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沉央激動:“小人甘愿領(lǐng)罰,多謝娘娘寬宏大量。”
“去吧。”蕭塵霜揮一揮手,示意他先下去。
這人剛走,她便覺得有些不對勁,那種感覺像是難以呼吸,身上也都被撓的發(fā)紅。
而其余丫鬟被打發(fā)了出去,屋里就留下了元輕羽和碧水來。
靜和退到門外,隔著窗戶紙往里探了探,只見蕭塵霜面泛青色,露出的手臂上也起了紅色的條狀形痕跡。
她似乎在承受巨大的痛苦,使勁抓撓,呼吸也是越發(fā)急促,直至元輕羽找出一瓶藥喂給她服下,才逐漸開始有了好轉(zhuǎn)。
“忍著些,你方才抓破了。”元輕羽又拿出藥膏抹在她手臂上。
“走了嗎?”
碧水躡手躡腳走到她跟前蹲下,“已經(jīng)走了,主子,你下次要做什么就不能提前知會一聲,若非剛才輕羽姐姐拉了我一下,奴婢還不定能反應(yīng)過來。”
“碧水,你怎么知道我對百合過敏?”蕭塵霜避而不答,轉(zhuǎn)問別的,只手拿起桌上的藥膏抹在手背上。
碧水聞言,便知她是誤會什么,立馬解釋:“奴婢本來是不知道的,但三小姐喜歡百合,有一次她抱著百合回去的時候剛好與咱們碰上,可當(dāng)時您皺了皺眉還下意識捂了鼻子,所以奴婢猜測您肯定是討厭百合的氣味,沒想到原來是過敏....”
她說話的時候有些緊張,但全然不同撒謊的緊張,而是一種深怕別人不信的感覺。
“你不用緊張,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我并沒有過敏,剛才這么做無非是想要那些人相信我是真的過敏。”蕭塵霜將她扶了起來,和善一笑:“對了,你說那天看到錦繡抱著百合,當(dāng)時我是怎么樣來著?”
碧水想也不想就又把當(dāng)時看到的情況和所發(fā)生的事情完完整整說出來。
外面下人來報,說是板子已經(jīng)打完,許沉央已經(jīng)回屋養(yǎng)傷去了。蕭塵霜沉吟片刻,拿了瓶金瘡藥交給碧水,讓她給許沉央送過去。
“玄月令交給段離淵了嗎?”
元輕羽搖頭:“沒有,昨日去的時候他并不在天香樓,所以我又帶回來了,本來想先與你說,但是后面發(fā)生李若蘭的事,一時就忘記了。”
蕭塵霜輕輕哦了聲:“你最近挺愛忘事的…”
“是…是我沒做好,對不起。”
“既然如此就先給我吧,正好我還有些事情想問問他,玄月令沒給他之前,我還能開這個口,可如果給他了,就不好開口了。”
“是,輕羽明白。”
“另外王德貴那邊找人盯著些,李若蘭不是什么善茬,未必會乖乖聽我們的差遣。”
“諾,那我這就去辦。”元輕羽福了福身邊往外走去,她下意識走到外院。
這個院子里有三間房,本來是粗使丫頭平日里擠在一起住的。
但因為許沉央是男人,而且又是太子派過來的人,所以便讓他一人獨(dú)居此處,現(xiàn)時就顯得冷清了些。
那些板子對他而言也算不得什么,但既然是普通人就要有普通人的樣子,他悠哉悠哉的趴在床上假寐。
“堂主傳話,明夜子時他就要看到玄月令。”許沉央撐著下巴看向她。元輕羽有些不自在的轉(zhuǎn)頭,“玄月令....不在我手里,而且她似乎在懷疑我。”
“懷疑你?”許沉央冷笑:“那看來你已經(jīng)不適合再留下了。”
元輕羽:“可我任務(wù)還沒有完成,對了,今天那百合是怎么一回事,你是故意的?”
許沉央無奈:“天大的冤枉,但是看樣子你也不知道她對百合這么抵觸。所以你到底想不想知道究竟是誰在拿我當(dāng)槍使?”
“是誰?”
“現(xiàn)在還不能說,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許沉央耷拉著頭,目前玄月令的事情也不需要再插手,只要你確定在她手里我就一定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拿到。”
不錯,再繼續(xù)下去身份就很可能會暴露,那時想走就走不了了。對于這點(diǎn)她確實(shí)無話可說,臨走前她拿出自己提煉的藥散放在桌上。
這丫頭果然是外冷內(nèi)熱,不過要怎樣才能拿到玄月令?這個問題還真得好好琢磨琢磨。
他起身拿起桌上的藥隨意擦了擦,又暗暗夸贊元輕羽醫(yī)術(shù)見長,有了自己獨(dú)特的一套方法。再接著便見他把藥丟到一旁,盤腿而坐,漸漸地,一道若隱若現(xiàn)的光華圍成一個圈。
與此同時,唐靜和偷摸摸的走到那日關(guān)押那小廝的柴房。據(jù)說去年云嬤嬤死在這里,但因其冤魂不散,就算是大白天也沒人敢經(jīng)過,刻意繞了遠(yuǎn)路。
一過來房子周圍都貼滿了符咒,她捂著鼻子,一臉嫌棄的推開門,屋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而且空氣里散發(fā)著濃濃的血腥味,也不知是以前就存在的,還是上次那男人死的時候留下的。
她眉頭都快皺爛了,忍著這股味,透著余光在柴堆里尋找著什么。
忽然,聽得一陣腳步聲傳來,她心中暗叫不好,當(dāng)即一抬頭就看到男人端著火折子走了過來。
她愕然至極,驚魂未定的同時又強(qiáng)自鎮(zhèn)靜下來,起身看了他一眼,原來是許沉央。
估摸著是來找自己算賬的,她有些不悅道:“你怎么在這,怎么,看來那十個板子是打輕了,不然你也不會有閑心到處逛了。”
他還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女人。
“是啊,十個板子買個教訓(xùn)也算不錯,但我是真的不明白,姐姐...我和你無冤無仇的,你為什么要這么害我?”
靜和不以為然:“我害你,我害你什么了,你的鏡子我可沒有收,你的禮物我也沒有收,是你自個兒自作主張把百合送到主子面前,虧得主子仁慈沒有追究你。”
厚顏無恥到了極點(diǎn),睜著眼睛說瞎話也如此嫻熟。
不過他許沉央也不是什么吃素的,這些年執(zhí)行任務(wù)走南闖北,又在太子府熏陶多年,什么人沒見過?
他不慌不忙拉開板凳往上一坐,“我看倒不是主子仁慈,是靜和姐姐高抬貴手,沒有徹徹底底的置我于死地。我倒是好奇,你在主子身邊伺候著,吃香的喝辣的,為什么要拿我當(dāng)槍使?”
“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在這種地方和他糾纏沒有任何意義,若是回頭被人發(fā)現(xiàn)還難以說清。想到此處,她提起裙擺就往后退了幾步,怎料那許沉央仿佛會瞬移似的,搶先一步擋在了她跟前。
靜和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難道你是專程跑過來追究我的責(zé)任?我再說一遍,是你自己要換成百合花的,關(guān)我什么事。”
許沉央淺淺一笑,拿出一塊碎裂的木牌,淡淡道:“你應(yīng)該是在找這個吧,只有拿著此物才能回去向你的主人復(fù)命吧,也就是說前些天的詛咒事件,也是你搞出來的。”
見她死死盯著這塊木牌,一副像被人踩住尾巴的表情,越是這樣,他就越是覺得興奮有趣,湊近了她耳邊低聲問:“百合的花粉會讓她窒息,你是想讓她死對不對?你說要是我把這一切都告訴她,你覺得你的下場會怎樣?”
“你....許沉央,你想要我怎么做?”
許沉央低頭看著這碎裂的木牌,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沉聲道:“我要你拿到她的貼身之物,那東西就在她的妝匣里。”
貼身靠近蕭塵霜并不是什么難事,可如果要從她身上取得某樣?xùn)|西這才是最難之處。這女人心思重的很,上一次就是因為沒料到,才讓雷見白白丟了性命。
她略帶懷疑的看向許沉央,“你到底是誰,你接近蕭塵霜又是什么目的?”
許沉央冷笑:“不管我什么目的,總之和你不一樣就對了,如果按照我所說去做,事成之后橋歸橋路歸路,可若事敗,你敢泄露半點(diǎn),我一樣有辦法可以殺死你和你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