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野從未想到,再見會是在這樣的場合,以這樣的身份。
看到抓住小白手腕的那只手,他憤怒的想要殺人。
秦小白和他一樣,沒想到。
猝不及防的相遇,如此狼狽。
短短的半米距離,好像阻隔了千山萬水。
她以為自己當心了,可是為什么還是會心痛?
痛的無以復加。
她用力的想要甩開老男人的手,沒甩開,她忽然抬起另一只手,狠狠地給了老男人一巴掌。
整個包廂死寂一般的沉靜。
老男人罵了一句,雙手鉗制著小白,把人按在了沙發(fā)上。
時雅尖叫一聲,“放開她——”
林牧野垂在身側(cè)的雙手,用力的握起來。
額頭上青筋暴露。
他幾步?jīng)_過去,尚未有任何動作。
小白撕心裂肺的大喊一句,“我是秦景辭,秦北潯的女兒,秦氏千金小姐。”
按住她的老男人驚呆了。
時雅一腳揣在老男人褲襠里,拉起小白,“小白,我們走。”
路過林牧野身邊,小白腳步一滯。
時雅擔心的喊了一聲。
小白斜斜的昵了林牧野一眼,“我是秦氏長公主,你……們算什么東西?”
林牧野心里攪弄著疼。
等小白和時雅離開。
董心柔上前抱住林牧野的胳膊,被林牧野甩開。
穿著恨天高的董心柔差點摔倒,不可置信的驚呼,“牧野?”
林牧野居高臨下,眼神冷漠,充滿狠厲的看著地上的董心柔。
他雙手握拳,一字一頓,“再讓我聽到一次,你說我是你未婚夫,我會讓你在娛樂圈一夕之間銷聲匿跡。”
董心柔:“……”
乖張暴戾的林牧野,大步流星的走出去。
出去包廂,他心慌意亂的追出去。
一直到停車場才看到小白的身影。
時雅看到了林牧野,輕輕拉了拉小白。
小白面無表情的掃過他,而后斂下了目光,等著簡覆過來。
大概一分鐘。
簡覆停下車。
退開車門下來,紳士的幫兩個女孩拉開了后座車門。
時雅道了謝,拉著小白,“我們上車。”
小白輕輕推開時雅,看著簡覆深沉的眸子。
簡覆余光看到林牧野,好像懂了什么。
下一秒,小白就撲進了簡覆懷里,“親愛的,剛剛我差點被欺負了。”
簡覆好像大哥哥似的,摸了摸小白的后腦勺,“是我不好,我應(yīng)該跟著你一起確定,你記下欺負你的人的模樣了?明天我?guī)湍銏蟪鸷貌缓茫牛俊?
小白搓著眼睛點點頭,“好。”
林牧野不知道是怎么樣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上車,從自己面前離開的。
改裝版的霸氣悍馬從自己面前揚長而去。
揚起地上的灰塵,沸沸揚揚。
在疝氣燈光的映射下,翩翩起舞。
他的心臟,好像也碎成了這樣的。
飄飄渺渺。
隨風而逝。
他慢慢的挪動著腳步,好久好久,才找到自己的車。
上了車,一路狂奔。
來到花容給他買下的別墅。
站在主臥室里,看著超大的一面墻的白色幕布。
他忽然好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的孩子。
大別墅有了,臥室里也安裝了投影儀。
可是……
可以一起看電影的人沒有了。
*
時雅擔心的看著小白。
小白垂眸,一言不發(fā)。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要作何反應(yīng),總之見到舊情人的不痛快,是有的。
哦,也不能說是舊情人。
舊情人,占著一個情人。
既然是情人,就是真心相愛的。
這對于他們而言,不適合。
前方的燈紅酒綠盡收眼底,小白還沒有忘記自己的小伙伴,“簡覆哥,先送小雅回家,在雅安路。”
簡覆嗯了一聲。
到了時雅的住處,時雅下了車。
趴在車窗上看著小白,揉了揉小白的臉蛋,“一切都過去了。”
小白點點頭,“以后不要和那家公司合作了,都不是好東西。”
提起來,時雅也是一陣后怕。
怕的是差點連累了小白。
若是小白今天真的因為她而出事,她真的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用力的點點頭,“我接下來想要休息休息了,有點……不知道這條路要怎么走了。”
小白手指在她額頭上輕輕敲擊一下,“不管你做什么決定,我都支持你。”
看著時雅進去公寓。
簡覆才開車,“剛才的……是前男友?”
小白也不矯情的否認,本來就算是。
不管是不是真情假意,總歸在一起過。
前男友還是當?shù)钠鸬摹?
她點點頭,“我被甩的,不,準確的說是,我被耍的。”
簡覆:“……”
小白不開心,簡覆當然看得出來。
作為哥哥,簡覆想了半天,也只想出來一個主意,“要不我去幫你把他打一頓?”
小白失笑,“刑警大隊長打人?”
簡覆一本正經(jīng),“我可以穿便衣。”
小白:“這個冷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簡覆:“我沒有講笑話的天賦。”
秦家
小白解開安全帶,“簡覆哥,還進去坐坐嗎?”
簡覆搖搖頭,看著她推開車門,雙腿已經(jīng)放下去。
他突然拉了小白一把,“要不明天我?guī)闳ゴ箨牬驇讟尠伞!?
發(fā)泄情緒。
他看得出,這小姑娘一直憋著呢。
不發(fā)泄的話,憋著憋著容易出問題。
小白眼睛閃爍一下,笑著說道,“好啊。”
簡覆松了口氣,還愿意出去發(fā)泄就還好,“明天十點我來接你。”
小白點點頭,“好的。”
顧南初還沒睡,在客廳等著,“小白!”
秦小白揉了揉小臉,笑瞇瞇的說道,“明天早晨十點,簡覆哥帶我去大隊。”
顧南初眼睛一亮,欲要繼續(xù)追問的時候,小丫頭已經(jīng)跑上樓了。
她撫掌,笑了笑,似乎有戲。
夜深深沉,幾個星星閃爍在天空,起不到什么作用。
小白坐在床上。
雙臂抱膝。
眼睛里朦朧了一層霧光。
真是不爭氣。
為什么要哭啊?
她是最最堅強的秦小白,不能哭。
握起小拳頭,她深吸一口氣。
嘴角綻放開大大的笑容。
保持著僵硬的笑,慢慢躺下。
十秒鐘后,她藏在被子里,哭成了狗。
還是……會疼的。
舊傷疤被輕輕揭開,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