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初仿佛被電閃雷鳴擊中,好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直到夜兆放開她,毅然決然的回去準備送死。
他已經上了車。
顧南初忽然跑著沖上去,“哥哥,哥,你別走!”
秦北潯眸光里閃過了然。
剛才夜兆過來抱顧南初的時候他沒有阻攔,心里已經猜到了。
初初的話,只是把心里的猜想坐實了而已。
夜梟,就是顧墨言。
所有人都以為已經死了的顧墨言。
將瀕臨崩潰的顧南初抱在懷里,“初初你冷靜一點,我們先回去,所有的事情等回去再商議。”
時間倒退兩個小時以前的夜家
景漾漾挺著大肚子,和陸野在院子里閑逛。
陸野背著一個小書包,里面放滿了零嘴,都是景漾漾喜歡吃的。
夜兆爺爺和他說,景姐姐會給他生一個小媳婦,他可不得把景姐姐當成小祖宗供著啊!
只是爸爸說今天一定要讓他跟著景姐姐,但是他哪天不是跟著景姐姐?畢竟夜兆爺爺給景姐姐準備的飯菜幾乎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
景漾漾看著水里自由自在的魚兒,輕輕的嘆了口氣。
陸野立刻說道,“姐姐不嘆氣,嘆氣寶寶會變丑。”
景姐姐被小陸野逗笑,“你這是聽誰說的?”
話音未落,外院響起一陣陣此起彼伏的嘈雜聲,景漾漾臉色一變,扶著大肚子就向外走,陸野緊緊的跟在她身后。
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走到客廳里,碰到夜梟的一個眼熟的屬下,景漾漾問道,“怎么了?”
來人客氣的說道,“夫人您先上樓吧,等會梟爺要在這里談生意。”
景漾漾疑惑的皺起眉頭,“夜梟不是還沒回來?”
男人哦了一聲,說道,“梟爺不在,我們還有二爺。”
景漾漾點點頭,一邊上樓,一邊自言自語的說道,“章西延好像也沒有看到。”
陸野也跟著上樓,“雖然是壞叔叔把我騙來的,但是我現在竟然不怎么討厭壞叔叔了,真是奇怪。”
景漾漾抿著唇笑了笑,摸了摸陸野的后腦勺,“但是你也和爸爸團聚了。”
陸野繞有所思的點點頭,“這倒也是,就是好久好久沒有見到媽媽,爺爺奶奶了,我有點想她們,我媽媽一定特別想我。”
可是小家伙頓了頓,忽然開心的說道,“但是我爸爸說很快就可以見到媽媽了!”
聞言,景漾漾先是怔忡一下,但是也沒有多想,只當是小家伙想媽媽耍脾的時候陸擎予給他的口頭承諾而已。
陸野躺在榻榻米上,拿起地上的故事書,“景漾漾,我給妹妹講故事好不好?”
這小家伙就是認定她肚子里的是妹妹了。
景漾漾忍俊不禁,也在床上躺下來,“好啊,你給寶寶講故事。”
正講著童話故事,外面忽然響起了槍聲。
陸野啊的一聲,躲在景漾漾懷里,“景漾漾,是槍。”
景漾漾臉色刷白。
在夜家,誰敢開槍?
她摸了摸陸野的耳朵,低聲安慰道,“不怕不怕,姐姐出去看看。”
她剛出去,走到樓梯口。
平日照顧她的一個阿姨正在客廳里收拾古董,她冷呵一聲,“你在干什么?”
女人也不害怕,“外面都打起來了,姑娘你也快跑吧。”
景漾漾趕緊下樓,拉住女人的胳膊,“你把話說清楚,外面怎么了?還有這些東西你不能帶走,你放下!”
女人掙扎不過,一把推開景漾漾,啐了一聲,“你的好日子過到頭了,趕緊想想自己怎么跑吧!”
話音未落,女人就貓著腰跑了出去。
被推搡到地上的景漾漾,肚子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覺羊水已經破了。
她下意識喊了兩聲夜梟,才記起來夜梟去找他所謂的重要的人了。
而兆叔一大早就出門,親自挑選奶粉什么的。
因為預產期就在幾天后。
她撫摸著肚子,似乎已經感受到孩子迫不及待的想要出來。
那股疼意,似乎從頭頂一直蔓延到腳后跟。
關鍵時刻,陸陸野跑下來,“姐姐,你怎么了?”
景漾漾好似看到了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小野,出去找人,姐姐……姐姐好像要生了……”
下身已經出來鮮血,嚇得陸野立刻跑出去,“姐姐,你等我!”
小陸野背著小背包跑了出去……
半個小時后,客廳也被攻下了。
最先進來的警察看到景漾漾,嚇了一跳,趕緊出去匯報。
不一會兒,又跑進來,轉過身,背對著景漾漾說道,“醫生很快就到了,你再堅持一下。”
而差不多也是這時候,夜梟終于趕到。
夜家已經被警察團團圍住。
他根本沒有辦法悄無聲息的進去。
只能硬闖。
開槍,兩槍打傷了三個警察。
槍響以后,所有警察同時轉身,手里的槍支皆是對準了夜梟。
夜梟冷冽一笑,就你們幾個人,還想來抓爺,爺讓你們豎著來的橫著走。
為首的警察喊道,“夜梟,你已經走投無路了,不要做無謂的掙扎,跟我們回去坦白從寬,興許還能為你減刑。”
夜梟狂放不羈的冷笑一聲,“老子的字典里,就沒有投降兩個字!”
他槍里子彈不多,反手掏出匕首。
他知道這些人不會對他開槍,因為他們要抓活的,因為他們妄想從他的嘴里得到他們想要得到的情報。
所以并非逼不得已,他這條命,不會輕而易舉的丟。
他慢慢的走進他們,他進一步,他們就退一步。
夜梟嘴角邪肆一勾,跨步跳過去,陷入混戰。
幾分鐘后,夜梟已經放倒了幾人。
他不能傷人性命,他心里明白殺了他們,他們會立刻沖自己開槍。
所以哪怕是剛才可以殺死他們的子彈,都被他打偏了軌道。
“老大怎么辦?這樣打下去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
“先應付著。”
夜梟打的眼睛充血,“再來啊!”
剛才喊話的警察又說道,“你跑不了的,你這又是何苦?”
夜梟一手握搶,一手拿著匕首,舔了一下嘴角迸濺的血跡,“老子說了,老子的字典里沒有……”
說到這里,里面響起一聲撕心裂肺的“夜梟——”
他手一松,槍和匕首同時落地,“我投降。”