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告訴周曉,陳銘應(yīng)該是有話對自己說的。
但是.......
他沒說。
周曉猜測,可能是因為昨晚的事情,想要開導(dǎo)自己一下。
又怕再次提起,會揭開自己的傷疤,所以才停下了。
雙手托著“飛機(jī)”,花容深吸了口氣。
這是他們共同完成的。
很有紀(jì)念意義了。
手指忍不住在上面摩挲了一遍又一遍。
她安安靜靜的坐在床上。
拼樂高的時候,頭發(fā)老是掉下來,讓她綁在在腦后。
陽光斜斜的,腳步丈量在房間中的長度慢慢加大。
從床尾蔓延到了床頭。
稀碎的光芒把女孩整個籠罩在其中,閃閃發(fā)光。
陳銘回來就看到這樣一幕。
陡然之間,心里就隱隱約約在發(fā)漲。
說不出的感覺。
非要形容一下的話,大概就是羽毛在手心里輕輕淺淺的劃了一下。
軟軟的,癢癢的,麻麻的。
輕輕咳嗽一聲,“還燒嗎?”
周曉摸了摸額頭,“不了吧。”
陳銘不太放心,徑直上前,抬手摸了摸。
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嗯,退下去了。”
說完,才發(fā)現(xiàn)......
自己做的好像越矩了。
忙收回手,向后推了一步。
恢復(fù)成之前的陳銘,“不好意思。”
周曉抱著飛機(jī),搖搖頭,“沒關(guān)系。”
剛剛摸過周曉額頭的手緩緩垂下去。
隨意的垂在身子一側(cè)。
他只是不由自主的輕輕摩挲一下手指,“我送你回去吧,你住在哪里?”
周曉低聲說道,“理工大學(xué)教職工宿舍。”
一起走出酒店,周曉手機(jī)響了。
陳銘自然而然的幫她拿著飛機(jī)模型,她摸出手機(jī)接聽電話。
聽完電話,周曉臉色有些青白。
陳銘追問怎么了。
她吞了吞口水,接過飛機(jī),抱在懷里,“警察局,讓我去說一下昨晚的事情。”
默了默,她看著陳銘道,“你先回去吧,我去警察局。”
陳銘沒理會她的建議,“我送你去。”
警察局門口
周曉抱著飛機(jī)下車。
陳銘哭笑不得的搶過來,放在副駕駛上,“丟不了。”
周曉手里突然一空,小手?jǐn)Q在一起,有點不適應(yīng)。
其實,不是多么喜歡飛機(jī)。
就是.......手里想要有點東西。
否則心里就空落落的。
進(jìn)去,找到打電話的警察,陳銘全程陪同。
周曉見到了被關(guān)了一晚上,胡茬遍布,狼狽不堪的男人。
齊姓男人也看到她,眼睛一亮,“曉曉,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太激動了,你快告訴警察同志我們是男女朋友關(guān)系,我沒有犯法沒有犯罪!”
周曉渾身打冷顫。
路上也想過無數(shù)次的場景。
或者他會罵她,會求她......
打死都沒想到想到會聽到這番話。
陳銘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周曉深吸了口氣,告訴身后的警察,“警察同志,就是他。”
辨認(rèn)了犯罪嫌疑人,周曉去做口供。
陳銘沒辦法陪著進(jìn)去。
坐在門口的長椅上等。
手機(jī)響。
花容:周曉怎么樣了?你們現(xiàn)在在哪?我去找你們。
陳銘:警察局,做口供。
花容:我現(xiàn)在就過去。
陳銘手指戳了幾下,頓了頓,終于還是把那句剛剛打出來的“你不用過來了,等會我送她回去”一個一個字的刪除掉了。
陳銘:好的。
花容:嗯
陳銘不停的看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半個小時了,周曉還沒有出來。
花容都過來了。
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跑過來,“人呢?”
陳銘指了指門,“離開。”
花容直接推開門,陳銘:“……”
里面的警察一怒,“怎么回事?怎么……”
等到看清楚來人,愣了愣,“嫂子,你怎么過來了?”
花容走到周曉身后,一只手保護(hù)性的搭在周曉的肩膀上,“這是我朋友。”
女警察連連點頭,“口供做完了,周小姐可以回去了,只是后期可能還要麻煩到周小姐。”
周曉嗯了一聲,“我會配合警察同志的工作。”
花容拉著周曉出門,“簡覆本來也要過來,爺爺昨天可能太高興了,喝了點酒,今天身體不太好,簡覆去了大院那里。”
周曉不好意思的說道,“沒關(guān)系的,就是讓你們都擔(dān)心了。”
花容心里嘆了口氣,“怎么會?那畜生被抓起來了吧?”
周曉微微頷首。
陳銘迎著兩人走過來,“那我就先回去了。”
花容哦了一聲,“好,陳銘,謝謝你了。”
道了句不客氣,陳銘匆忙轉(zhuǎn)身離開。
周曉哎了一聲,都沒有聽到。
花容蹙眉,“還有事?”
周曉悻悻的搖頭,“沒事,就是想要感謝一下的。”
沒說飛機(jī)模型的事情。
花容一臉正經(jīng)的附和,“沒錯,是要好好謝謝陳銘,這次多虧了他,改天一起請他吃頓飯吧。”
大步流星,一直走到警局外面,才放緩腳步的陳銘重重的泄出一口氣。
他聽到周曉那聲低低的“哎”了。
他心里也明白,她是為了飛機(jī)模型。
但是......
陳銘就是不想現(xiàn)在給她。
不給她,下次就還有見面的機(jī)會......
一時間,覺得自己仿佛也魔障了。
也幼稚了......
*
三天以后。
辦公室
陳銘簽完文件,倚在辦公椅上,伸了伸酸痛的胳膊。
緩解一下工作的勞累。
目光落在辦公桌一角的手機(jī)上。
他傾身過去,拿在手里。
鬼使神差的打開相冊。
第一張照片,就是那天早晨拍的周曉。
早晨和希望總是被聯(lián)系在一起。
那天早晨,有陽光,有她,有飛機(jī)模型,有希望。
倒也是無可厚非了。
他看了許久,目光落在休息室門口。
里面的沙發(fā)上,躺著一個飛機(jī)模型。
泄了口氣,向后推了推辦公椅,整個人陷入其中,手機(jī)隨便撂在桌上。
過了沒有一分鐘,他又傾身,拿過手機(jī)。
打開微信。
找到周曉。
點開發(fā)送消息。
陳銘:有時間嗎?把飛機(jī)模型給你送過去。
陳銘抽了一支煙,周曉才回復(fù):今天好忙,要輔導(dǎo)幾個孩子的論文,改天可以嗎?
陳銘將煙蒂碾在水晶煙灰缸。
盯著屏幕,一行字看了好多遍。
陳銘:要到多晚?
陳銘:剛好今天我也加班。
發(fā)完了,又覺得自己此地?zé)o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