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說，陽陽離開了。

沒有驚動任何人，只是留下了一張紙條。

說自己想去外面看一看，想一個人成長。

因為依附于另一個人的成長而成長，是沒有保質期的。

她害怕了。

不能這樣了。

和小白還有陸野碰了頭，大白雙手都在顫抖，“人……人呢？”

小白手指指向機場，“剛剛打電話，已經……已經登機了。”

林牧野神情的目光看著小白。

深沉的眸光中容不下第二個人。

從兄妹倆的對話中，他基本上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此時此刻，林牧野的心里覺得……秦大白是真的渣。

渣到了極點，渣到了骨子里。

小白抿緊唇，“陽陽已經走了，你這個即將要成為別人的未婚夫的人，不需要在這里裝神情。”

丟下這句話，小白頭也不回的離開。

林牧野追上去。

站在原地的陸野沖大白揮了揮拳頭。

真想替陽陽重重的給他幾拳。

太不是東西了。

……

“小白。”

林牧野從身后拉住小白的手，“小白，能……談一談嗎？”

小白本來就因為秦大白氣的要死，現在看到林牧野，更是火上澆油。

她用力的推開林牧野，“你別跟著我，我跟你沒話可說，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林牧野：“……我就說幾句話。”

小白捂住耳朵，“可是我一個字都不想聽。”

大吼一聲陸野，陸野急忙跑過來，做出打架的姿勢，“小白，怎么了？”

小白拉住陸野的胳膊，“送我回家。”

林牧野想追，又不敢追。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小白上去陸野的車，他們再次錯過。

在原地駐足許久。

失魂落魄的秦景行走過來，胳膊搭在林牧野肩膀上，“去喝酒？”

林牧野微微頷首。

兩個同樣失憶的人去了酒吧。

林牧野覺得，秦景行還是最渣的那個。

最起碼自己清楚的知道，自己喜歡誰。

但是秦景行呢？

特么的他連自己的心都看不清楚，連什么是愛情都不知道。

小姑娘能追回來還好說，如果追不回來，有他后悔的。

思及此，他笑了。

自己的姑娘還不知道怎么追，現下自己竟然擔心起別人來了。

這也是吃飽了撐的。

剛到酒吧，林牧野收到一條短信：【夫人和小少爺均已安全。】

他堵在心里的其中一塊石頭終于落下。

*

秦家

顧南初還在擔心，“陽陽一個人沒有出過遠門，這次怎么說走就走了？”

若不是陽陽特意交代小白不要告訴家里人她和大白的事情，小白真的忍不住就說出來了。

她勉強的扯了扯嘴角，“就是因為沒有一個人出去過，現在才想一個人嘗試一下。”

顧南初嘆了口氣，“我心里擔心啊。”

正說著，秦北曜和小魚兒匆匆趕回來，“怎么回事？陽陽一個人出去旅游了？”

秦北曜對這個女兒寶貝的不行。

自從知道了消息后，就沒有停止擔驚受怕。

小白只能硬著頭皮把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你們放心吧，陽陽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那么脆弱，她會照顧好自己的。”

小魚兒突然問道，“陽陽最近會不會遇到了什么煩心事？比如說學業，再比如說……失戀了？”

聞言，小白差點被口水嗆到，“怎么可能？陽陽沒有戀愛。”

秦北曜也贊同的頷首，“平時都沒有見陽陽和男孩子來往，不可能是失戀了，估計就像是小白說的那樣，想要獨自一個人出門挑戰一下自己吧。”

眾人不再猜測。

這個理由勉強可以服眾。

小白心力交瘁的回了自己房間。

只覺得最近發生的事情好玄幻。

她覺得現在的大白，像極了她舅舅夜梟，年輕的時候特別渣的一段。

深夜

林牧野從秦景行的手機給小白打電話，說秦景行在酒吧醉的人事不省，讓小白去接人。

小白不想去。

可是……

畢竟是親哥。

再怎么狠的牙根癢癢，也不能棄之不顧。

拿著車鑰匙，躡手躡腳的出了門。

酒吧

林牧野把秦景行放在酒吧門口的一顆大樹下。

秦景行懷里抱著酒瓶，沖大樹喊道，“喝，干杯！”

小白：“……”

這特么喝了多少？

小白逐漸靠近，林牧野剛要解釋幾句，手機鈴聲就響了。

他拿著手機，“我接完電話過來幫你。”

走遠了兩步，林牧野接通電話，“喂？”

對方語氣著急，“林先生，怪我太過疏忽了，沒有找人看好夫人，夫人剛剛……墜樓了。”

林晴……墜樓了？

林牧野腦海中忽然空白。

怎么……怎么可能？

她的病不是都好了嗎？

怎么會……

對方聽林牧野久久沒有開口，繼續說道，“現在正在醫院搶救，您有時間……有時間就回來一趟吧。”

林牧野嗯了一聲，“拜托你幫忙照看一下。”

他明天凌晨就動身。

將手機放起來，才發現手指已經僵硬了。

他用力揉搓一下，摩擦生熱，起了些許的溫度，可是身體已經冰到極點。

邁著僵硬的步子過去，把秦景行扶進車里。

小白剛要上車，就被林牧野拉住手腕。

尚未反應過來，林牧野雙臂好像鐵塊似的，狠狠箍緊了她。

箍的小白骨頭都疼了。

她雙手雙腳都在掙扎，“林牧野，你放開我，我討厭你……”

林牧野語氣低落難過，“讓我抱一抱好不好？”

小白冷笑，“你以為你是誰？說不要我就可以甩了我，說要我，我就應該屁顛顛的回到你身邊？林牧野，你已經讓我討厭了，求你別讓我惡心你好不好？”

林牧野渾身一僵，“你討厭我？”

小白氣沖上頭，張口就來，“對，我討厭你，特別討厭，一秒鐘都不想見到你，你碰我我都覺得特別惡心。”

他高大的身影微微踉蹌一下。

終究是放開了秦小白。

手指緊了緊，不知道該往哪里放，小心翼翼，又卑微的問道，“我……我不碰你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別討厭我？”

小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毅然轉身。

他仿佛知道了她的答案，讓他心碎的，不得不接受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