道:“你居然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