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茍想聽得更清楚,腳步往前挪了一點,沒想到居然被發現了。
“快出來,不然我動手了啊!”暴躁的聲音繼續從草里傳出來。
林茍只好說道:“好好好,我出來,你冷靜!”
他高舉雙爪往前走,從草叢里跨了過來,出現在一片平坦的泥沼地帶,泥沼盡頭能看到一片無邊無際的白茫茫光澤,就像是一片泛著粼粼波光的海面。
幾米開外有一個水坑,坑邊站著一個比林茍稍矮一點的類人形鱗甲圣獸,肩上頂著一尊酣睡的天蒼獸,那天蒼獸很小,可眼眸上卻帶著一縷藍光,看著有一種神秘感。
這圣獸身形苗條,凹凸有致,體表覆蓋一層閃爍微光的淡紫色鱗甲,把她的身材襯托得更加有型。
她腦袋上只有額頭正中有一片淡紫色鱗片,其余部分很光滑,整顆腦袋格外狹長,還有弧度,彎曲如月。
不過不得不說,這圣獸的長相確實有可圈可點之處,怪不得她那么自戀。
彎曲腦袋的一面分布著精致的五官,就像是精雕細琢出來的一樣,林茍莫名地想到了童話書里的插畫——有鼻子有眼會微笑的月亮。
這圣獸的腦袋長得就像那種只存在于童話中的可愛月亮。
但這圣獸脾氣太暴躁了,生生破壞了那種溫潤精致的美感。
“你好,我是芒鋒族林茍。”林茍站在幾米外,帶著笑意道。
林茍一直在林子里和野獸們周旋,好不容易看到一尊圣獸,心情還算比較開心,他自己都沒發現內心已經對圣獸身份產生了認同感。
“霧流族曾木俠,很高興認識你,你好,再見!”曾木俠沒什么好臉色地說,說完就倒退著要離開。
霧流族?
林茍只知道霧流兵甲,這霧流族身上的鱗片呈淡紫色,和他在滄藍角斗場看到的簡化版霧流兵甲色澤有相似之處。
沒想到在這兒看到正兒八經的霧流族圣獸了。
林茍指指曾木俠滿是泥濘的兩只細長足爪,趕緊叫住她:“等等,你不繼續洗了?”
曾木俠左足爪有清洗的痕跡,右足爪更臟一些,加上剛才聽到的水聲,這霧流族剛才應該是在這兒洗足爪。
放眼望去,附近很多水坑,只有這一個水坑里的水比較干凈,其他水坑里的水都很臟,水是渾濁的,看著就像一個個泥坑。
“洗了還是會臟,不洗了。”曾木俠拜拜小手爪子說。
林茍點頭道:“有道理,你不洗我洗。”
林茍說完直接一個飛躍跳進水坑里,在里面撲棱,舒舒服服地感嘆:“爽!”
“喂,你這家伙怎么這樣?”曾木俠沒走,嘟著嘴很不爽地說。
林茍故作詫異地看著曾木俠:“欸?你還沒走啊?”
“你不要臉。”曾木俠抬起一只胳臂,手爪指著林茍,爪尖蹭蹭蹭地伸長,寒光凜冽,氣憤地道。
看到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水坑被林茍瞬間污染,曾木俠非常憤怒。
“沒有沒有,你誤會了,臉我還是得要的,咱們圣獸雖然開放,但你站旁邊看我搓洗身體,我還是有點放不開啊,請便啊!”林茍道。
“就不走,我就不走。”曾木俠氣呼呼地說。
林茍心里樂了,這霧流族果然上當了。現在的情況比較亂,林茍也不知道該怎么作抉擇,看到這霧流族圣獸后有了主意,準備通過這尊圣獸了解一些情況。
從身高判斷,這霧流族和他差不多的修為,而且看著嬌生慣養的樣子,不太可能獨自出現在這里,很可能是王的嫡系,身旁應該有厲害高手陪同。
故意和這霧流族對著干,就是為了激怒對方,一方面為了借機打探消息,另一方面要是能混個面熟,被她那些厲害高手一并保護,那就更好了。
林茍在水坑里簡單洗了一下,亂糟糟的外形模樣發生很大變化,芒鋒族的外貌優勢展現出來,雖然個頭偏小,但氣勢十足,尤其是頭頂泛著淡紫色的獨角,看著更加神秘。
獨角內原本只剩最下層的雷霆能量,被釋放了很久后,只剩一兩成左右殘余,直接擴散為霧氣般的狀態,充斥在獨角內。
“你不走我走。”林茍隨便洗了幾下就跳出水坑,準備離開。
霧流族曾木俠看著林茍額頭上的淡紫色獨角,然后摸了摸自己額頭的淡紫色鱗片,感覺怪怪的。
“等等。”這下換曾木俠叫住林茍了。
“怎么?剛才聽你說要找盟友?看上我了?”林茍假裝不在意地提到。
“我看上你?你做夢吧!我會看上你?就你這家伙弱成什么樣了,我看上你?你以為老娘瞎了嗎?”曾木俠雙爪叉腰,一副開罵的姿勢一口氣說了好多話。
林茍一臉尷尬,計劃還是失敗了啊!他故意做一些不合常規的舉動,就是為了讓這霧流族小丫頭對自己產生興趣,沒想到表演過度,適得其反了。
沒能把對方的興趣勾起來,還讓她對自己產生了厭惡,沒辦法了,只能找下一個目標了。
林茍能感應到西邊有很多圣獸停留,它們的氣息也不加掩飾,這說明了這附近暫時是安全的。既然是安全的,他就完全可以停留一段時間,恢復恢復傷勢,看看熱鬧什么的。
“你似乎比我強不了多少吧?”林茍撇撇嘴說。
曾木俠不屑地道:“我最喜歡你這種不要臉的自信。”
“一會兒討厭,一會兒喜歡,你真善變。”林茍調戲道。
“你、你你你——你閉嘴!”曾木俠看著林茍,惡狠狠地說:“誰強誰弱,打了才知道。你要和我打架嗎?”
“呱呱——呱呱——”曾木俠肩頭的天蒼獸突然睜眼,冷漠地看了一下林茍,叫了兩聲。
“私人模式。”曾木俠道。
下一秒曾木俠仍然在說話,天蒼獸的嘴巴也一直在動,但林茍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天蒼獸:“木俠,找到盟友了嗎?”
“啊!老師我這才剛出來呢,盟友這個,嘿,您說巧不巧,我還真就——找、找到了呢。”曾木俠看了眼林茍,心虛地說。
天蒼獸的聲音變得喜悅了很多:“哦?這么快?其它七方勢力的哪一方?是鎮藩學院嗎?同為學院,他們知道我倆的情況后,應該會給些照付,嗯,這個盟友可以有,木俠你干得很不錯。”
曾木俠:“老師,我找的不是那七方勢力中一方。”
“啊?”
曾木俠猶猶豫豫地說:“我找的是、是第九方勢力。”
“第九——咱們這個第八已經很勉強了,全靠同行給面子,才——唉,行吧,趕快把第九方的盟友們帶過來,我們先交流交流,討論一下后面的計劃。”
天蒼獸閉上嘴巴,閉上眼睛,繼續打盹兒。
曾木俠看向林茍,問道:“你既然從東邊過來,是外圍小勢力的一員吧?你同伴們呢?”
“沒有。”
“什么?你沒同伴?那你來這兒干什么?”
“玩兒。”
“什么?玩兒?也就是說你并不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嘍?哦,那你知道這片烏云是怎么回事嗎?它也是從東邊靠近的。欸,它怎么停下不動了?”曾木俠看向頭頂的烏云問。
烏云范圍太大了,只看烏云根本猜不到它的中心正好在林茍的上方。
“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不過你要是需要幫忙的話,我有償提供幫忙,你先別用這種表情看我,我不是騙子,我很便宜的,干什么活都任勞任怨,一天只要一個嗶哩。”林茍趕緊說。
曾木俠猶豫了下,一臉嫌棄地招了招手,當先往東邊走去。
林茍喜滋滋地跟在后面,好奇地看來看去。
一路向西邊深處行進,林茍察覺到四周蟄伏著很多的氣息,但那些氣息一感知到他們的存在后,就立刻撤退了。
“那些是什么家伙?”
“看熱鬧的。有的剛才被獸潮嚇得撤退了,有的不愿意撤,反正不會影響我們的大事。”曾木俠解釋道。
“烏云又動了。”林茍提醒道。
曾木俠觀察了一下,果然如此,擔憂地道:“這烏云已經夠詭異了,那些野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全部出現,唉。”
“話說這里到底發生什么事了?為什么你們都要來這里?”林茍問。
曾木俠正要回答,忽然驚訝地道:“等等,你連這邊發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也就是說你根本不是隨著那些零零散散的圣獸們進來看熱鬧的,你——你是從東邊來的?”
“是啊,有問題嗎?”林茍緊張地問。
“你穿過了整個荒林?”曾木俠更驚訝了。
林茍知道了這片叢林的名字,原來叫做荒林啊。
“啊,算是吧!”林茍覺得不大對勁兒,因為曾木俠的眼神很怪。
“你一個圣獸怎么可能橫穿這片荒林?還是從東邊來到西邊的?那些野獸突然出現,不會就是你引來的吧?從東邊飄過來的烏云是不是也和你有關?說!”原本還算和顏悅色的曾木俠猛然拉開距離,身上的紫色鱗片紛紛閃耀更濃郁的紫光,一種凝重的氣息鎖定了林茍。
“你果然有問題,我要告訴老師!”曾木俠說完,肩頭的天蒼獸慢慢地睜眼,她平復呼吸,正要對天蒼獸傳遞消息。
林茍趕緊阻止:“等下!你先聽我說,我從小就被趕出家族,只身在獸界闖蕩,被仇敵追殺,實在走投無路才進入荒林,那些野獸不是我引來的,不過我卻知道他們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哦?你說!”曾木俠驚訝地問。
林茍顫巍巍地抬手直指覆蓋天空的烏云。
“它們是追逐這片烏云而來。”林茍說完,看到曾木俠露出了似懂非懂的表情,心里長舒了一口氣,可算是把謊圓上了。
曾木俠道:“我得當面把這件事告訴老師,你跟我來!”
兩獸在泥沼地里穿行,走了半個多小時來到一片比較低洼的地帶,這片區域的地形比較復雜,有很多石頭、坑洞、枯樹等等,造成了一個個藏身之地,林茍看到了不少圣獸的身影,也感受到四周藏匿著更多圣獸。
曾木俠帶著林茍來到一個地洞口。
地洞不深,一尊氣息強盛的母霧流獸盤坐在其中,只剩月亮腦袋露在外面,肩上也頂著一尊休息著的天蒼獸。
這霧流獸應該在修煉,此時睜眼,視線從曾木俠身上掃過,然后瞥了一下林茍,最后視線又回到曾木俠身上。
“這就是你說的第九方勢力?”冷酷的聲音從母霧流獸口中發出。
曾木俠露出尷尬的笑容。
林茍的表情倒是很平靜,平靜中透著小開心,第九方勢力?就他嗎?
曾木俠脾氣暴躁歸暴躁,眼光還是不錯的,不過另外八方勢力是誰?
“芒鋒族,你什么修為?”這霧流族問道。
“二階上等。”
“戰力呢?”
“二階巔峰,接近三階下等。”
林茍本來想盡可能往高了說的,因為他覺得戰斗這方面看的是臨場發揮,他自認雖然修為差,但一身的手段都不差,逃命極強的功法《血祭千虹》、防御逼近三階巔峰的綠光,還有獨角內殘余的一成多雷霆能量……有這些傍身,三階上等的對手都不一定能殺死他。
可想想還是算了,他就是來打探消息的,不是來打架的,既然問到戰力了可能意味著會爆發戰斗,他可不想再戰斗了,他現在其實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尋找強者庇護的根本原因也是為了能好好休整一下狀態。
“開會了開會了,各方派一個代表過來開會!”一只渾身泥濘的圣獸快速從前方的泥巴地里游過,聲音傳開。
“木俠。”這霧流獸看向曾木俠。
曾木俠不敢和她對視,弱弱地應道:“老師,木俠在。”
“你和這第九勢力在這兒等著,我去開個會。”
“是。”
“你老實點,不然看不到明晚的月亮。”母霧流族對林茍說。
林茍一想看不到就看不到唄,明天要是陰天,晚上沒月亮很正常的。
低洼地帶一瞬間沖出去七尊圣獸,每一尊圣獸身上的氣息都格外恐怖,那一瞬間鋪天蓋地的氣息直接要把附近所有圣獸的氣息絞殺干凈,形成了一種全面的碾壓之勢。
霧流族從坑洞里起來,向前邁出一步,慢悠悠地往前走去,可詭異的是她的步伐看著并不快,但速度卻是八尊圣獸里面最快的,轉瞬就沖到了另外七尊圣獸前面。
一共八尊圣獸紛紛沖向那片粼粼波光之處,速度都太快了,原地這些獸眼里的他們都變成了小黑點。
“那圣獸是什么身份?怎么一點氣息都沒有?”
“我去,你連凌霄學院普蘭都不認識,那位就是凌霄學院號稱冷面殺手的霧流族普蘭啊!”
“凌霄學院榮譽院長普蘭?我去,她怎么都來了?神湖異象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連這種高手都引來了?”
“原來那位就是凌霄學院普蘭,這下好了,鎮藩學院美奈大人成為了全場第二的高手,哈哈哈,最喜歡看學院們相互爭斗了。”
“既然那位是普蘭大人,那內個漂亮的霧流族小丫頭莫非就是普蘭的最后一位學生,號稱星瑜國度霧流族支脈最后的天才?”
“哇偶,是她啊,看著還挺漂亮溫柔的,真是那個砍翻八條街的天才曾木俠?”
“……”
四周說話聲很多,亂哄哄的,可卻沒有什么敵意,很和平的樣子,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難道是圣獸身份帶來的改變?林茍總覺得這種氣氛詭異中又帶著一種和諧。
“普蘭大人,很強嗎?”林茍問。
“喂,你不是應該對我更好奇嗎?我老師肯定強啊,不過我也不弱,你知道小時候的我有多猛嗎?想當年我才半歲就可以拎著刀出門砍我那些小伙伴,狂追他們八條街,把他們砍得啊,嘖嘖,我父尊后來光是賠醫藥費就賠了十個嘀哩,看你這么好奇,那我就勉為其難給你講講當時的盛況——”
曾木俠正要夸夸其談,被林茍打斷。
“好的,知道了,我知道你很厲害了,能和我說說這邊到底出了什么事,大家為什么又聚集在這里嗎?”林茍坐在泥地上,一邊修煉,一邊打聽。
曾木俠本來有很多話要說的,想要讓這個可惡家伙對自己恭敬些,只是看到林茍無所謂的表情,覺得就算說了也沒啥用。
“你稱呼我為砍王,我就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一切。”曾木俠坐在林茍對面說。
“好的,砍王大人。”林茍笑得很燦爛。
“我地位很高的,可你知道為什么我的老師不擔心你傷害我嗎?”曾木俠孤傲地道。
林茍無奈,順著曾木俠的話問:“是啊,為什么呢?”
“因為我很強。”曾木俠驕傲地說。
“好好好,我知道你很強,可以說后面的內容了吧!”林茍心里直嘆氣,這小矮子到底在顯擺什么,想顯擺先把實力亮一亮唄,要不然那就是瞎顯擺。
林茍根本不覺得這曾木俠能有多厲害,看著和他差不多身高,甚至比他還矮一點,這就說明了曾木俠的修為比他弱一絲,他可是正兒八經見過高手的,比如那竹元、比如暴猿獸萬豪……
曾木俠氣息這么弱,看著細皮嫩肉的,怎么可能是高手?
嘴巴上的高手而已!
“哦,對了,我得把你給我說的消息對老師說一聲。”曾木俠突然想到這點,也沒有用私人模式在,直接通過天蒼獸給老師發了消息:“老師,那烏云極有可能是引來獸潮的根源。”
“知道了。”普蘭回了消息。
曾木俠這才把注意力放在林茍身上,說道:“神湖出亂子了。”
“你既然是荒林東邊來的,應該是荒隆國度的吧,你知道我們這星瑜國度最神奇的地方是哪嗎?”
“神湖?”林茍瞎猜了下。
“聰明!”曾木俠繼續道:“沒錯,就是神湖。我們星瑜國度內雖然沒有險境,但卻有神湖,神湖不如那些險境神秘,可仍舊吸引了很多圣獸不遠千萬里而來,神湖是我們星瑜國度的招牌,也是很多星瑜國度原住民生存的依仗。歸根結底的原因就是,神湖盛產魚!”
聽曾木俠說了半天,最后卻繞回到一個讓林茍很無語的點。
神湖盛產魚?
哪怕你把‘神’字兒去掉,湖盛產魚也不一定有什么問題!
一個廣袤的湖泊盛產魚類,這算是很稀奇的事情嗎?
林茍沒有說出心里的疑惑,他在等曾木俠繼續往下說,他也猜得到曾木俠所說的魚應該和他印象里的魚有些許不同。
曾木俠神秘兮兮地道:
“神湖里的魚不管是種類還是大小、口感等等,都和外面的魚沒什么差別,可它們神奇就神奇在,食用后可以讓我們的身體內產生一種神奇的因子,科學研究命名為生命基,那是一種可以增強生命活性的神奇因子。這東西對身體的好處就在于,可以潛移默化地提升血統。”
“提升血統?”林茍驚了。
血統據說是沒辦法用外在手段強行提升的,它是一種依附于自身遺傳條件而存在的力量,想要提升血統,就只能不斷地變強,血統會在自身增強的過程中,一點點一點點地緩慢增加,這是迄今為止提升血統的最主要方式,也可以說是科學證明下唯一行之有效的方式。
只是,太慢了。
外在方式提升血統,有些傳聞中的辦法都可以,但卻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表明那些方法管用。
林茍的知識面有限,知道的內容就這么多,聽到曾木俠的說法后,心里有所思。
這么多圣獸出現在這里,難道就是為了抓魚?
那么多強者都來了,似乎還真有這種可能啊!
“對,提升血統,我你看你就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不過不怕,你是被趕出來的,沒受過教育,那我就勉為其難教育教育你。”
曾木俠顯得很興奮。
她繼續道:“最近幾年,咱們銀默疆域的困境級險境龍鳳墓不是一直停留在你們荒隆國度么,據傳聞,龍鳳墓里面就有一種可以潛移默化增加血統的東西,叫做龍鳳血,傳聞那種東西的形態是一抹可以散發星辰般光澤的光點,是龍與鳳的孩子身上最珍貴的一滴血。”
林茍表面上很淡定,心里已經掀起驚濤駭浪。
這說的不就是他得到的星點么?
星點果然是寶貝,居然是龍鳳血,不過龍和鳳是否存在都是個迷,那玩意兒被稱作龍鳳血肯定也不過是一個噱頭,但論效果,怪獸林茍感覺似乎煞有介事。
他之前幾乎是沒有血統的,被石角野獸它們追殺的時候莫名地激發了一種極有可能是血統的力量,才能逃過一劫。
“我只是給你講個故事,你不用太投入,咱們繼續說孩子的事——呸,繼續說內個,內個,我們剛才說到哪了?”曾木俠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林茍。
林茍提醒:“抓魚,生命基,提升血統。”
“哦哦哦,沒錯,就是抓魚。”曾木俠接著說:
“本來我們一年中每隔一個月都可以來神湖里抓魚一個月,一年里交替抓魚六個月,這是這片荒林的主人與咱們星瑜國度國主的協議,次月月圓之夜開始,每晚神湖里的魚就會自動往湖面上空跳躍,等著我們抓它們。可這個月月圓之夜開始,神湖里卻沒有魚跳出來,更詭異的是神湖里還出現了一股怪異的氣息,那是荒林之主的氣息,而且還是逐漸衰老的氣息,感覺它就要死了的樣子。”
“雖然沒能抓到魚,但要是可以得到荒林之主一生積攢的寶物,絕對不虧。我老師根據荒林之主氣息衰弱的幅度計算,最多還有三天,荒林之主就會死亡。到時候就是大家奪寶的機會。”
曾木俠說完,林茍明白了,原來不是抓魚的事兒,不過那魚的效果真有那么好?
至于荒林之主的寶物,他就懶得惦記了,不該他惦記的他絕對不惦記,因為惦記也沒用。不說那八個絕世高手,就連遠近藏匿的眾多圣獸里,也有不少的氣息比他強大,比最強狀態下的竹元還要強大。
他現在受傷的狀態,也沒有太多的能量用來揮霍,參與到這場奪寶之中并不合適。
“荒林之主的寶物很多嗎?你老師實力高強,可以奪一奪,你——”林茍沒有往下說,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說了叫我砍王,又忘了?”曾木俠不爽地嘟嘟嘴,才說道:“不過你的意思我懂,我雖然強,可還沒有達到那種超乎尋常的強,我主要就是來看熱鬧的,本來老師也沒想到就是捕個魚的事兒,卻遇到了這種異象,又沒辦法把我送出去,只能帶著我了。”
“不過我有天蒼獸跟著,天蒼獸的記錄功能一直開著,誰敢對我出手,消息會立刻發回我家族還有老師那邊,哼哼,不管是誰對我圖謀不軌,都會死的很慘很慘很慘的。”曾木俠說著對林茍挑了挑眉。
林茍假裝沒懂曾木俠話里的隱含意思,伸出手道:“按照我們之前的約定,付我幾天的工錢吧,我雖然也是個看熱鬧的,但你要是遇到了大的麻煩,我就算是死也會保護你的。”
“呵呵,就你?”曾木俠很鄙視。
不過她還是從小腹處的囊里拿出來三根嗶哩,打賞要飯的一樣丟給林茍:“當我賞你的。老師要專心準備奪寶,有時候恐怕無法分心照顧我,這幾天你就陪我玩玩兒,不讓我太無聊就行了。”
“謝謝,謝謝。”遇到曾木俠以來,林茍現在最開心。
有錢賺,怎么會不開心。
他把曾木俠賞賜的三根嗶哩收進囊里,趕緊利用獨角吸收能量的能力,把嗶哩的能量全部吸收。
錢發揮用處才最有價值,林茍現在急需能量,尤其是嗶哩或者嘀哩包含的那種無屬性的能量,一直用雷霆能量修復身體,他的身體也會受到一定程度的損傷,獨角不負責將能量轉化為比較好吸收的狀態,雷霆能量只能先被他修煉煉化,再被吸收。
嗶哩里的能量就不一樣了,儲存在獨角內后,想要吸收的時候雖然也要在修煉的時候才能被吸收,但不論是效率還是身體對這股能量的親和性都更加高。
“對了,老師推測三天后可能會有能量風暴,到時候可能會覆蓋很大的面積,你有防御類的東西嗎?”曾木俠忽然問。
林茍差一點就點頭了,但卻忍住了,剛才曾木俠從囊里拿錢的時候,林茍清清楚楚地看到曾木俠囊里血光四溢,錢似乎不少。
“其實——有倒是有,就是需要純凈的能量催發才可以。”林茍扭扭捏捏地說。
“那正好啊,我剛才不是給了你三根嗶哩嘛,呦呦呦,你這表情過分了啊?想坑我錢的樣子,我可告訴你,老娘精著呢!”
“嘿嘿。”被看穿了意圖,林茍尷尬地笑了。
“說吧,你想要多少,數量合適的話,我送你也沒關系,你也不容易,我就當是資助家庭條件比較困難的同學了,這種事老娘經常做的,校內師生給面子,經常稱我為凌霄學院小慈善家,你曉得不?”
林茍對這喋喋不休的曾木俠有些無奈,她的名頭也太多了,又是砍王,又是慈善家的。
“再給我三個嗶哩,能給就給,不給也沒關系,我不會在心里罵你小氣的。你怎么說?”林茍認真地道。
曾木俠噗嗤笑了,林茍也不懂她是在笑什么。
曾木俠很痛快地拿出三個嗶哩給了林茍,也沒有再和林茍聊什么,說了聲我要修煉就在旁邊修煉起來。
林茍收了嗶哩后,也開始修煉。
天快黑了,一種凝重的氣氛籠罩著這片泥濘的洼地,眾多的圣**談聲都不知怎么地慢慢地消失,當黑暗來臨的時候,死寂與黑暗一起一并統治了這片天地。
神湖中心,原本有一個小小的湖心島,是星瑜國度興巨資建造的,當時荒林之主也幫忙出過很大的力,這個小島可以算作星瑜國度與這片荒林的友誼的見證。
但此時這象征著友誼的小島上卻殺機四伏,四因為有位圣獸高手坐鎮島嶼四個方向上,面朝湖面,緊張又焦慮地等待著。
已經過去半天時間了,他們還沒有回來。
“不會出了什么事吧?那婆娘會不會已經死在神湖里了?”一尊蛇蝎一樣的圣獸陰惻惻地說。
另一個方向上的圣獸體表覆蓋巖石,身軀魁梧強壯,整個人就像是一塊猙獰巨石。
這巨石圣獸厚重的聲音響起:“我星瑜國度雖然不是什么很有名氣的國度,但高手還是不少的,普蘭大人更是其中的佼佼者,遠道而來的美奈大人還是稍微尊敬些為好。”
“哼,高手是吧?既然是高手,下湖查探了半天還不出來?我猜是被淹死了吧?欸,別說沒有這個可能喔,她厲害歸厲害,又不像我這么善水,喂,你倆說說看,有沒有這個可能?”蛇類圣獸美奈向另外兩尊圣獸道。
另外兩尊圣獸一尊氣息陰冷,渾身被黑色的霧氣籠罩,氣息與冰冷湖面上的氣流融為一體,要不是仔細觀察,甚至發現不了盤坐在湖邊的他。
另一尊圣獸的氣息恰恰相反,看著和一頭公牛很像,不過膚色是金光的,雙角也是金黃的,就連眼睛深處也透著金黃色的光芒。
他所站的地方,就連空氣都很不平靜,仿佛在沸騰一樣。
整個獸如同一輪熾烈的太陽,烘烤著一方時空。
天越黑,這圣獸身上的金黃色光就越強烈,甚至讓周圍幾尊圣獸產生無法直視的刺眼感覺。
修煉到他們現在的境界,尋常光亮根本不會這么讓感官畏懼,可他哪怕沒有可以釋放身上的氣息,只是身上自發泄露的氣息也以無限光明的形式逼退了美奈和陰冷圣獸的感知。
陰冷圣獸道:“美奈,再等等,他們要是在這里出了事,我們就算下去也沒用。”
“說得對,寶物有能力者得之,普蘭是我們八個里面最強的,她要是都遇險了,我們還是撤退比較明智。”金光閃閃的圣獸道。
美奈瞇眼睛看向這仿佛籠罩著主角光環的圣獸,好奇地道:“普蘭真是我們八個里面最強的?”
“我認為是。”對方平靜地回答。
一片沉默。
片刻后,東側湖面開始翻騰,鎮守東邊的正是那金光灼灼的圣獸。
他感覺到了湖里有東西靠近,直接后撤一段距離。
剛退開,湖里翻騰水花,一只半米長的細長魚類跳了出來,但身體卻直挺挺的,沒有任何活性,沒有任何生命氣息。
啪!
這魚直挺挺地砸在島嶼沙灘上,砸出一個淺坑。
湖面繼續翻滾,普蘭上來了。
她一出現,島上等待的四尊圣獸都露出了驚駭之色,八尊獸里面實力最強的普蘭——竟然受傷了。
“出什么事了?你怎么會受傷?”美奈率先撲上去,蛇軀上形成兩條能量臂扶著普蘭,關切地問。
她這副和剛才截然相反的姿態讓另外三尊獸有點摸不著頭腦,你剛才的態度可不是這樣的,現在怎么對普蘭如此關心了。
普蘭對美奈露出一個放心的表情,凝重地道:
“我們最開始不是就查探到湖里有一股時強時弱的氣息嘛,那氣息和這片荒林的主人阿多的氣息一模一樣,而且雖然起起伏伏的,但實際上在不斷銳減中,我們一直以為那就是阿多。按照我們之前的推測,阿多可能在湖里搞什么把戲,以至于忘記了一個月時間已到,還給自己帶來了生死危機,但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樣。”
“湖里有一股很壓抑的能量,那能量不知道怎么回事,非常的暴躁,我不小心被能量波及了,所以才會受傷,先不說這些,你們仔細觀察一下那條魚,我們下潛很深都一無所獲,任何魚的影子都沒看到。那魚是我在四五百米的深度發現的唯一一條魚。”
四尊圣獸都觀察那條魚,從外觀到內里全部探查了一遍,突然發現了問題所在。
神湖里的魚不管是生是死,體內的活性基都應該存在才對,那種因子存在的時間可以延續好幾天,這魚死亡時間最多不超過一天,為什么體內一丁點活性基都沒有?
“掌握活性基提取辦法的只有我們星瑜國度的第一研究室,以及阿多王!”那尊金光閃爍的圣獸說道。
“你的意思是阿多王不惜公然違背協議在捕魚時間還停留于神湖內,就為了多吸收一點活性基?”美奈疑惑地問。
神湖是阿多王的修煉之地,他能成為這片荒林的王,很大原因是靠神湖里那些魚身上的活性基一點點提升血統才做到的。
荒林里的野獸種類千奇百怪,增強實力的方式也多種多樣,利用活性基增強血脈,這就是阿多王變強方式的一種,并不稀奇才對啊。
美奈并沒有想明白,可看到大家都很沉重的表情,突然想到了什么。
“剛才你說什么?下潛了幾百米看到的唯一的一條魚?這、這么大的神湖,不會里面所有的魚都被它弄死了吧?它怎么可能容納這么多的活性基?”美奈問出了大家都想不明白的問題。
普蘭突然發現一個可怕的事情,表情變了變,連忙問道:“我讓他們三個先上來,他們三個呢?離開了嗎?”
“啊?他們沒上來啊!”
“普蘭大人,你、你在說什么啊?你可別嚇我們啊,他們哪上來過啊?不是一直和你在湖里嗎?快快快,趕緊跟他們的天蒼獸聯系,看他們到底怎么回事?”
“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我看我們還是先從島上離開再說吧——”
普蘭一看他們的反應,就知道另外三尊圣獸恐怕遇到麻煩了,甚至可能已經死亡。她正打算和大家先撤,卻發現湖面上出現了濃濃的白霧,霧氣瞬間從湖面升騰而起,竟然一瞬之間徹底切斷他們的感知。
五尊強大的圣獸居然同時發現自己的感知難以穿透這片霧氣,不僅如此,他們溝通肩上的天蒼獸,天蒼獸居然也沒辦法給出任何反饋。
“一切信號隔絕,這種感覺好像——”普蘭咽了咽唾沫,后面的話難以說出口。
美奈和那尊金光四射的圣獸幫她說了出來:“好像身陷險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