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東寒沒想到他會突然出手,一時之間沒有防備,重重的趔趄著摔到了車身上。
肘彎打壞了后視鏡。
他緩緩的直起身子,拇指輕輕地蹭了蹭組角的鮮血,冷笑,“靳少爺的確是被寵壞的孩子啊,事實面前,只會動粗。”
靳沉珂哪里受得住他的挑釁,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
季東寒畢竟是文弱的醫生,身手不如靳沉珂,很快就落了下風。
被打的很慘。
院子的小姑娘聽見動靜,趕緊跑出來。
眼前的一幕就是兩個大男人廝打在一起的場景。
她著急又害怕,趕緊大聲說道,“那你們不要打了!別打了!”
沒有人理會。
小姑娘看著自己手里的噴壺,計上心來。
高高的舉起噴壺,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將水噴在兩人身上。
兩人瞬間就變成了落湯雞。
冬日的冰水,熄滅了兩人身上的怒火。
靳沉珂狼狽的瞪著罪魁禍首,“你在干什么?”
聲音很大,很兇。
褚思妮扁了扁嘴唇,很是委屈,她怕靳沉珂會被打啊。
但是對上靳沉珂憤怒的神色,她就不敢替自己爭辯了。
只能默默的承受著他的暴怒。
季東寒摸摸臉上的青紫,直言說道,“我知道你想要弄死我有無數種神不知鬼不覺的方式,但是關于我身份的所有的證據我復印了十幾份分別放在了國內律師和意大利幾個律師朋友以及記者朋友的手上,只要他們兩天聯系不到我,所有的真相會在一夜之間登報,孰輕孰重,靳沉珂你自己考量。”
京靳沉珂上前,逼近一步,一把拎起季東寒的衣領,“你想要什么?”
季東寒余光若有所思的看了褚思妮一眼。
目光里面有著絲毫不加掩飾的占有欲。
嚇得褚思妮默默的挪到靳沉珂的身后。
不出聲。
靳沉珂咬著后槽牙,壓抑住自己想要掐死他的沖動,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做夢。”
季東寒強忍住口中的鐵銹味,“一邊是江山和家人,一邊是美人,我期待你的最后結果,妮妮那里,有我的聯系方式。”
他抬起雙手,覆蓋上靳沉珂的手,用盡全力拽下去,狠狠的甩下去。
充滿狠勁的離開。
他剛上車,褚思妮就從身后抱住了靳沉珂,“我以后再也不要和他見面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靳沉珂握住她的手,一言不發。
心里糾結。
沉默。
最難熬的就是沉默。
這天晚上,靳沉珂在客廳里吸了一晚上的煙,褚思妮就坐在樓梯拐角處,守了他一夜。
她雖然不聰明,但是也知道靳沉珂遇到了難題。
讓他難以抉擇的難題。
她知道自己幫不上忙,只能陪著他熬夜。
她懷里抱著抱枕,一不留神就靠在墻壁上睡過去了。
下半夜,靳沉珂上樓的時候,看見了腳邊睡的很香的小傻子。
他無奈又寵溺的笑了笑,打橫將小傻子抱進了房間。
看著小傻子不怎么安心的睡顏,他忽然后悔了。
后悔讓蓉姨給小傻子吃了藥。
若是她早點恢復,有了自己的意識,就不會被人當成交易的籌碼了。
現在的小傻子在季東寒眼里,就是可以交換的貨物。
他雖然知道自己對小傻子也沒有好到哪里去,可依舊擔心別人照顧不好小傻子。
說好了一輩子留在身邊的。
少一天,一個時辰都不是一輩子,怎么能食言呢?
這是靳沉珂唯一的一次,小傻子在身邊他什么都沒干,還失眠了。
*
翌日
清晨,小傻子還沒有醒來,靳沉珂接到了來自意大利的電話。
靳斯年開口就問,“什么時候回來?你曾祖父的百歲大壽還等著你出主意呢。”
靳沉珂有意想要問一問父親關于曾祖父的事情,可是話到了嘴邊,就說不出來了。
那個滿頭花白銀絲的老人,真真是將他放在心窩子里疼愛的。
他說不出口。
可是知子莫若父,靳斯年從他吞吞吐吐的言語之中聽出了些不對勁,“你那邊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
靳沉珂下意識的搖頭,“沒有,年后過段時間我就回去。”
靳斯年知道自己兒子大了,既然他有意瞞著自己的肯定是不想讓自己知道的,便開明的沒有多問。
只是在臨掛斷電話之前,靳斯年多說了一句,“你曾祖父是打算是壽宴上,宣布你和尚卉的結婚日期的。”
靳沉珂一頓,停止了幾秒鐘才說道,“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靳沉珂在院子里站了很久,才慢慢的回到客廳。
早餐是叫的外賣。
沒心情出門。
趁著靳沉珂不再房間,褚思妮偷偷的摸出自己的手機,找到季東寒的號碼,撥過去,“喂?我是妮妮。”
同樣一夜未眠的季東寒嗯了一聲,“我聽出來了。”
褚思妮小小的哦了一聲,說道,“你以后能不能不要來打擾我們了?求求你了,我也不喜歡畫畫,你以后也不要再來教我了,你昨天離開以后靳沉珂就心情不好,我不想讓靳沉珂心情不好,妮妮求求你了。”
她在被窩里說話,聲音小小,似乎還帶著軟糯糯的鼻音。
季東寒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
仿佛他拒絕小姑娘就會哭。
但是他不想答應。
兩人久久的僵持著,最后,小傻子緊緊的抿著唇,“季東寒,如果你還是會這樣做,我會討厭你的,非常討厭。”
一本正經的說完,小傻子惴惴的掛斷了電話。
她還是第一次威脅別人,雖說她的威脅也構不成威脅。
這邊,她剛剛收起手機,房門就被推開了,“妮妮。”
褚思妮一個激靈,“妮妮在!”
靳沉珂笑了笑,說了聲小傻瓜,“起床吃飯。”
褚思妮點點頭,“好的,現在就起床。”
她掀開被子,看自己身上已經換上了睡衣,但是身上卻不像以前那樣不舒服。
她甜甜一笑,加快了起床的速度。
穿著小白兔的睡衣,一蹦一蹦的跳到樓下,“好香呀!靳沉珂,是你做的嗎?”
靳沉珂舔舐一下唇瓣,“外賣。”
看著小姑娘微微喪氣的臉色,他忽然補充說道,“晚上,親手給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