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黑色薄款風衣的男人,和記憶當中穿著白襯衫的少年。
兩個背影逐漸融合在一起。
但是阮涼溪還是分辨的清楚,他,不是他。
曾經的他,不喜歡穿深色,不喜歡穿風衣。
阮涼溪深吸一口氣。
面無表情的從男人背后經過。
本是想著互不打擾。
可是怎奈小家伙們太過于熱情。
在阮涼溪走近的那一刻,幾只流浪貓火腿腸都顧不上吃了,徑直奔跑過來,接二連三的抱住了阮涼溪的腳踝。
阮涼溪:……
暴露了。
她干脆蹲下身,三只小家伙,挨個輕輕打了一下,“真是調皮。”
關予白已經起身,走到她面前。
自然而然的說道,“和以前圖書館門口的幾只小家伙挺像的。”
阮涼溪不冷不熱,自然也沒有抬頭看他一眼,“我都忘記了。”
關予白一滯。
無奈的揚了揚唇。
看著阮涼溪和三只小家伙一起互動的身影,關予白雙臂環胸,單單是看著,就覺得非常的滿足了。
最起碼,在今天之前,這樣的場景是只能出現在他的夢里的。
嘴角嗪著一抹淡淡的笑,目光越來越溫柔。
她變了。
收起了曾經的張揚,變的越發溫柔。
好像歲月磨平了所有的棱角。
把當年那個可以在所有人面前大聲表白的小姑娘,磨礪成了現在這樣云淡風輕風雨不驚的成熟的女人。
這樣的變化,代價很大。
大到讓關予白從來不敢去回憶。
被一道灼熱的目光永久性的盯著,即便是阮涼溪,也受不住了。
她硬著頭皮,把幾只小家伙抱到草坪上。
溫柔說道,“乖乖們,慢慢吃,我要回家了哦。”
巧合的是,話音未落,身后的人就接了通電話。
阮涼溪只聽到關予白的聲音。
“李先生。”
“您稍等,我很快到。”
“去您公司吧。”
說完,掛斷電話的關予白深深的凝視了阮涼溪一眼。
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他其實心里是很怕的。
很怕自己突然這樣正大光明的出現在她的面前,她會逃走。
如果刻意想要逃走,他怕是一時半會很難找到她。
想到這里,已經走到停車的關予白,忍不住又轉身看了阮涼溪一眼。
他也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就癡漢了。
等到關予白開車離開。
阮涼溪緊繃的身子才驀的放松下來。
她輕輕撫摸著流浪貓,嘆了口氣,“乖乖,你們說我該怎么辦呢?”
走,還是不走?
在她好不容易可以適應京城的生活以后。
讓她選擇。
真的太難了。
阮涼溪不停的戳著小家伙,“這樣吧,你們覺得我應該走呢,就叫一聲,如果覺得我不應該走,就叫兩聲好不好?”
三只小貓咪同時:喵嗚,喵嗚~
阮涼溪:“……你們都是成了精的嗎?”
*
關予白失去處理工作上的事情了。
陸晟給他接了個案子。
委托人挺有錢的。
而且這個官司,對關予白來說,也是易如反掌的好打。
陸晟也是用心良苦了。
是一場離婚官司。
男方提出來的離婚,他剛好正是男方的委托律師。
到達地點。
關予白下了車,上樓去找辦公室。
李先生自從和李太太提出離婚以后,就不再回家住了。
關予白敲門。
里面傳來請進,他才推開門進去。
沒想到進去看的一幕,竟然是他的委托人,起訴要離婚的男人,腿上坐著一個女人,兩人卿卿我我。
辣眼睛。
關予白微微垂眸,“李先生,您好,”
李先生立刻拍了拍女人的大腿,女人不情不愿的從他身上下來。
站在他身后。
無意間抬眸看了一眼關予白,突然一愣。
這人長的過分好看了些。
一眼,便是驚為天人。
她臉頰一紅,趕緊低下頭,不再多看。
關予白走過去。
坐下來。
李先生立即吩咐身后的女人,“去沏茶。”
女人嬌滴滴應了一聲,很快就出去了。
關予白挑了挑眉頭,旋即,不動聲色的說道,“李先生,您還沒有離婚,您現在是已婚狀態。”
李先生無所謂的笑了笑,“這是我秘書小何,都是男人關律師,您結婚了嗎?”
關予白搖搖頭。
李先生站在一個過來人的角度上,勸說關予白,“沒結婚就好,沒結婚就不要對婚姻抱有神圣而向往的態度,婚姻里啊,朱砂痣最后也只能變成蚊子血,如果不幸遇到我太太那樣的控制欲爆棚的女人,分分鐘讓你想要回爐重造。”
關予白淡淡哂笑,“李先生,剛才在電話中,您說您太太不讓你見女兒?”
不動聲色的把婚姻的話題饒了過去。
李先生提起女兒,便也忘記了剛才的話題。
連忙說道,“沒錯沒錯,我今天想回家把心心接出來出去吃頓飯,沒想到我還沒見到女兒的面,就被那女人趕了出來。”
說著,李先生擼起袖子,“你看看,她把我咬成什么樣子了?”
關予白點點頭,在傷口上瞥了一眼后,又問道,“您女兒今年多大,上學沒有?平時你們夫妻倆誰帶孩子的時間更長一些?您女兒對爸爸媽媽的各自的態度又怎么樣?”
李先生長嘆一口氣,娓娓道來,“我女兒今年應該六歲,叫李心心,現在好像在少年宮鋼琴班學習彈鋼琴,說道這里,我就生氣,就因為她媽媽結婚之前是小有名氣的鋼琴家,有了孩子后就逼迫孩子非要學習鋼琴,你說有這樣的媽嗎?我要賺錢養家啊,她天天吃吃喝喝逛逛,當然時間比較多,所以孩子跟著她的時間比較長這是肯定的,只是她脾氣不太好,經常兇孩子,所以孩子和我的關系反而比較親近一些。”
關予白一一記下來。
抬眸問道,“也就是說,如果是在不給孩子任何暗示和壓力的情況下,讓孩子自由選擇父母其中一方,孩子很有可能會選擇你?”
李先生理所應當的點點頭,“當然,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寵我這女兒,我真的……關律師,哪怕多給她一點補償,我也得把我女兒的撫養權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