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顧南初失笑,“陽陽的事情還是讓大哥和小魚兒做決定吧。”
秦北潯還是覺得那個年輕人不錯,“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顧南初戳了他一下,“放心,有緣的話,肯定會遇到的。”
*
董心柔在門口敲了半個小時的門。
花容有些猶豫的再次稟告說道,“林總,董小姐還在外面,沒走。”
林牧野頭也不抬,“隨便她。”
他對董心柔所有的耐心,在導演當著小白的面,介紹自己是董心柔未婚夫的時候全部消失殆盡。
一點兒都沒有留下。
他曾經(jīng)無數(shù)次的想象過再見的場面。
無論如何,他都是被厭惡的一方。
可萬萬沒想到,沒有最厭惡,只是更厭惡。
而后,輕輕吐出兩個字,“出去。”
適應了林牧野情緒的花容立刻馬不停蹄的出去。
走到門口,隔著白色歐式大鐵門和董心柔說道,“董小姐,林總不愿意見您,您還是早點回去吧。林總做了決定的事情就不會輕易改變,就算你在這里敲門敲到明天早晨,林總也不會改變主意。”
董心柔臉色一白,“花容,你再去幫我求求情,求求你了。”
花容嘆了口氣,“沒用的,董小姐,您就別做無用功了。”
說完,花容轉身。
進去客廳,繼續(xù)工作。
表面上看著是光鮮亮麗的總經(jīng)理助手,實際上……
不分時間不分場合的就要加班。
苦逼兮兮。
董心柔見林牧野是鐵了心的不見自己。
她很想拂袖離去的。
但是想一想自己的前途,邊屏退了這個念頭。
絕對不能離開。
她抬眸看了看鐵門,不是特別高。
先把包包扔進去,她四肢并用,竟然爬了上去。
爬上去容易,下去難。
董心柔坐在鐵門最高處,兩條腿顫巍巍的支撐住了全身重量。
十分狼狽的貓著腰,大喊,“花容,救命啊。”
花容聽到聲音出去,就看到這樣一個場景。
她扶額。
心理默默罵了一句蠢貨。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弄下來。
董心柔剛落地,包包就沒來得及拿,就沖了進去。
客廳里沒有林牧野的影子,她直奔主臥室。
砰的一聲推開門。
林牧野眸子狠狠蹙了蹙,“滾出去!”
聲音好像淬了冰一樣,讓人膽戰(zhàn)心驚。
董心柔打了個哆嗦,強作鎮(zhèn)定,“牧野,我想跟你談一談。”
林牧野側了側眸子,“和你無話可說。”
董心柔抿了抿唇,“牧野,我沒有親口承認過你是我未婚夫,都是外面那些人意淫的,和我沒有任何關系。”
她只是在記者詢問的時候,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而已。
林牧野冷笑,“董心柔,你怕是不知道我有多么了解你。”
董心柔臉色一白,裝傻,“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林牧野不想和她多費口舌,“滾出去,否則,現(xiàn)有的,你都留不住。”
董心柔徹底呆愣了。
她似乎用了四年的時間,才讓自己徹底明白。
眼前的林牧野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這四年里他對自己好,興許只是用對他而言微不足道的一點錢,讓她離他遠一點而已。
這四年的時間,她原本以為他們兩人都在努力,成為更好的人。
她以為兩人越來越近。
其實兩人是越來越遠了。
現(xiàn)在的林牧野,心里徹底沒有了自己。
從親人的行列中徹底祛除掉了。
她臉色極其蒼白,向后踉蹌了幾步,“牧野……你就是……就是這樣對我的?”
聲音細若蚊蚋,幾乎聽不到。
林牧野緩緩起身,高大的身影讓董心柔感受到一絲絲逼仄。
下意識的后退兩步。
林牧野隨手從旁邊拿起一本書,砸在董心柔腿上,落在腳邊。
他聲音沙啞,冷漠,無情,“我在許家養(yǎng)了兩只狗,每年花在狗身上的錢比花在你身上的錢還多,董心柔,你若是不觸碰我的底線,我可以繼續(xù)把你當狗養(yǎng)的。”
毫不留情的一句話。
像變成了一把匕首,狠狠地刺進了董心柔心里。
她心臟疼的喘息不動。
她一直以為在林牧野這里,就算沒有愛情,自己也是與眾不同的。
可……
可是今天他親口對自己說,看待自己就像看待一條狗。
還是一條不聽話的狗。
花容聽到摔書的聲音以后,才著急跑上來。
見狀,立刻拉著董心柔離開。
董心柔雙手抱著門把手,一動不動。
花容低聲說道,“董小姐,你現(xiàn)在還有資源,有人脈,你還可以重頭再來,若是你積蓄得罪林總,恐怕就什么都沒有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
董心柔心碎的看了林牧野最后一眼。
和四年前相比較,他更好看了。
可從來都沒有屬于過她。
董心柔終于哭出聲,在花容的攙扶下下樓。
樓下,她哭著和花容說,“他怎么能這樣對我?”
花容心里腹誹:你那不是活該么!
臉上卻始終保持著微笑,做一名合格的傾聽者。
還遞上了紙巾。
董心柔擦了擦眼淚,繼續(xù)哭訴,“以前他對我很好的,把我當親妹妹,我要什么他從來不會說不給,可是……他現(xiàn)在怎么變了呢?”
花容官方的說道,“人都是要變的,時代在變,人也在變。”
董心柔:“可是我就是不甘心啊,我不甘心他就這樣對我了。”
花容微微抬了抬鏡框,“您認清現(xiàn)實,可能會好受一點。”
朦朧黑了,花容才把董心柔送走。
而林牧野一個人駕車出了門。
他去了大學校園。
走在熟悉的路上,看著周圍三兩成群的年輕人,他漫無目的的閑逛。
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走著,來到了未名湖旁邊。
一對對小情侶在湖邊互訴衷腸。
他眼前似乎浮現(xiàn)出一個場景,一個少年坐在湖邊,腿上坐著一個小姑娘。
少年肆無忌憚的親吻著自己的小姑娘。
那一年,少年什么都沒有。
可是好像擁有了全世界。
這一年,少年什么都沒有,唯獨沒有了他的姑娘。
湖面在銀白色月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
泛起的條條波紋,恍惚了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