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父深吸一口氣,壓抑下怒火,“我在和你說話,你一直在無視我,你懂不懂得尊重長輩?”
寧嗔特別想說,我不懂,他們都說我是有娘生沒爹養的孩子。
但是她覺得自己說了,估計就被扔下車了。
小姑娘拽了拽口罩,“對不起。”
寧父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自己也挺沒趣的。
扁了扁嘴,氣的哼了一聲,專心開車。
很快到了醫院。
寧寶寶的親媽,孫芝在急救室門口,“快,快去。”
狠狠拉著寧嗔胳膊,拉到護士面前,“護士,護士,快把她送進去。”
跟著護士進去,在寧寶寶旁邊的病床上躺下來。
枕頭扎進手腕處的雪白的皮膚上,寧嗔才感覺另一只手手腕疼。
抬起來一看,孫芝剛剛把她的胳膊,掐出了血絲。
隨著血液源源不斷的通過針管,進入到寧寶寶的體內。
寧嗔感覺頭昏目眩。
忍不住睡了過去。
急救室的門被推開,寧寶寶被推出來。
父母迅速上前,仔仔細細的盤問醫生,“我女兒沒事吧?”
醫生點點頭,“以后杜絕讓她做任何危險的運動。”
孫芝臉色蒼白,“可是她從小就非常喜歡舞蹈,舞蹈就是她的半條命。”
醫生看了她一眼,反問道,“是舞蹈重要,還是命重要?”
寧寶寶比常人更容易受傷流血。
一旦流血,后果向來十分嚴重。
比如這次,她練舞的時候不小心摔倒,手臂掛到演出服的金屬制品上。
當即就流了很多血,并且一發不可收拾。
還好舞蹈老師發現的早。
否則……
孫芝眼眶通紅,“以后我們專人照看她行不行?她真的不能不跳舞……”
醫生推了推眼鏡,“也行吧,那可是要照顧好了。”
夫妻倆連聲應是。
護士出來,“寧嗔這會兒睡著了,我看小姑娘有點虛弱,寧先生把孩子抱病房里睡會吧。”
寧父揮揮手,“先把寶寶送去病房。”
寧嗔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護士的休息室。
護士長要換班了,剛剛換上自己的衣服,“咦?醒了?”
寧嗔點點頭,“謝謝阿姨。”
護士長笑著搖搖頭,“你爸爸想抱你去病房睡的,我怕一折騰你會醒。”
寧嗔落寞的笑了笑,“阿姨,謝謝你。”
還想要盡力的幫她守護一份天真。
實際上,她心里早就明明白白。
有些血緣關系,僅僅止于血緣關系。
*
秦家
秦景商悶悶不樂的回家。
顧南初嘆息,“包子,還沒到放學時間呢!”
秦景商瞪了瞪眼睛,“別叫我包子。”
該死的蠢小白給他取的小名兒。
好膈應!
顧南初放下卷宗,起身揉了揉后腦勺,走到早已經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小兒子面前。
在他腦門上輕輕拍打了一下,“你這小破孩!對了,周末的時候,你爸爸一個合作伙伴過大壽,我們一家人要去祝壽,你周末騰出時間來。”
秦景商搖頭。
懶洋洋的說道,“我不去,讓大白小白去好了,我去了,給你們丟人。”
只要家里有孩子的,聚在一起就少不了提起孩子們的成績。
他成績不好。
就算他們不敢當面討論,背地里也免不得會議論紛紛,說他拼爹。
顧南初皺了皺眉頭,“景商,你現在都快成年了,不能再像孩子似的處理問題了。”
秦景商翻了個白眼,“你說我幼稚嗎?抱歉,成不了大白和夜白那樣的小老頭,讓你們失望了。”
說完,他大長腿蹭蹭蹭跑上樓。
顧南初佇立在原地,看著包子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
分明,幾年前,這孩子還不是這樣的。
那時候雖然皮的緊,卻懂事。
可是現在……
她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阿姨——”
一道甜甜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顧南初笑了笑,迎上去,“落落來了!”
靳落落,是靳沉珂和褚思妮的小女兒。
大兒子叫靳熠,比包子小接近三歲歲,十四歲。
落落比靳熠小一歲多,現在也十二歲多了。
古靈精怪的小姑娘,和小白小時候似的。
褚思妮牽著落落走進來,“南初姐。”
落落蹦蹦跳跳的,“包子哥哥呢?”
顧南初向樓上努了努嘴,“樓上呢。”
落落哦了一聲,“聽說夜叔叔也來啦?夜白哥哥呢?”
顧南初揉著落落的丸子頭,“夜白哥哥參加了奧數比賽的培訓班,沒能一起來。”
靳落落哦了一聲。
不再言語,跟著褚思妮老老實實的坐在客廳里。
*
翌日
寧嗔是第一個來到教室的。
她晚自習上了一半,就被拎走了,還有很多作業沒有完成。
今天的小姑娘換了一個灰撲撲的書包,不太好看。
但是干干凈凈。
她坐下來,把書包放進桌洞,突然看見桌洞里躺著一支棒棒糖。
就是……她昨天給秦景商換來的那種。
只是口味不一樣。
抿了抿唇,小姑娘把棒棒糖往里面塞了塞,趴在課桌上努力學習。
快上課了,龔佳美和她的一群小姐妹,人手拎著一個袋子,進來。
有男生問道,“龔佳美,這是你們拉拉隊的衣服?”
龔佳美笑著點點頭,“對啊,我們最近會努力練舞,到時候一定火力全開。”
男生們都拍手鼓掌。
對于看熱鬧的他們而言,運動會上,最耀眼并不是運動員,而是拉拉隊隊員。
在藍白色,清一色校服包裹的青春下。
絲絲一點的誘惑,就是挪不開目光的悸動。
課間,龔佳美找到寧嗔,說道,“寧嗔,到時候我們班需要幾個后勤人員,你參加不了拉拉隊,到時候你和幾個同學一起給我們班做后勤吧。”
寧嗔嗯了一聲,“我知道了。”
說完,龔佳美心虛的沒有看秦景商一眼,就匆匆忙忙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有了期待,高中生活就過的分外充實。
很快,金秋十月,運動會大家的千呼萬喚中,拉開了帷幕。
雖然已是初秋,但是京城的秋老虎不容小覷。
頭天晚上,寧嗔給奶奶按摩的時候,提起這件事情,寧奶奶找出一個干凈的藥瓶。
用熱水燙了好幾遍,裝了一小瓶自己晾曬的小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