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東寒狠心的說道,“他不會想見你的,否則就不會趁著不睡著的時候,讓我帶你走了。”
聞言,褚思妮眼淚嘩嘩的流下,“我知道他不想見我,可是我想見見他,求求你了,好不好?”
季東寒背過臉,“妮妮乖,快上車。”
褚思妮在這里鬧起了別扭,無論如何也不肯上車。
季東寒無奈之下,用力的鄉推了褚思妮一把。
褚思妮腳下沒穩住,一下子撞在車門上。
頓時悶哼一聲。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旋轉,轉來轉去,好不真實。
她腦海中閃現出曾經的記憶,好像是自己親生經歷過的一樣。
第一次遇見季東寒,喜歡上季東寒,然后.......
好像把這五年時間里發生的事情重溫了一遍,頭疼的好像腦子要迸濺出來。
她捂著頭,小聲的尖叫一聲,忽然昏迷過去。
季東寒心里一緊,“妮妮?”
回答他的是長久的沉默。
他趕緊跳上車,直奔醫院。
里面客廳里,靳沉珂好像無意之間聽見了妮妮的尖叫,他迅速跑出去,外面已經沒有了兩人的行蹤。
他依靠著門檻,心里徹底的空了。
再過幾天,他會飛回意大利,會結婚,生子,以長輩們的意愿......
*
醫院
季東寒抱著褚思妮沖進診室,“我.....我女朋友突然昏倒了,你們快看看是怎么回事?”
女醫生示意季東寒把人放在穿上,拉上簾子,檢查一番。
出來的時候臉色有些不好,“沒什么事啊,一切正常。”
季東寒提醒醫生說道,“她.....之前失憶過,剛才又不小心撞到了頭。”
醫生點點頭,說道,“保險起見,去做一下腦CT。”
在開腦CT的檢查的時候,醫生有意無意的和季東寒說道,“小姑娘身體嬌嫩,以后別這么粗魯,都把小姑娘糟蹋成什么樣子了!”
季東寒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做完了腦CT,褚思妮忽然醒了。
睜開眼睛的一瞬間,眸子里空蕩蕩的,就像是第一次見到世界的盲人。
她緩緩的扭頭,動作十分的僵硬。
看見了季東寒,深思恍惚。
季東寒敏銳的覺察到褚思妮和之前的小傻子不一樣了。
他半蹲下來,試探著問道,“妮妮,你是不是都想起來了?”
褚思妮笑了笑,凄美冷淡,“想起來,倒不如想不起來的好。”
季東寒已然知曉。
他放低了姿態,溫聲說道,“妮妮,以后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褚思妮瞇了瞇眸子,無言。
她會照顧好自己。
好好照顧自己。
*
初五那天,蓉姨回來了。
她帶著給妮妮準備的鄉下小零食和紅包,喜滋滋的進門。
打開門,濃重的酒氣忽然撲面而來,嗆的她忍不住咳嗽了幾聲,試探著喊,“妮妮?”
沒有人應聲。
她進去,走到流理臺,看見地上醉的一塌糊涂的基礎課,嚇了一跳,“先生,這是怎么回事?妮妮么?”
靳沉珂艱難的睜開紅色血絲遍布的眼睛,說道,“走了,都走了......”
蓉姨如同丈二和尚一般,摸不清頭腦,“到底是怎么回事?”
靳沉珂再一次醉死。
蓉姨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人扶到樓上臥室了。
餐桌上的殘羹還沒有收拾,蓉姨趕緊擼起袖子收拾干凈。
給妮妮打了不少電話,都沒人接。
在蓉姨走投無路想要給顧南初打電話的時候,清醒的靳沉珂從樓上走下來。
蓉姨趕緊迎上去,“先生,妮妮呢?”
靳沉珂淡淡說道,“被我送人了。”
輕飄飄的,仿佛送走的,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玩物
蓉姨眼眶忽然一下子就紅了,“先生,你怎么能這樣?妮妮她......她已經夠可憐了,你怎么忍心?”
靳沉珂咳嗽一聲,下意識不想再聽到她的姓名,“以后再也沒有她了,蓉姨,你安心待在這里,每個月的工資照發。”
蓉姨退后兩步,擦了擦眼淚,搖搖頭,“先生,我本來就是照顧妮妮的,現在妮妮不在了,我留下來也沒有任何意義了,先生,我辭職。”
慢慢的脫下圍裙,蓉姨最后問道,“先生,能不能告訴我,妮妮在哪里?我說過給她帶了話梅。”
靳沉珂轉身,拒絕的意思非常的明顯。
蓉姨心灰意冷,看著靳沉珂的背影,聲音嘶啞,“先生,您這一輩子,永遠不會再找到一個,像妮妮一樣愛你的女孩子了,永遠不會......”
她照顧了妮妮一年之久,已經把妮妮當成了自己的孩子,現在突然被告知孩子沒了,她心里怎么受得了?
靳沉珂的背影顫抖一下。
蓉姨哭著喊道,“先生,您不會心疼嗎?不會后悔嗎?不會良心不安嗎?”
妮妮,是那么好的妮妮......
蓉姨自己的行李還沒有放進房間,就在樓下,她拎起來,就要離開。
在邁出門檻的那一瞬間,靳沉珂忽然轉身,“蓉姨,別走好不好?”
蓉姨腳步一停滯狠心的說道,“妮妮不在這里了,我留下也沒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還是離開吧。”
靳沉珂揉了揉鼻尖,“蓉姨,留下吧,就當是.....給我看房子。”
他第一次在蓉姨面前露出這樣的卑微的神色,蓉姨心里發苦。
她猶豫了好久,才說道,“先生,我可以留下,但是我只能留下三個月,三個月后妮妮不回來,我還是要離開的。”
靳沉珂頷首,“好,我答應你。”
蓉姨嘆了口氣,放下了行李。
*
季東寒帶妮妮去了他租住的地方,“你安心的住在這里就好,其他的都不需要過問。”
褚思妮一路上一句話都沒有說。
坐下來,才輕聲開口,“季東寒,你和靳沉珂之前,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季東寒咬緊牙關,“沒有,只是他要結婚了。大概你就成了他的累贅。”
褚思妮自言自語,“真的只是這樣嗎?”
她如同行尸走肉一樣,走近客臥,趴在床上。
睡衣口袋里的手機響了,她接通,“蓉姨?”
蓉姨話沒說,眼淚就簌簌的落下去,“妮妮,你到底是在哪里?蓉姨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