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野用了半個月的時間,賺到了四十萬。
沒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當董心柔看到直升飛機的一瞬間,突然覺得,這個少年已經不再是曾經的那個身高還不如自己的孩子了。
他早就成為了一個男人。
一個頂天立地,可以為他們承擔起一切的男人。
她的目光忍不住從直升飛機上落在林牧野身上。
他長的……很好看很好看。
但是不是現在女孩子都瘋狂追逐的奶油小生的模樣。
他身上陽剛之氣太濃重,所以就顯得他這個人冷酷,不好相處。
董心柔不知道自己多久沒有正視他了,最起碼今天給了自己驚喜。
她越發覺得有林牧野在身邊,以后的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
單單有交通工具還不可以,因為他們是跨國界飛行,一不留神就有可能會被當成入侵的侵略者。
所以林牧野在醫院取得Ariky醫生開出了證明以后,先去了一趟大使館。
他出去醫院以后叫了計程車。
在他離開后,醫院羅馬柱后面出現一個女人的身影。
她穿著筆挺的黑色西裝,十幾厘米的高跟鞋,外面披著長至腳踝的橙色大衣,偌大的墨鏡遮擋住了她的大半個臉。
她目光一直看著已經遠去的計程車。
一言不發。
身后,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忍不住喟嘆,“像啊,真的太像了。”
女人把玩著手指,仿佛置身事外。
但是又覺得,同自己息息相關。
她別無他法了。
她唯一的兒子,許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在三歲的時候,被害死。
近幾年來,不知道多少叔公伯伯逼迫她,從他們各自的孩子里選出一位新的繼承人。
當年她沒有同他們反抗的實力。
只能選擇了一個自己覺得還不錯的孩子。
可是半年以后,這個孩子竟然感染了來自非洲的瘧疾。
不治而亡。
她當時就明白了
許家繼承人若是從四個叔公那邊選,怕是許家就得絕后了。
他們四個人誰也不服誰。
所以她想起了那個,曾經被蘇月狠心扔了的孩子。
不知道派出了多少人,花費了多少時間,輾轉反側,終于讓她找到了。
而且這個孩子看起來比家里的那幾個,讓她滿意的多。
身后的男人正是許家多年以來的管家,“我們現在要把少爺接回去嗎?”
女人搖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而且……”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女人瞇了瞇眼睛,“他也不會同意跟我們回去的。”
管家有點遺憾。
但是主人家既然這樣說了,只能慢慢等待合適的時機。
*
近半個月的時間,小白一直沒有和林牧野通上話。
每次給他發微信,都要過很久很久,他才可以回復。
然后兩人就在這樣時間空間都不對等的聊天方式下,互相牽掛著彼此。
元宵節那天,顧南初和關卿陌帶孩子們去看花燈會。
小河旁邊有賣荷花燈的,傳說只要把自己的愿望寫在燈面上,愿望隨著花燈一起隨波蕩漾到天的盡頭,愿望就可以實現。
以前小白大佬只覺得這是騙小孩子的幼稚的把戲。
都是商販編造出來的謊言。
但是現在的小白,歸根結底心境不同了。
她帶著希希過去買了兩個,給了希希一盞。
向商販要來了圓珠筆。
希希歪著腦袋問道,“小白姐姐,你有什么愿望嗎?”
小白點點頭,一邊思索自己要寫什么,一邊說道,“當然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愿望的。”
希希砸吧砸吧小嘴,“可是我真的沒有愿望哎。”
小姑娘特別容易滿足。
小白笑了笑,一邊在上面寫字,一邊和希希說道,“你可以祝你粑粑麻麻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希希有點惆悵,“我爸爸媽媽身體挺健康的,他們每天晚上都會做運動呢。”
小白:“……”
嚇得差點寫錯了字。
她認真的在上面寫:牧野,年年歲歲平平安安。
第一次做這種事情,難免有點害羞。
太露骨的話不需要寫在上面,他們面對面說就好了。
寫在上面的,是她心里深處可以言說的最大的希望。
在希希偷偷摸摸探過小腦袋想要看一眼的時,小白果斷得將蓮花燈推到水里。
看著它慢慢悠悠,悠閑自在的順流而下。
她心里默默念:一定要歲歲平安,林牧野。
最后希希實在想不出來,就在燈壁上隨便寫了:想要很多很多小哥哥。
*
加州
林牧野準備好了一切,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清晨,他們告別了天天的主治醫生,離開了這里。
飛機上配有一個駕駛員,是加州人。
林牧野可以用加州話和他毫無障礙的聊天,但是董心柔一句都聽不懂。
她有點好奇,但是也只是守在天天身邊,時不時給天天用濕掉的棉棒潤潤嘴唇,
看起來挺有一個合格的姐姐的模樣。
林牧野緊繃了半個月的神經,突然放松下來。
放松下來的后果,就是拼命了半個月,身上各處的后遺癥開始發作。
被打的地方,都在隱隱作痛。
抬胳膊都費勁。
董心柔小聲喊了一句牧野,“牧野。”
林牧野懶散的嗯了一聲。
董心柔抿了抿唇瓣,才低聲問道,“你那里還有錢嗎?”
林牧野沉默一瞬,反問道,“你想做什么?”
他還有點錢,但是要給天天辦理在京城得住院,天天一天沒有醒就不能離開醫院。
這會是一筆很大的開銷。
董心柔低著頭說道,“能不能借給我一萬塊錢,我想去醫院做個小手術。”
不知道林牧野想沒想到她的意思,但他還是給了,“回去轉給你。”
董心柔高興的哎了一聲。
她得回去補上那層膜。
經歷了白天黑夜的交迭,落地已經是凌晨。
提前聯系的醫院,救護車已經等候在停車坪上。
飛機螺旋槳逐漸減速,慢慢落下,滑行一段很長的距離,直至完全停止。
林牧野迅速把天天轉移到救護車上,隨救護車去了醫院。
留下了董心柔一個人在停車坪氣的跺腳。
都沒有問問她要去哪,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